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瑶说得轻描淡写。
涂着胭脂粉蔻丹的手,理了理绣满紫藤花的裙摆,姿态慵懒而随意。
只有长亭,眸色微凝。
她快步走到一扇窗前,推开如意纹雕花窗棂。
冷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氤氲着幽深的眸,看向窗外的世界。
屋内亮着的灯盏,顺着推开的窗棂,缓缓的洒在微光粼粼的水面,铺就满湖的碎金迷离闪烁。
冰冷的湖水中,一抹身影就站在其中,湖水盖过她的肩头。
隐约可见那张清秀的脸蛋,煞白如纸,发紫的唇瓣,也隐隐的发着颤。
在她的周围,还有一艘小船,小船上坐着一个素衣侍女,正伸手将秦艽的脑袋往下摁。
她的力气很大,秦艽根本无从挣扎,只能被迫沉溺在湖水之中。
承受着痛苦。
知道她快要昏厥的瞬间,那侍女这才放开她。
看到外面的一切时,长亭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什么捡荷包,她们分明就是在折磨秦艽,为的就是落她的面子而已。
暗自忍住动手将秦艽救下的冲动。
她的能力,不能展露于人前。
屋内的贵女们,也顺着长亭打开的窗看过去,当看到外面的秦艽收到那样的折磨时,反而还忍不住出言讽刺。
“县主果真是善良,否则依照规矩,犯下偷盗大罪的,合该砍下双手才是。”
“就是,单是罚她下水把荷包捡回来,真是太便宜她了。”
“依我看啊,真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奴婢是这等没规矩的,主子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东西。”
姚萍儿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凉凉的盯着长亭的背影,指桑骂槐。
眼神凶又如何,难不成还敢对她动手不成。
想清楚这些,姚萍儿越发的得意忘形。
一直端坐在一旁不曾言语的温柔,只淡淡的呷着杯中的茶水,冷眼旁观。
晦暗诡谲的美眸,似是不经意的掠过那抹娇小的身影,又很快的收了回来。
长亭转身回眸,眼眸间锋芒渐起。
“我的侍女就算是犯了错,那也当是我来惩罚,县主如此行径,有些越俎代庖了。”
“还请县主让人将她带上来,将事情说清楚,若她当真有错,我自会按照规矩办事,让县主满意。”
而君文瑶对此,不由嗤笑一声。
“说清楚?难道本县主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的侍女偷了我的荷包,在场这么多双眼睛可以作证,难道你认为,本县主还能诬陷了你的侍女不成?”
“再者,本县主唤你过来,可不是跟你讨论这些的,而是偷盗之人是你的侍女,你身为主人,也该给本县主一个交代。”
她倨傲的抬起下巴,身上盛气凌人的气势,展露无遗。
“交代?那么,县主以为,我该如何给这个交代呢?”
“你的贴身侍女犯了偷窃之罪,若是传出去,恐怕你这个主子的名声,也不会好听,既如此……”
君文瑶摩挲着下巴,似是在思索怎么样才能让长亭丢尽脸面。
姚萍儿眼底泛着恶意的光芒。
“既然是你的侍女犯了错事,那么你这个主人就该代替你的侍女认错,不若,你就跪下来给县主道歉,此事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