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尽落,她放下手中酒杯。
“既如此,便劳烦姐姐带路吧。”
说完,长亭又与温湛说了一声,这才跟着那位侍女离开大殿。
外面的冷风渐起,吹起米白色的斗篷轻扬,长亭拢紧了些斗篷,倒是并不觉得冷。
宫娥领着长亭,走过蜿蜒的宫巷,不过一会,便来到一池碧湖边上的水榭,长亭缓步走上石阶,随着宫娥走进里面。
水榭内燃着木炭,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寒凉,显得暖意融融。
一身华贵衣裙的君文瑶,与温柔一同坐在软榻之上,正喝着茶点。
灯火迷离,衣着锦绣的几个贵女,簇拥着两人说笑,捏着帕子挥过,极尽优雅。
几个贵女的贴身侍女,连同一行宫娥,低眉顺眼的立在一侧。
领着长亭进来的宫娥,迎着君文瑶行礼。
“启禀县主,温五姑娘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那一瞬间落在长亭身上,隐隐的透着得意讽刺。
长亭却视而未见,仍旧站在原地,不卑不亢。
烛火灼灼,装扮明艳的少女,宛若凛然风雪中的绽放的寒梅,傲然挺立在枝头。
那些目光中,又悄然多了嫉妒。
君文瑶也不例外。
她自认为自己的容貌,不输给京中许多贵女,但是,温暖这张脸,却着实让她忌惮不已。
捏着茶盖的手,悄然停住,目光落在长亭身上时,有着暗芒涌现。
她还未说话,其身后的贴身侍女白鹭便颐指气使道。
“放肆,县主面前,你还不行礼?”
“呵呵,半年前人家还是个傻子,不懂规矩也很正常。”
就坐在君文瑶身边的一个贵女,抬起纤纤素指,掩唇轻笑,面上的讽刺,毫不掩饰的展露。
她是中书令姚庆忝之女,姚萍儿。
她素来就爱挖苦旁人,何况,眼下还是个奉承君文瑶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众贵女,以及边上的宫女侍女也都跟着笑了。
俨然,这些贵女一直都看不起,即使不傻了也仍旧不合群的长亭。
长亭也跟着笑了。
“若说规矩,身为贵族子女,当时刻注意言行举止,诸位想必也是看过几本书的,如此堂而皇之的耻笑他人,就是你们的规矩了?”
至于君文瑶,给她行礼?
呵,长亭可没有傻到去给自己故意为难自己的人好脸。
笑声一顿,边上的贵女们,面色有些古怪。
也不知是长亭说得有些羞愧,抑或是恼怒。
倒是姚萍儿,是真的怒了,怒火将双颊憋得通红。
“你这个傻子,竟敢这么说我。”
幽深的瞳眸,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惊得姚萍儿心肝微颤,嚣张的气焰也消失了大半。
长亭无意与之计较,只随意寻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好整以暇的睨向脸色微沉同样看着自己的君文瑶。
“听闻,我家侍女出了事情,不知现今她现在在何处,又出了何事,烦请县主告知。”
“那个不知好歹的贱婢,也不知道是谁,让她过来给本县主送点心的,不过在本县主身边站了一会,便顺手牵羊,偷了本县主的荷包,被本县主抓到后,她竟还想毁尸灭迹,将荷包扔进水里,本县主自然要让她给我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