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却是知道,温柔绝不会说出这么无缘无故这么一句话。
她捏着被角,盯着温柔眼底那一掠而过的冷意,既紧张又兴奋。
“柔儿,你打算做什么?”
温柔避而不答,淡淡的看了柳氏一眼,“母亲只管听消息便好。”
她说着,转身便往外走去,纯白的裙摆在风中摇曳,透着世家贵女的矜贵。
是夜。
整个旭京燃放着漫天的烟火,绚烂无比,庆祝温澈大败明国。
长亭站在寝屋窗前,望着漫天烟火,满眼的寂寥。
烟火绚烂,却是眨眼即逝。
如她一般,经历过辉煌的皇朝盛世,皇朝湮灭时,她便成了无处可归的游魂。
不知归处。
她捏着窗台的木,神色莫名。
豆蔻挑开珠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木漆盘,上面是一套用凉月纱做的衣裙,在灯火下,透着如珍珠般的光泽,边上还有一套珍珠头面。
“姑娘,该更衣出去了。”
“嗯。”
两刻钟过后,长亭便收拾妥当。
纯白的月光纱做成的交领襦裙,裙摆绣着飞舞在枝头的白鹤,腰封处挂着一个锦鲤荷包,她半挽着发髻,发间的珍珠散发着柔光,衬着她整个人肤色莹白,面如凝脂,眼如点漆。
身上的贵气,即便是养在闺中的世家贵女都无法比拟的气度。
她独自一人走出院子,豆蔻却没跟来。
她伤了额头,头上缠着素白纱布,自是不能见人的,更不要说去皇宫了。
温洛等在门前,看着长亭款款而来,摇着折扇,眼带笑意,眉眼中自有一股风流。
他看着长亭,眼前一亮。
“小五,啧啧啧,你四哥自认为姿色天下无双,可没想到你一出来,我就没地站了。”
长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说着,往前走去。
“嗳嗳嗳,小五,你不能因为我长得不如你就嫌弃我啊,你倒是等等我啊。”
他收了折扇,跟了上去。
一路上,温洛说着笑话在逗她,长亭抿着唇,十分给面子的笑了几声,见此,温洛说得更兴起了。
他们一路穿过三道垂花拱门,走过花园,这才来到大门前。
此时的温柔已站在门后等着。
她穿着浅绿色的对襟襦裙,草绿色的腰封上面绣着精致的荷叶,发簪上别着一支蓝水晶簪子,水晶晃动,在灯火下透着别样的迷离,精致柔婉的容颜噙着浅笑。
身后的香草跟她说了什么,温柔这才抬眼,笑意盈盈的看他们走来。
“四弟弟,五妹妹,你们来啦。”
长亭抬眼看她。
温老太太此时被她气病了,柳氏如今也只能躺在床榻之上,并没人来送温柔,看着,倒是有些凄凉。
长亭朝她颔首,“三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长亭也不想跟人起冲突。
倒是温洛有些看不过温柔这副嘴脸,“小五,咱们走。”
温澈就等在门外,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墨色的衣袍在风中飞舞。
漫天的烟火将整个旭京照亮得黄如白昼,那张冷硬俊逸的脸也被照得格外清晰。
温澈握着缰绳,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长亭,微微勾起唇角。
“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