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瓦被叫醒的时候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瓦瓦要趁着太阳升起的这段时间判断方向和所在的位置，祁牧辰则是选择睡一会，他一天就只睡那么两三个小时。等到太阳彻底爬上天空，瓦瓦就喊醒了祁牧辰。

新一天的废土生活又开始了，或许也是最后一天了。

瓦瓦的方向感没有出错，他们一直以来都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越来越靠近黄金城。两个人骑上车只开出去了几个小时就看到了黄金城的轮廓，那些高楼大厦的影子在废土的衬托下美得像一场海市蜃楼。

终于要到了。

加大马力，朝着目标直跑。

随着不断的靠近，黄金城的全貌在两人面前展开，高楼大厦林立，城墙外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确实是一座繁荣的城市。这里一定有型号塔。

“喂，老大。老大。看我。”一个人在路边连蹦带跳，一窜老高。

祁牧辰加速冲了过去，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的挺在了那人身前。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就直接抱了上来。

“呜呜，老大，你终于出现了，七天阿，我在门口望了你七天，我就知道你会来。”

“呜呜呜，我们的钱在这取不出来。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上好饭睡过好觉了，好难过。”

“呜呜呜呜，老大你好臭。呕～”

祁牧辰一脚把这个烦人的家伙踹开，扭头去找瓦瓦，发现后者正准备骑车离开。

“你去哪？”

“黄金城已经到了，我也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不住黄金城。我家在快乐之土，哥哥一定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先生再见。”

“别，喂，我怎么找你。”祁牧辰看着这个一到白天就恢复生人勿进的家伙顿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时间喂了狗。家里还有个哥哥么，也不知道怎么当哥哥的，弟弟都被白狮掳走了。

“快乐之土最漂亮的房子就是我家。”瓦瓦的声音从空气里荡过来。

祁牧辰看着瓦瓦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但被旁边这个插科打诨的家伙一整，也顾不上许多了。先和同伴会和然后洗个澡比较要紧。

“郜金，其它人呢？”

“忙着打工呢，就剩你和嘉林了，我先带你去我们的落脚点，你绝对不敢相信，都星历5000年了，居然还有星球是单向传输网络。”

“什么意思？”

“这星球是个孤岛，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啊呜呜。我想起出来前妈刚给了我一大笔零花钱，一毛还没花，现在就要在这里的当野人了。”

“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人没事就行。向公安处调巡逻船的时候，我填的一个月。等一个月时间到了飞船还未归还他们就会发现问题来找我们了，而且我出发前把目的地坐标发给我爸了。”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郜金他们目前住的地方，一个四方形的大铁皮块。

打开门一开，里面也就只是个四方形，可是说是空空荡荡，连张床都没有，更不要说淋浴室了。加之此刻的铁皮房已经被太阳晒得堪比烤炉，祁牧辰满头黑线，并不觉得这里比直接露宿野外好上多少，他把摩托车推了进去停好，注意到车尾上还有两根磕碜的獠牙就取下来递给郜金，“据说这东西可以卖钱，你看着拿去卖，卖了钱给我一半，是别人的。”

“好叻，这附近我都摸完了，知道一个可能会收它的地儿。”

“你们怎么洗澡？”祁牧辰抬手脱了身上的衣服，一进这铁皮屋身上的汗就和不要钱一样涌出来，衣服湿透，黏在身上。

“去公共浴室，买上2块钱的水可以冲3分钟。你这情况，至少得冲6分钟。”郜金拿上了晾干的压缩T恤和毛巾还拆了一盒崭新的内裤，“这里什么都没有，虽然巡逻床的应急背包里东西很全，不过贴身的衣物还是得另外买。”

公共浴室就在这一片铁皮房的大门口，它和其它所有的公共设置都在一栋楼里。郜金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了五块钱，买了6分钟的水又拿了包沐浴露把祁牧辰推了进去，让他好好刷洗刷洗去去味，自己则是扛着两根新鲜的大獠牙去换钱了。

等到祁牧辰冲完澡出来，隔老远就听见郜金在那喊撕心裂肺的喊“抓贼啊”，然后他就看见一个人骑着他眼熟的摩托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身体比脑子先动了，他把东西一丢，一个跳跃直接落在了摩托车的后座，突然增加的重量压的车子打了个滑，掂了掂才稳住。

“兄弟，还不停车吗？”祁牧辰和他抢夺起了摩托车的控制权，瘦弱的男人完全不是祁牧辰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踹下了车。

后头的郜金气呼呼的追了上来，对着倒地的男人就是一顿身体加语言的双重输出：“老子刚走就来撬锁，说，上次是不是也是你。”

男人熟练的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还有上次？看来是个惯偷。”

洗过澡的祁牧辰心情不错，蹲下来用温和的声音说着强硬的话：“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就放过你。”

当然能偷东西的人本身就是个穷鬼，两人一无所获，在直接把男人丢在路边走掉还是扭送维安处纠结了半天，最后找了半天没找到地方只能选择把人捆了往这里的巡逻队门口一丢就走。

“这里治安很差。没人管？”落到这里满打满算才七天，他们加起来已经遇上了一次抢劫和两次偷东西。

“管不着这。他们的内城可能好些，我进去逛过，虽然比起首都星差得远，但看着干净像个人住的地，不过咱们这条件是呆不了。”

“去看信号塔了？”

“看了，它们建信号塔周围一片都没人管，我还靠近去测了，根本捕捉不到传输信号。”郜金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这种可能是单向传输的信号塔，一般是建在流放星的。”

流放星，专门用来流放囚犯的星球，资源贫瘠，科技落后，生人勿进。

“这里不像啊。”

“是不像，起初我也没明白，以为这个星球全员beta。后来和这附近的人聊多了，发现它们的观念里根本没有第二性别。我猜，这就是那颗传说中的原始人类星球。”

“原始人类星球？”

“诶，我就知道我们中就我一个人好好学了帝国史。”郜金装模作样的叹气，开启了科普模式。

原始人类和大多数生物一样，只有两种性别，男和女。然而经历了一系列的宇宙射线，基因实验，物竞天择，生存下来的人类都分化出了第二性别，alpha、beta和omega。第二性别让人类的分工更明确，alpha拥有更强大的身体素质，omega拥有更安全的生育能力，但是这两类人都被生理上的易感期和发情期折磨着。

直到3000年前，帝国接收到了一个原始人类星球发出的信号，原始人类的出现使得稳定的抑制剂被研发了出来。听说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差点因此灭绝，还是beta平权运动才使得他们被连带的保护了起来，让他们在自己的星球上繁衍生息。

从此原始人类星球就成了一个传说中的星球。除了相关的国家机构之外，其余人都不会知道它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