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
白鹭依言上前。
君文瑶倾身向前,在白鹭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鹭一惊。
“县主,那里是天牢,若是被人抓到……”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脸上便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我只要看到结果,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你若是做不好,后果你是知道的。”
君文瑶垂眼,揉着打痛了的手掌心。
低垂的侧颜精致好看,沐着暖阳,却无法融化那张脸上刻骨的冰冷。
她说罢,唤来另一个侍女扶着自己,缓缓离去,独留白鹭一人,待在已经空无一人的院中。
颤颤巍巍的手,缓缓的抚上被打的一边脸颊,她虽是看不到脸上的情况如何,也能感受到无尽的屈辱与绝望。
她迈着脚步,一步步的往外走,整个人都是木然的。
吹来的冷风,吹过银杏树梢,落下一地泛黄的树叶,在地上卷起,沙沙作响。
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听见若有似无的低笑,似是在哭笑宣泄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
温府。
如今正值秋末初冬,寒凉遍撒大地时,雅兰轩内的山茶花开的正浓,碗状的花瓣,开得艳丽缤纷,微风吹来,裹挟着芳香袭人。
两个身着浅灰色衣裙的小丫鬟,正蹲在花丛边上除草施肥,又悄声说着八卦。
“真的没想到咱们的五姑娘竟然是那种人,竟敢杀了和亲公主,真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听说老夫人气得大骂她是扫把精,吵着要把她逐出族谱呢。”
“那今天怎么没动静?”
“听说是刘妈妈劝好了,就连咱们夫人都跟着劝呢,说起来,咱们夫人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
一直静静的听着的一个小丫头,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她眨巴着眼睛,突然开口。
“今日我出去给咱们姑娘买长春雪的糕点时,听见外面的人说,有位年轻的苏太医在皇上面前请命,说是要跟着苏贵妃娘娘一起调查此案,还说是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很重要什么的,我在想,会不会咱们五姑娘真的是无辜被人陷害的呢?”
那些侍女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闻言之后,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眼角的余光又触及到素白色的衣角,当即便紧抿着唇瓣不语。
碧空骄阳,洒落在人间几许,檐角翘起的屋檐下,落下廊柱的阴影几抹。
素白的裙摆随着浅风缓缓飘动,裙幅褶动,如雪般的光滑摇拽倾泻与脚边,三千鸦青如泼墨般晕开,又用一条绣银丝莲花的发带绑住。
容颜如画般的少女,盈盈的提着裙摆,从檐下走过,目不斜视,步履款款的回到寝屋。
待房门关上时,她的脸色这才阴沉下来。
年轻的苏太医?
指的不就是苏净筕么?
苏净筕是医术上的造诣,这个世间能比得上他的人,屈指可数。
而那位苏净筕似乎与温暖的关系匪浅,加之昨夜温暖全然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模样,确实是让温柔不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