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飞龙已经从幽兰的口中得知,神腿王草原飞马如今不在府上。可是飞龙还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还要亲自去一趟冷人府上。
因为飞龙知道,冷人府上才是他现如今未一的去处了。或许只有从冷人府上,才可能打听出有关于自己故乡的一丁点儿的消息来。
在这个茫茫的世界里,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有关于故乡的确切线索了。
眼前的处境也确实是这个样子,偌大个国家,茫茫的人海里。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寻找一个微乎其微的小家园,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郎郎的晴日下,一条崎岖的山道上,一匹青色坐骑缓缓地向东北方向而去。
走了近二十公里的小路,才踏上了一座河桥。桥上行人甚是拥挤,挑担的,赶驴的,拉车的,都是向吉庆集方向赶去。
桥上行走缓慢,飞龙也只好牵马步行了。
过了河桥,才踏上了一条一直向东北方向斜去的大道,这条大道直通往吉庆集的方向。
可巧的是,今日正逢吉庆集大会,会场便在西门附近。飞龙骑马过了西门,向左转了个弯来到了一块较为宽大的空地上,会场也便设在这里。只见会场上人流拥挤,叫买叫卖声连不绝口。
“各路英雄侠士,各界过往商客,都来这边围围。都来品尝一下我吉庆集上的胡辣汤,香辣又可口,口感耐人寻味,让你们喝了再回头。
英雄侠士们,天气寒冷,进来歇歇脚,喝碗热汤,再来一杯小酒,也好驱一驱周身的寒气……”
只见在一个临时帐篷的下面,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在吆喝着。
虽然说太阳高悬,但是飞龙仍然觉得有一股驱不开的寒气在环绕着周身。
他不由心中暗想:天已近午,不如在此吃过午饭在去往冷人府上,也免得给人家增添麻烦。
反正已经到了吉庆集上,冷人府近在眼前。
想到此,飞龙牵马径直来到了临时帐篷前,中年男子忙笑脸相迎道:“这位小壮士,进来歇歇脚,喝碗热汤吧!看这天冷的,喝碗热汤,也好驱一驱周身的寒气。
如果壮士还想需要来点什么吃的,我们随时为你准备。”
中年男人说完,便吩咐手下人接过了缰绳。
帐篷的下面有几张方桌,只见在一个偏北边的方桌前,坐着一个衣着烂缕,身材瘦小的年青人。飞龙走了进去,也随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店小二忙招呼道:“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尽管吩咐。”
看着锅内冒着热腾腾的热汤,飞龙顿时觉得肚子一下子饿了许多。
虽然说在芦花镇上得到了义父义母的盛情款待,可是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早已是饥肠咕咕了。
只听飞龙说到:“先来三碗热汤,两张油饼,一碟猪耳,,再加上一碗辣酒,要快点。”
“这小子这么能吃,想必也是个吃货,这样的吃货小店今天还是第一次遇上。”
店小二看到飞龙一身侠客的装扮,忙思虑了一下说:“好好好,中中中,客官稍时休息一下。先喝点开水暖暖身子,饭菜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看着三五成群过往的商客,飞龙不禁黯然神伤,勾起了往事的思念:“要是七弟现在还活着,就在自己的身边坐着,那该多好啊!
以至于到现在,自己也不该这样地孤单。唉!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个孤独的世界。如今自己孤独,恐怕七弟现在比自己会更加地孤独。七弟,我最忠诚的老朋友,大哥太对不起你了,当初全是大哥害了你。七弟,你的在天之灵一定要原谅为兄。”
“客官,饭菜已备好。”飞龙正思虑间,店小二已经上好了饭菜。
一股香辣的热气直冲进飞龙的鼻孔,使他不由自主地端起了碗。三碗热汤和一张油饼下肚之后,浑身的热气直往外冒,飞龙顿感浑身轻松了许多。
孤独和无助的心不由得使他又端起了酒杯,先敬了七弟一下。
酒足饭饱之后,飞龙抹了一下嘴后,正准备随便打听一下同桌上那个衣着破烂的少年,问一问有关于冷人府上的消息。
也就在时,忽然从外面闯进了两个壮丁打扮的人,一下子坐在了飞龙对面的桌子上。一个年轻的壮丁对其中的一个说:“喂!韩大哥,咱俩先搞点啥吃吃。”
被称为韩大哥的那个壮丁说:“芦老弟,今天少爷给咱俩放假。咱们可要在会场上大耍一把,露一露脸,抖一抖威风。等到晚些时侯,再为府上的少爷捎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妞,那他一定会高兴坏的。”
“好,好,好,韩大哥说的对极了,今天咱们就来一些新鲜的货儿。”只听那姓芦的壮丁大声叫喊道:“喂!喂!喂!小二哪里去了,快快为我们准备些饭菜来。”
店小二刚进了里屋,听到叫喊后慌忙小跑来到了他们的跟前道:“慢待二位客官了,请多多原谅照顾不周之处。二位官爷想吃点啥,尽管吩咐也就是了。”
芦壮丁瞪了一眼那店小二吼叫道:“赶快叫你们的店主去准备,今天我们哥俩高兴,要饱吃一顿了。先来上两只火鸡,两条炸鱼,三盘牛肉,二盘牛肚,再加上五斤白酒。”
“呀呀!我的娘吔!”店小二几乎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今天老板真是烧高了香,净来些大头仔子,这生意真好,一波未走接着又来了一波。”
只见 店小二忙嘻嘻地对二位笑道:“二位客官,你们需要的那些荤菜小店暂时没有现成的,要临时准备一下。客官还需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二位客官如果不弃,不妨先品尝一下小店的茶。这可是刚到的货,上好的毛尖。
大家不要心急,保证让你们心满意足。”
“快去准备,快去准备,少贫耍嘴,啰哩啰嗦的。”芦壮丁气势凶凶地对着店小二吼叫了一番。 ”
当飞龙抬起头来,隔开衣着破烂的少年,看了一眼对面桌上的二位壮丁:东边坐着的那位约么四十岁走上,黑红的方脸上长满了钢针似地络腮胡子。
只见他的眼晴瞪得圆圆的,恰似被两个马炮瓜镶嵌着一样,充满着一脸地杀气。
另一个看上去年轻一些,约摸二十岁走上。削瘦的尖下巴带着一股子刁钻古怪的样子,让人一下子感觉到头和身子不是均称地般配。
飞龙端起酒杯刚敬了七弟一下,又独自饮了杯中之酒,正要起身离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那个年轻壮丁用低沉的声音对姓韩的说:“那天夜里咱们偷偷行动,不知是哪个野小子在背地里放了一把火,可把咱们给吓得不轻。
直到现在,我还有些胆颤心惊,心惊肉跳哩!要不是那天晚上少爷头上擦破了皮,受了点伤,今天我们定然会跟在他的后面抖抖威风。那样也好让我们狐驾一下虎威,显露一下我们的威名。”
只听络腮胡子的韩壮丁低语道:“幸好那天夜里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是真让外人给知道了内情,那咱家少爷的脸面可真要丢大了。
为了区区一个清贫女子,竟然把事情搞得天翻地覆,一副狼狈不堪。话说白了,那简直就是没有出息。”
原来,这两个壮丁不是旁人,正是冷人府上新招的两个壮丁。
那姓芦的壮丁名叫芦三娃,姓韩的壮丁名叫韩三成。
别看这两人在冷人府上时间不长,可是他俩却比府上任何的壮丁都专横跋扈得多。
他们二人当初一同被招进了府中,出门时却总是形影不离。
二人狼狈为奸,坏事做尽。况且这二人能说会道,又跟少爷志同道合,同流合污。
二人一进府上,便很得少爷冷花奎的信任和赏识。今天府上没事儿干,少爷冷花奎便特意为他俩放假。
事情也真是凑巧,和飞龙同桌而坐的那个衣着破烂的少年,正是吉庆集上的另一个无赖吉不闲,也就是那天晚的放火之人。
吉不闲拿起筷子刚夹了一些飞龙吃剩下的剩菜,满满地塞了一口。还没有等到完全咽下去时,便听到了两个壮丁说到了放火一事。
吉不闲心中好不激动,一阵阵地高兴。但是他却笑不出声来,也是一时地激动就喷了一下。吉不闲这一喷不要紧,把满口的饭菜几乎全给喷了出来,菜渣子一下子飞溅了飞龙一身。
飞龙一时间大吃一惊,正要发作。
待吉不闲把饭菜喷出来之后,才听到了笑出来的声音:“嘿嘿嘿……!客,客官,对,对不起,起了,哈哈!刚才我是高,高兴,好,好笑,才,才喷了出来,哈哈!”
吉不闲这一阵大笑,一下子使得飞龙的怒气消去了一大半,自己也直觉得好笑起来。
飞龙心中暗想:这个鬼小子,莫非是个白痴之人,是不是精神方面不正常。唉!算了,也算我今天倒霉,切不与他斤斤计较了。
其实飞龙哪里知道,他这是心中有鬼。
飞龙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菜渣子,又抹了一把脸上刚才被吉不闲喷溅上去的星星点点的菜渣子,正要离去。
只见那韩三成忽然一下子站起了身,如狮吼一般大声叫道:“你这个无名小辈,刚才究竟搞的什么名堂?”
声出身到,只见韩三成已经跃身到了正在发笑的吉不闲的身旁,并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胸。只稍许的用力,便把吉不闲给提了起来。
吉不闲刚才的反常举动也许是引起了韩三成的怀疑,或者说这小子跟放火之事定然是有关联。他刚才的一阵傻笑,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当吉不闲被韩三成提起后,连忙止住了笑声大声叫骂道:“他奶奶的,是谁抓起了本少爷。还不快快把我给放下来,要不然我会对你们不客气的。”
其实这时吉不闲的心里已经发了毛,因为他知道是自己刚才露出了破绽。这是他在强装镇静,故意吓唬对方的。
吉不闲想得也太单纯了,岂知堂堂冷人府里的壮丁,怎么会被他的一句大话给唬得住。
韩三成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骂道:“臭龟儿子,你是不是活腻,竟敢当面骂老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韩三成说完便暗施内力,双手一下子举起了吉不闲,便用力向前抛去。
店小二刚好端着刚出锅盘子出了里屋,还没等回过神来,一个人的□□已经重重地砸在了盘子上。刚刚出锅的火鸡,油花子瞬间便溅了他一身,透过棉布后直浸在了他的肉皮上。
一时间,烧得那小子手舞足蹈,嗷嗷直大叫:“哎,哎呀!疼死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鱼,鱼,鱼,火鸡,火鸡,掉了一地,多可惜。”
吉不闲倒成了个幸运儿,他随盘子掉在了地上,不但没有伤着,反倒大捞了一把。
当他觉察到肚子下面的热气直往上顶时,便侧翻了一下身,瞪大眼睛后发现是一只火鸡,便不由得感到心花怒放。
吉不闲抓起火鸡后随即起身,又是一阵阵狂笑,他指着韩三成叫喊道:“瞧瞧,多香,多好吃的鲜鸡。快来捡呀!快来吃呀!哈哈……!”
说完,吉不闲又躬身抓起了一条大烧鱼。 “呵!咳!嗯!味道还挺不错的。”吉不闲这一闹剧,使得在场的人们一阵阵捧腹大笑。人们感觉到,这个场面也太滑稽了。
飞龙看到眼前这瞬间的一幕,也不由使他一阵大笑,居然忘记了自己置身于外面。
韩三成看到吉不闲仍在戏弄着自己,顿时气得两眼直冒火光,大声叫骂道:“你他妈妈地奶奶的,为我们准备好的这顿美餐,居然让你小子因祸而得福。
好你一个臭小子,看今天你还高兴不。”韩三成说完,狞狰着面孔再一次扑向了吉不闲。
本来韩三成并没有把吉不闲放在眼里,不料他这次一下子扑了个空。
吉不闲瘦小身灵,一下子从韩山成的□□溜了过去。
韩三成却因用力过猛,一下子啃在了鱼盘上,顿时便磕掉了两颗门牙,鲜血直流。一时间,疼得他哇哇直大叫。
芦三娃看到韩大哥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所戏弄,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忽然一个鹞子大翻身,双脚用力的向吉不闲蹬去。
此时的吉不闲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还没等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已经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砸得那桌面四分五裂。
一时间,摔得吉不闲直蹬腿。在他大声地喊叫着挣扎了几下后,便口吐鲜血蹬腿死去。
帐篷附近的人流听到叫喊后都纷纷围拢了上来凑看热闹。
一时间,帐篷外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观的众人中,有的认识吉不闲。但是对于冷人府上的两个壮丁,一时间却无人知晓。
忽然,在人流中,便有人叫喊道:“快跑哇!不得啦!出人命了,有人把吉不闲给打死了。一会儿,官府上来了人,我们会有麻烦的。”
围观的众人听到叫喊后,都纷纷地散离了。
人群中,有两个衣着烂缕的年轻人,他们俩跟吉不闲是同流合污之流,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我们俩可不能走哇!一会儿还要给不闲老弟收尸呢?
我的好老弟,你来这里咋不给哥们儿说一声,也好给你帮点忙呀!可现在,咳!……”
只见另一个怒怒嘴叫道:“这不,又来了,去去去,你去呀!那两个人还没走呢?你去给不闲老弟报仇哇!那这样还不是白白地去送死。
就凭着我哥俩的力气,还是人家的对手?呆会儿替他收尸,就已经够义气了。现在的社会,现在的人,要学会见风使舵。遇到事情,要灵活,要灵活懂吗?要见机行事,千万不可拿鸡蛋往石头上硬碰。不然,会头破血流的。”
飞龙刚才还在好笑,一眨眼工夫,居然闹出了人命来。
当他正要上前捉拿芦三娃送官府问罪时,就见店主慌里慌张的从里屋跑了出来,边跑边叫道:“这是咋的,真是活见鬼了。
哎呀!我的娘呀!把我的物件都毁成了这个样子,你们,你们看看,这还有良心吗?我这可是小本生意,我们一家老小可全都指望着这生活的,这可还叫俺咋活哩!”
此时的韩三成已经站起了身,他心中一阵阵地奥恼,一阵阵地心酸。
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狼狈过。
现在的韩三成也正是有怨气无处发泄时,忽然又听到了店主的叫骂声。
只见他‘呸’地一声吐出了两颗刚才被磕掉的门牙,而后上前抓住了正在叫骂的店主的前胸,气乎乎地说:“他娘的,你找死也不找个地方,今天全他妈你们店中搞的是非。要是早点为我们准备好饭菜,还会出现这等乱子?”
店主早已经被吓得浑身哆嗦似筛糠,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呸。”韩三成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正要用力把店主给举起。
飞龙早已经看不上去了,不过他心中有事,也是能忍则忍。
刚才已经闹出了人命来,现在居然又要行凶,这种人根本目无法纪。
只听见飞龙大喝了一声:“住手。”
声音发出时,整个身子已经跃过了桌面,落在了韩三成的左侧,他带着满脸的怒气,愤怒地叫道:“你们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无法无天。
才刚刚闹出了一条人命来,还没有拿你们去官府治罪。现在又要行凶,这简直成何体统。”
事情完全不在韩三成的预料之中,在这吉庆集方圆附近,还会有谁敢找自己的麻烦。
当韩三成看到有人阻拦了自己,忙向芦三娃努了努嘴叫道:“你个混小子,乳臭未干,也敢前来送死。三娃老弟,却不知哪里来了个野小子。快把这个野小子一齐给收拾了,说不定他跟刚才死去的浑小子是一路的货色。要不然,那小子喷溅了他一身的饭渣,却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飞龙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朗朗的乾坤之下,居然杀人如杀鸡一般。
这些个鬼地方,简直就是邪气冲天,黑恶势力挡道,已经没有什么天理可言了。
会场上明明打死了人,可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就连一个帮腔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出现。
飞龙就是飞龙,真是牛,初生牛犊不怕虎。
即然今天让我遇上了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就一定要挺身而出,杀一杀这邦黑恶小人的威风,还这里一个清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