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诠没回这信,徐凌皙那里自是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若仍有些神思清明,徐凌皙该当省得,酆诠与她本无什么情义,没有反应是理中事。可是愿望强烈太过,便至于妄想过了头,甚至在她心里,一刻时,酆公子或许已在准备上门提亲;而另一刻时,她又惊惮,酆诠将自己的密信泄露给人,丢了徐家的脸面,人人在背后指点而自己毫不知情,而或许酆诠又已经是他爹的同党,在她梦魇中,露出狰狞的脸孔,同整班徐家人一同逼迫自己上轿子。
而另一个时时折磨自己的、出现在她梦中挣扎反侧的,是另一件这两年中常挂心的事,便是父亲同自己相同的笔迹。
无人可诉。
这两年中她刻意保存自己的习字,也为的是这个。她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做,但是总想留一手证据,以备日后不知道什么时机保自己。
这封信传递算是失败了,五天后徐凌皙终于承认了这件事。她想去打听打听酆诠的动向,坊间的流传,和他父亲会否有可能暗通秘密,可是这太危险了,她不想给自己家带来灾殃,却又时时刻刻放不下,她想到了徐佑倧。
她自小与这位叔叔不算亲近,可是若能为她在朝中打探,却也只有他了。
徐凌皙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坐马车到了霄鸿将军府。
刚到将军府门口下车,看到府门大敞,两个老仆妇抱着大包袱,匆匆忙忙地向里走,她抬眼一审,小厮忙上来打千儿问好,见她来,脸上有掩盖不了的惊讶。
徐凌皙有些赧然,的确,自己一定并非霄鸿将军府的常客。
“舅舅在吗?”
“是的,大小姐请,我为您带路,三爷在书房。”
听见书房两个字,徐凌皙微微皱了下眉毛,仍是去了,到书房门口见到徐佑倧手中拿着一管香筒,正沉浸在思考中。
“舅舅。”
“你怎么来了?”徐佑倧不慌不忙,手中仍没放下香筒,招呼徐凌皙进来作。
徐凌皙一挥手,跟在身后的她的丫鬟懂事地悄声退走,见此情状,霄鸿府的下人也知道是有要事,掩住了门也下去了,留她舅甥二人在书房。
“一定有什么要事吧?”徐佑倧道。
徐凌皙并没回答,先问道:“我看这阵仗,是要出门?”
徐佑倧顿了一下,道:“要去打仗了。”
“什么?”徐凌皙一惊。
“不必慌,那不是常事?”徐佑倧笑道,“我是武将,你忘了?再多的不能说了,你也别问了。可是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了?大哥有什么事吗?”
“不,不管父亲的事。”徐凌皙惊吓之下慌忙先反驳,可又喏喏着不敢说,隔了一会儿,突然勇敢起来,“我有一事相询,实在是要紧,三舅或许是知道的事。”徐凌皙喏喏了自己若这会儿不赶紧说出来,恐怕更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了,“可我说了后,能不能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妨说。”徐佑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