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月皱着眉头,提起长剑穿过白桦林。
白桦林后面,一排竹屋映入眼帘。
竹屋外面此时站着七八名官兵。
为首的是那个校尉,他站在屋子外面乱喊道:“药老!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自己滚出来,不要再耍这些花招!我们今天可是带着道人来的,你的这些障眼法救不了你们的!”
药老两个字令苏羡月瞳孔微缩。
她侧身躲在粗壮的白桦树后面。
障眼法?
自己那天的追踪术失效,估计就是中了这道家的阵法,这样想来,那日她遇见的男人,估计就是药老本人了。
一个穿着玄黄马褂的道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领着士兵朝屋子走去。
三步两步地绕路。不大的院落生生让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
走到房门前,那校尉放肆地大笑道:“雕虫小技!白长生,你快点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因为你,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两年。花了足足两年才破了你这些鬼阵法!”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正是苏羡月那天晚上在溪水边见到的那个。
他此时手里握着一柄长剑,缓缓走到院子里面。
士兵们不约而同地朝后面退了一步,似乎对他十分惧怕。
校尉倒是没退,开口说道:“老子知道你不会武功,别装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这校尉说得没错,药老拿剑的姿势很生疏,根本不像练过的样子。
而且,真正杀过人的兵器,本身都会带着一股气场。
而他手中的那柄剑虽然看起来寒气逼人,但其实呆板凝滞,是个花架子。
药老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白某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着,长剑架到了脖子上,屋子里面一道靓丽的鹅黄色身影冲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药童打扮的侍从。
“长生!”
“少爷!”
“长生,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的,与其回去再被那畜牲折磨,我宁愿和你共赴黄泉。”说着女子拔下头上的金钗抵在脖子上。
女子娇俏的脸上声泪俱下,宛若梨花带雨。
“东灵。”药老声音哽咽。
校尉面无表情地等着两人在他面前自尽,自己收拾了他们的尸体,也好回去交差。
正当这时,一个鄙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传来:“一群当兵的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真是给习武之人丢脸。”
众人转过头,只见后面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美艳女子,抱着一柄长剑靠在院门上,斜眼望着他们。
“哪里来的臭丫头,赶紧滚。等会连你一块杀了!”
苏羡月没有理他,直接朝白长生喊话道:“把剑放下,今天这事,我管了。”
“臭丫头,就凭你?”
校尉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提前剑就朝白长生他们砍去。
苏羡月拔下头上自制的簪子,瞬息之间,那人低下头一看,一只金簪就这样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钢刀落地,白长生连忙将妻子和侍从带进屋子里面,自己举起长剑跑回了院子。
苏羡月这些官兵虽然身经百战,可是苏羡月身法诡异,使的武功路数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她身上捞不着半点好处。
白长生进来帮忙,其他的官兵见到他进来,纷纷弃了苏羡月朝他奔去。
苏羡月踩到水缸上纵身一跃,踢开近身的几把长刀,救下了白长生,她踹开房门,将白长生扔了进去道:“给我好好待着!”
说完,提起被鲜血浸染的剑,转身重新投入了战斗。
房门外刀光剑影,苏羡月在高烧不退,又因为熬了几晚上的狼,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算是和这些人打了个平手。
战斗远没有那般旷日持久,院子七八个人转眼间全部倒在了院子里面。
校尉拉响了信号弹后捡起长刀和苏羡月拼杀,刀刀致命。
苏羡月堪堪招架,最后兵行险招以一招之势将长剑刺进了校尉的胸膛,而校尉的长刀也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她的左肩。
苏羡月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半边身子。
赶来的增援人在此时鱼贯而入,苏羡月踢开房门拉着一家子破窗而逃。
闻讯赶来的官兵拉住了白长生娘子的手,苏羡月一剑砍在那手上。
男人嚎了一声,后面赶来的人将两个小药童抓了起来。
“白芷,兰馨!”
白长生拉着她,不让她回头,自己却准备往回走。
苏羡月捂着伤口面色苍白地挡在了他面前道:“你想干什么?”
白长生的话令她出乎意料:“我要回去救她们。”
“你疯了?”
苏羡月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救那两个侍从,就连这白长生的娘子,都是怕她死了,白长生也要殉情,才一起救了出来。
在她的概念里面,完成任务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都是拖泥带水,善心,悲悯?从来没有。
“她们同样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弃她们不顾的。”
苏羡月沉默片刻,挡在了他面前说道:“放心吧,他们现在是质子,不会有事的。先找个地方落脚,我会帮你救出他们的。”
白长生的眼眸逐渐清明,他的娘子也在旁边说道:“长生,我们先带这位姑娘去疗伤吧。她伤得不轻。她说得对,只要我们还没被抓,白芷她们就是安全的。”
果然还是媳妇的话管用,白长生背起苏羡月就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