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了温洛的紧张,长亭“噗嗤”一笑。
她的这位四哥,倒是对温澈怕得紧。
她摇摇头,轻声道。
“我只是想请四哥帮我一件事。”
温洛闻言,拍了拍心口,又忍不住瞪了长亭一眼。
“下次有话直接说,你四哥的心脏啊,可受不了你这样说话。”
竟敢拿大哥威胁他,小五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精致宽阔的马车,缓缓驶进人海之中,又拐进古朴大气的重明街,没入长街深处,渐行渐远。
温柔的马车,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缓缓的停在了温府门前。
车夫摔下走下车板,牵着缰绳静候在一侧。
“姑娘,到了。”
香草撩开绣着奇花异草的车帘,沿着马凳走了下来,又将温灵均抱了下来,这才伸手进车帘里面。
“姑娘。”
一只肤如凝脂的手,搭在香草的手心,由着香草扶着,缓步走下车凳。
主仆二人将温灵均送回明静斋,又婉拒了温老夫人要留温柔下来说话的要求。
温柔嘴角的笑容,在回到雅兰轩的时候,彻底阴沉下来。
她踢着脚边温灵均早间落在她这里的藤球,淡淡道。
“当时,温暖跟那个男人就藏在竹林里面,你看到了吧。”
她想清楚的不只是之前说的那些,还有那时候香草要进去竹林的那些事。
如若当时温暖不在竹林里面,那么,陶三公子的侍女,也不会故意朝着她撞上去,为的就是不让温暖的事情显露在她眼前。
而香草向来谨慎,人在里面,香草不可能没有看到。
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香草看见了,但是,却没有说。
温柔能够猜出来,香草没有诧异,她直接朝着那抹阴沉的背影跪了下去,眸色坦荡。
“是。”
既然做了,那她也不怕承认。
“为什么不说?”
温柔转过身,漆黑的眸子,似是酝酿着暴风雨一般,黑沉沉的,宛若在黑暗的世界里,汇聚着强大力量的龙卷风。
“即便你当时不敢说,那么,你走出竹林之后呢?”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告诉她。
致使她在那些自视清高的贵妇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面。
如果她当时就知道了,她必会有其他打算,不至于输得那么彻底。
面对温柔的质问,香草仍旧挺直着脊背,毫不畏惧。
“因为,奴婢不想说。”
那张清秀的脸上,带有身处黑夜的淡然,也夹带着冲破黑暗囚笼的勇气。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姑娘曾告诉我,那是愚蠢,可是为何现在的姑娘,非要当那愚蠢之人呢?”
“我愚蠢?”
温柔的声线,带着古怪,香草却只当听不见。
“如果姑娘按照最开始的打算,不与五姑娘他们对上,现在的姑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会被人诬陷杀人,不会手染血腥,不会被人当着外人面前,被人从侯府驱逐,你不做那些,你根本不用努力,就已经是侯府的嫡小姐。”
“你以为,我愿意吗?”
温柔深吸一口气,才能平复心口即将涌出来的戾气,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丝帕,上好的丝帕,已经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