方铖等人追了上来,见了这样,都是心惊。骆琪急道:“婕儿,你怎么把他杀了?”花语婕颤抖着全身,道:“我恨他,一定要杀他。”骆琪忙上前抱住她,抚mo着她的秀发,道:“好了,杀便杀了吧,这种人就该杀。不要再这样了啊?”花语婕流着泪道:“我现在心里好乱,好难过好痛苦,我也不知我怎么了,真希望方哥哥没事,希望魏忠贤死了,希望方哥哥不会怪我。”骆琪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道:“方哥哥不会有事的,他吉人天相,伯母以前便帮他算了一卦,他会平安一辈子的,他只会有惊无险,他这么喜欢你,怎么会怪你呢,他呀,只怕你怪他,只怕你以后不理睬他啦,所以婕儿,你不要再难过了,不然等他回来,瞧见你这模样,他会难过死的。好啦,笑一笑。”花语婕经她一开解,心情好了起来,但方荣生死未卜,怎么也笑不起来的,忙挤出一丝笑容,道:
“嗯,我去搜搜他身上有没有解药。”骆琪见她展开笑容,笑道:“他脏死啦,还是由你方伯父搜他吧。”花语婕脸上一红,忙点点头。方铖上前摸了一阵,悲道:“没有。”骆琪急道:“你再找找。”花语婕道:“我猜魏忠贤不会那么傻给他,给了他,他也不会那么傻带在身上。”方铖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荣儿再说。”花语婕全身一颤,道:“他们往西而去。”方铖道:“钟兄,你带我们去找犬子吧。”钟佩道:“好吧,我带你们去。南四弟、吕五弟、何六弟,公主便交给你们三人了。”那三人往东而去。
骆琪见三人不见了,问道:“钟大哥,你们要将公主怎么样呀?她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罢了。”钟佩笑道:“嫂子请放心,我们绝不伤害无辜,更知那公主与令公子关系,我们不过借她一用,不然令公子找我们算账,我们也不好交待。”王湄道:“你们真笨,你们不摸清当今天子的脾气,他是不是会为了一个妹妹由得你们胡作非为,我想他再昏也不会被你们要挟,更何况他根本不把这妹妹放在心上。说不定他还巴不得这妹妹有事呢。
”骆琪忙道:“湄儿,不要胡说八道。”钟佩道:“这位姑娘应该是魔王前辈的爱徒吧?你说得也对,不过凡事不试试便不知,凡事都是要试过才知的。跟我来,我们是在前面三里外的地方遇上萧前辈的,他可能在那等着我们呢。”众人随了他去。再走了几步,钟佩道:“便在前面竹林里了。”再走几步,忽听一人道:“方荣,你顶得住么?”正是刀王的声音。
又听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受得了,于姐,你快走吧,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说话的也正是方荣。
众人大喜,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却见七人围了刀王、方荣、于婷与带方荣来的那人。钟佩道:“江大哥,怎么了?”那被叫作江大哥的壮汉嘿嘿一笑,道:“二弟,你猜我们遇上什么人了?”王湄道:“湄儿知道,他们是京城十大名捕。那霍去霸,湄儿是见过的。”方铖暗暗心惊,这十大名捕是早有耳闻的,听说一点也不比江湖高手差,十人都自有一套绝技,甚至可以与刀王等人一比高下,道:“萧前辈,他们怎么也来了?”王湄道:“湄儿知道,第一,他们想接公主回宫,第二,想捉拿方师哥。”霍去霸道:“不错。”骆琪瞧了方荣虽然虚弱却是没事,道:“霍大人,我知你们十大名捕虽身在公门,但一向秉公执法,行侠仗义,我荣儿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吧?”霍去霸道:“礼法要说,但律法更要说,这里之人,只怕龙凤双剑的罪最大吧。不过过了二十年了,现在罪名最大的应该是犯上作乱的江起与钟佩吧?”江起笑道:“名捕果然是名捕,对人了若指掌啊。”骆琪道:“萧前辈,你带了他们走,我们二人拦住他们。”刀王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带方荣走,我来拦住他们。”说着将方荣转给了方铖。
骆琪爱子心切,忙道:“方哥,我们走吧,这里由萧前辈对付了。”方铖道:“萧前辈大恩,方铖来日再报,保重。”花语婕道:“义父,婕儿来帮你。”司马行空道:“燕儿,你跟方哥哥走,我助萧伯伯。”霍去霸道:“今日我们可没时间跟你们啰嗦,今日我们也不是来擒拿方荣的,江起,公主哪里去了?”江起道:“这可不得而知的。你们先抓住了我再说吧。”方荣这时道:“江前辈,还是将公主交给他们吧,公主在他们那儿比在你们那儿安全。”江起道:“方少侠怎么如此不懂事?在四川你已经阻挠我们一回了,这一回可再也不能失败了。宁可我死了,也不会交出公主。”方荣道:“江前辈有所不知,要捉了公主的可不只你们,比你们更厉害之人也有之。如果你们只有六人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放了公主吧,即使你们的人都在这,只怕也有一场厮杀。说不定,你们的人还未接头,人又被截走了。与其落入奸人之手,不如让霍前辈带回去的好。”于婷见他越说越没力,道:“方弟,你不要再说话了。”方荣笑道:“于姐,我瞧你是没找到蛤蟆与蛇了,不过娘已知道解毒之法了。”于婷大喜,道:“什么解救之法?”方荣正要开口,骆琪忙道:“荣儿,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回去再说吧。”王湄叫道:“于姐姐,那叫男女交合。只是我们都不知什么意思。只有骆伯母知道。”方荣道:“正是如此。”于婷羞红了脸,许久说不出话来,方荣道:“于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你那病又犯了?”于婷忙道:“没事,这样……真的可以么?”方荣道:“嗯,书上是这么说的,其实有许多蛊也是可以男女交合而解的。本来娘可能是要叫我与花妹交合的,可偏偏遇上了这事。”于婷见他与花语婕都是不知交合之意,道:“真是奇事。这种解法倒是没听说过。”方铖忙干咳一声,道:“萧前辈,你瞧这眼前之事如何解决才好?”刀王道:“江大侠,那你将公主下落告诉他们吧,叫他们不要伤害你们便是。”江起道:“这可不是江起一人能承当之事,江起也作不得决定,萧前辈便是叫江起去死,江起也绝不皱皱眉头,不过这事可不能听萧前辈的。”刀王嚷道:“那这事我可管不了了,霍老弟,这事你自己解决吧,我们要带方荣走了,你们可不许拦我们。”霍去霸道:“刀王要走,谁敢阻挠?”方铖虽愿如此,但总觉于侠义有违,道:“萧前辈,那方荣便麻烦你了,我不能见江大侠他们陷于危险之中而不救。”江起道:“方大侠放心,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这也原不关你们之事。你们还是走吧。”方铖心中有些发怒,道:“江大侠如此说,意思是说我方铖在惺惺作态么?”江起也知当年龙凤双剑的侠义之事,道:“江某绝非此意,我们只是不愿连累你们,令郎又如此,我们可过意不去,你们若不走,便是瞧不起我们。”刀王一把夺过方荣,道:“后会有期,你们自己小心。”说着提腿便走了,一下走出老远。方铖等人都是当心方荣安危,忙都跟在刀王后面,也不再管这里之事。
刀王又将他们带到那状元楼,还是那房间将方荣放下了。方铖道:“萧前辈,这里安全么?”刀王道:“哪里不一样,不过这里毕竟是状元楼,后台硬着呢,别人也不敢胡来。”方铖道:“反正有萧前辈在此,谁也不敢胡来。”骆琪抚mo着方荣白白的脸,道:“荣儿,你哪儿不舒服么?娘给你揉揉。”方荣其实全身钻心地痛,却笑道:“娘,孩儿一点事也没有,只是肚子有点饿了。”骆琪忙道:“嗯,娘帮你做些好吃的菜来,娘做的菜,你爹爹喜欢着呢。”说完往外走去。
方荣忙道:“娘,叫小二拿来便成了,娘,你快些告诉孩儿解毒之法吧,孩儿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骆琪知道现在说来很是尴尬,道:“这……娘得商量一下,谁愿帮你治毒。”花语婕与司马飞燕同声道:“我愿意。”刀王哈哈大笑,道:“男女交合之事,燕儿可做不来。”骆琪早见于婷晕红着脸,朱唇微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婷儿,这些姐妹中,以你最大,我看……为了你方师弟……你们两个马上拜堂成亲吧?”司马飞燕首先道:“救方哥哥与拜堂成亲有关么?”于婷早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瞧众人,久久才轻轻道:“为了方弟,什么……我也愿意。”方荣听她答应,心中万分高兴,暗道:“救自己为什么要与于姐拜堂成亲?雪儿心里会怎么想?”道:“于姐,雪儿与叶伯母没跟你一起回来么?”于婷奇道:“叶伯母,东方妹妹?她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了?”忽见方荣脸色大变,又想起她二人果然不在了,马上明白过来,忙又道:“哦,她们说要到再远的地方瞧瞧,说是怕你当心,先叫我先回来告诉你。”方荣叫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说着泪不听使唤地涌了出来。
于婷暗骂自己说错话,忙道:“方弟,你听我说,东方妹妹真的去找解药了。”骆琪忙上前抹了他眼泪,道:“荣儿,你于师姐说得没错,雪儿真的去找解药啦,听娘的话,医好了病再说,等雪儿回来,她将多么开心?”方荣道:“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雪儿走便走了,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刀王骂道:“不像话,你与于姑娘成亲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别人?”方荣道:“雪儿走了,我解这毒有什么用?”骆琪怒道:“你……怎么说这种话?难道婷儿不可以么?婕儿不可以么?燕儿不可以么?”方荣哪里听得下去,道:“雪儿走了,雪儿走了,她不是这样的人的,一定是叶伯母逼她走的,叶伯母为什么这么要瞧不起我,东方叔叔不会这样的,雪儿更不会这样的,我要去找她回来。”想要爬起,却是连手指头也不能抬一下,骂道:“魏忠贤,我要杀了你,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骆琪吓得流下泪来,抱住方荣道:“荣儿,你不要这样,雪儿会回来的。”众人都去劝说,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只喃喃道:“昨日雪儿是自己走的,她一定是嫌弃我这废人了,一定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了。”眼里已然空洞无光,似乎已然绝望。
方铖喝道:“方荣!”这一喝连这客栈也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