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澈见自己被点名,放下手中的琉璃盏,缓缓站起来,漆黑的瞳眸含着凉薄掠过跪着那三人,似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那三人战战兢兢的垂下眼帘,不敢对上温澈的双眼。
温澈收起视线,朝玉璟琛拱手,只说了四个字。
“无稽之谈。”
在底下看戏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柔看着殿中的一幕,又看着身边似乎异常兴奋的柳司窈,心底便已经了然。
怕是窈窈将此事捅到那几个人面前,他们才敢在御前闹这么一出。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陛下想要徇私帮温澈都不行。
精致的红唇,几不可闻的弯着。
她就知道,将这件事告诉窈窈,不会让她失望。
“皇上,臣等自然不会在御前胡言乱语,有人亲眼看见,温暖残害了我三家子孙,她更狠心伤了自己兄长,还有几个商贾之子,如今形同死人,药石无医。”
三人脸上露出悲痛之情,如此真切的情感不似作假,怀疑的目光落在了长亭身上。
玉璟琛大手一挥,“如此,便传证人上来吧。”
话音落下,禁卫军便压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布衣男子进来。
那人似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一颗心没来由的发慌,刚来到殿前,双腿一软直接跪下。
“拜……拜见皇上。”
长亭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瞳眸终于有了些许的情绪。
那人,是兰亭轩的伙计,当时是他引温煜那帮人进来的。
她伤人的时候,那人就在边上看着。
只是……
她收起视线,浑不在意,神色淡然。
玉璟琛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温澈,嘴角的笑意不变,盯着底下的人。
“你就是证人?”
那人压根不敢抬头面见龙颜,他匍匐在地上,“回,回皇上,小人正是来……来指认的,只是不知是那家的千金?”
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件事,所以才被掌柜的给辞退了。
后来,那几个官老爷找到他,给他黄金百两,让他上殿指认。
他虽然被人威胁了不能说出去,可是他本就是个孤儿,孑然一身,到时候抱着银子跑了谁也抓不住他。
何况,就那么被辞退了,他本就心有不甘,如今银子上门了,若是拒之门外他就是傻子了。
“那你看看,是不是她?”
柳司窈忍不住了,直接站出来,指着长亭问那人。
她好不容易将消息告诉那几家的夫人们,就连证人都给他们找好了,此次,她倒要看看,温暖要怎么办。
那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往长亭的方向看去,瞳眸倏地放大,那一日的恐惧,似乎又跃然心间。
“是她……就是她!”
他伸手指着长亭,既是恐惧,又是激动。
连人证都出来了,众人都觉得,那肯定就是长亭做的了,原来,此女竟如此心狠手辣。
议论声更大了些,看着依旧淡然处之的长亭,或是不可置信,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
当然还有疑惑的,毕竟众所周知,温暖可是个傻子。
长亭突然站了起来,离开自己的位置,跪在大殿之上。
挺直的背影,却是不卑不亢。
“陛下,可容臣女问那人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