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丞哎哟一声, 一边快速地躲, 一边叫道,“我能不去赌吗?家里一文钱都没了,我又没本事, 饿着你们和孩子怎么办?”
“你还有理了!”
安奶奶更气了, “你还和人赌家当,你有个屁的家当!以后你还赌不赌了!你要是再赌就给我滚!”
反正安家有后了。www.zhongqiuzuowen.com
“不赌了不赌了, ”安易丞被打了好几下,哀叫道,“我都把银子交给娘子了,拿什么去赌啊!”
安奶奶气喘吁吁地停下手, 汪月心捏紧手里的钱袋子, 上前扶住安奶奶。
“你真不赌了?”
安奶奶喘着气。
安易丞看了眼汪月心的肚子,汪月心往安奶奶这边躲了躲, 安易丞见此跪在安奶奶面前, 一脸认真的举起手发誓道。
“我安易丞发誓, 绝不赌钱了, 要是我破了誓言,就天打五雷轰,死无葬生之地!”
安奶奶与汪月心看着他,在这个时空,立下的誓言就好比是一种诅咒。
“真、真的?”安奶奶结巴了。
“为了孩子,”安易丞笑嘻嘻的,“我再混账, 也不能让孩子以后恨我,说我没本事只知道赌钱。”
没等安奶奶和汪月心反应,他又道。
“我还指望着孩子以后有大出息,然后给我养老呢!”
安奶奶:.....
汪月心:.....
当天晚上,安易丞便宰了一只老母鸡给炖上了,安家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闻着空中的香味儿,就连汪月心都咽了咽口水。
她如今还没有孕吐的反应,胃口也还不错。
这可是正宗的、天然无饲料养大的老母鸡,味道自然是好的,安易丞啃着鸡爪子,安奶奶喝了一碗汤后便不再喝了,就连肉都说要留给汪月心。
汪月心怎么吃得下,磨着安奶奶吃了半碗鸡肉才肯吃。
而安易丞吃了一对鸡爪子后,安奶奶就不准他再动手了,“你可是要养孩子的,那银子到底是来路不正,阿丞,你既然发了誓,就得遵守,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活儿做吧。”
“我知道。”
安易丞洗了手,又看向一旁小口小口喝着鸡汤的汪月心,“娘子。”
汪月心手里的碗差点摔在地上,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面容已经整理好了,“相公?”
“李大夫那里还欠着药钱,给我点银子,我送过去?”
闻言,汪月心抓紧碗,安奶奶直接挡在汪月心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安易丞,“我待会儿就送过去。”
得,就知道会防备自己。
安易丞拿起斧头气冲冲的去后院劈柴了,好在自己留了一两银子。
听着后院传来的劈柴声,安奶奶真是惊讶了,“他真想明白了?”
汪月心垂下眼喝着鸡汤,真好喝。
汗水打湿了安易丞的衣服,可他依旧没有停下,原主的身体太差,得多锻炼。
将后院所有柴都劈完了后,安易丞才去灶房烧了一大锅水,将自己上上下下洗得干干净净,最后还给已经回房的安奶奶和汪月心打了两盆水进去。
看着放下水就离开的安易丞,安奶奶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嘴上没说,可就今儿傍晚安易丞的所作所为都让她很舒心。
“奶奶,这银子....”
汪月心将下午安易丞塞给自己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安奶奶连忙扣上房门,走过去,“你收着。”
汪月心一愣,安奶奶将钱袋子塞进她手里,满是褶子的脸充满认真,“我们现在太缺银子了,就算这银子是阿丞赌回来的,咱们也........得靠着这笔银子,咱们也能让孩子出生后过得好一点,月心,你千万要记住,这银子不能落到阿丞手里。”
“月心知道。”
汪月心点头。
劈完柴还洗了个痛快澡的安易丞可没功夫去想安奶奶她们是怎么提防自己的,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安易丞是在家吃的饭,饭桌上,他看着安奶奶和汪月心,“李大夫那欠着的银子送过去了吗?”
安奶奶神色不变,“送过去了,你不必操心,家里的菜地需要翻了,入秋就得种红薯,你今天去翻地吧。”
“咳咳,”安易丞正要说话,就听安奶奶说,“为了孩子,我想阿丞不会拒绝我的。”
“.....是。”
吃了饭后,汪月心和安奶奶便看着安易丞扛着锄头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他真的会去地里吗?”
汪月心不放心。
安奶奶拉下衣袖,“我去盯着他。”
只要不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瞎混,都好。
“那是谁啊?”
路过安家菜地的人指着正在翻地的安易丞道。
“安大啊!”
“谁?”
“不是吧,他会下地干活儿?”
“还真是他!”
“嘶!这安大浪子回头了?”
安易丞闷头翻着地,没去理会那些大惊小怪的村里人,安奶奶过来送了两次水,一顿饭,一直到大下午,安易丞才把地翻完。
等他扛着锄头走到院子外时,正赶上大嘴猴来找他,而被安奶奶挡在门外的情形。
“安大!”
大嘴猴满是惊讶地看着扛着锄头,一副干完农活回家的安易丞。
“有事儿?”
安易丞扬起下巴。
大嘴猴身后是安奶奶的口型:誓言。
“文冲今晚在酒楼请咱们喝酒,我特意来找你的。”
大嘴猴道。
“不、不去。”
被安奶奶警告地看了一眼的安易丞清咳道,“我忙着呢,眼看着入秋了,得翻地。”
哟,这人转性了?
大嘴猴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凑到安易丞面前低声道,“还有姑娘作陪呢。”
安易丞一把将他推远了些,“不去,我可不是以前的安大了,我得为孩子做个好榜样,你没孩子,所以不明白我的感受,对了,文冲也不明白,他比你更惨,娘子都没了。”
文冲的娘子因病去世了,说是生病去的,可大伙儿心里清楚,那是被文冲折磨死的。
大嘴猴:.....
“阿丞!”
身后传来安奶奶低沉的声音。
安易丞和大嘴猴看过去。
“洗手吃饭了。”安奶奶盯着他。
“来了,”安易丞看着大嘴猴,“你看我奶奶看我看得多紧,你回去告诉文冲,等孩子出生后,我再和他喝酒。”
说完便进了院子,安奶奶也没叫大嘴猴进来吃饭,啪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大嘴猴摸着兜里的五十文,要不是文冲给了跑路费,他还不想来呢。
“什么?他真这么说的?”
文冲惊得都站起来了。
“是啊,”大嘴猴点头,“他奶奶凶得很,现在又快当爹了,性子难免变了一些。”
文冲眯起双眼,缓缓坐下,等吃完饭,大嘴猴走了后,文冲对文掌柜说了那些话,文掌柜想了想。
“罢了,反正二小姐这辈子都得和那混子绑在一块儿了,我留在这边时不时的打听一番消息,再报给大小姐就是,你去县城找汪府的管家,他答应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差事,堂堂男儿,不必因为这后院私事绑在这小镇子上。”
文冲双眼一亮,“谢谢大伯!”
要不是为了大小姐那些赏银,他才不愿意待在这小镇子上!
吃过晚饭,安奶奶一直盯着安易丞,生怕对方趁着她们不注意便溜出去了,安易丞老老实实的洗了澡便钻进房里了。
汪月心看着面前安易丞打来的热水,微微抿了抿唇,她倒是真有些看不懂这人了,难道为了孩子真能改变这么大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易丞听从安奶奶的吩咐,将家里该翻的地,该打的柴火都做了后,才得了空有自己的时间。
他去砍了一些竹子回来,在院子里编竹框。
看着安易丞那灵巧的手在竹片中穿梭着,没多久手下那些被编好的竹片便有了框架,汪月心坐在屋檐下方,看得都忘记给孩子做衣服了。
“好看?”
突然传来的询问声让汪月心回过神,她抬眸便对上安易丞那双眼睛。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我爹。”
安易丞看出对方的紧张与不自在,于是垂下头继续编。
原主的父亲就有一双巧手,家里的桌子板凳还有竹篮啥的都是他做的。
汪月心看着手里做了一半的小衣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竹筐做好后,安易丞再做了一根扁担,接着在肩上试了试,还不错。
瞧见汪月心疑惑的眼神,安易丞解释道,“你没发现我们这附近的村子都没有货郎吗?”
货郎就是挑着扁担到处叫卖的,有时候也会收一些东西,就比绣帕,会比镇上便宜一两文,可卖了后就不用特意赶路去镇上了。
“你想做货郎?”
汪月心惊讶道。
“嗯,”安易丞放下扁担,“我这人除了长得俊,嘴巴甜以外也没啥本事了。”
汪月心:.....
安奶奶得知安易丞要做货郎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可别打着做货郎的口号,去摸人家的东西啊!”
“奶奶!”
安易丞很不高兴,“您能不能高看我一些?往上面多看几层。”
安奶奶瘪了瘪嘴,“再说了,咱们这片地为啥没货郎?还不是山路多,人家不愿意来,加上这山里人家,哪有那么多的银钱。”
“我觉得我能行,”安易丞一脸倔强,“反正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就是想做,不让我做,我就和以前一样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