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暖太过于锋芒毕露了,是那个傻子,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光芒,也是那个傻子,处处与她针锋相对的。
如果温暖还是原来那个傻子,她又何至于此?
明明就是温暖把她逼成如今的模样的,又怎能怪她?
“一切都是姑娘自己的选择,不管是兰草,还是二公子。”
既然已经说开了,香草也不再藏着掖着。
她自来便聪明,姑娘的闭门不出,夜晚来往于姑娘房中的神秘人,兰草二公子的失踪,倚红楼那一次与五姑娘的谈话,都让她隐隐约约的猜到,陷害五姑娘的那件事,与温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香草或许与二公子一样,都已经死了,都死在姑娘的手中。
姑娘,怎么可以……这么狠?
“不说兰草在姑娘身边伺候多年,二公子可是你嫡亲的哥哥啊,姑娘,你怎么狠得下心……”
“住嘴!”
香草还未说完,温柔一个巴掌,便直接将她打翻在地。
温柔垂眸,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香草,她提着裙摆,缓缓蹲下。
素白的指尖,抬起,沿着香草那张清秀的脸,掠过泛红的巴掌印,染血的嘴角,抚过下巴,在她纤细的脖颈落下。
接下来,她只需要微微用力,眼前这条活生生的性命,就会在她的面前,香消玉殒。
微凉的手,触及柔嫩的皮肤,还能感觉到对方战栗下的恐惧。
许是觉得可笑,她“噗嗤”一声,突然笑了。
“滚去院子里的鹅卵石路上跪着。”
她收起手,甚至还能听见,香草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香草撑着发虚的脚,轻声应下。
方才,她明明确确的感受到了,来自姑娘的杀意,在那一瞬间,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最开始,她只是想要劝诫姑娘,不要再继续糊涂下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发展到最后的地步。
她走出里屋,站在台阶上,感受着骄阳洒落在身上的温暖时,她才感觉自己全身冻僵的血液,渐渐流淌起来。
还站在原地的温柔,目送着那抹浅灰色的身影,跪在烈日底下。
如画的容颜之上,神色全无。
冰凉的手中,掌心火辣辣的疼,痛,都是相应的,香草的脸疼,她的手也疼。
她坐在妆奁之前,微微颤抖的手,抬起,梳理着有些凌乱的鸦发,如水般的眼眸,眼眶处透着她都没有注意的红。
她又有什么错?
当初如果不是李鞍壬太过愚蠢,露出马脚被温暖查出来,她又怎么会被温暖诬陷杀人,她也不会锒铛入狱,天知道,她在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既然李鞍壬已经死了,兄债妹尝,李鞍壬犯下的过错,就理当兰草承受。
兰草能够成为,供她练习使用蛊毒的试验品,那是兰草的荣幸,那也算是为兰草那个蠢哥哥赎罪了。
至于二哥哥,既然已经愚蠢到被温暖给废了,成为废人的他,能够在最后助她一臂之力,最终的解脱,难道对于二哥哥来说,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她何错之有?
手中的象牙梳,不知何时刺入掌心,猩红刺目的血,滴落在纯白的裙摆处,平添妖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