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来得急，去得快。很快就像枯竭了似的消失不见。因为这个意外情况，他们又去了一趟医院，拿回了一堆omega用品。

瓦瓦和其它omega不同的地方是，他来自原始人类星球，根本不知道omega该做什么。就算他看了很多书，恶补了很多常识，但他根本想不起书里提到的东西要用到自己身上。

而祈牧辰，也不懂。

所以这会两个人坐在床上一个个拆开来看说明书。腺体贴、颈环、抑制手环、抑制喷雾……每看完一样就用在瓦瓦身上。

“我已经没有继续释放信息素了，真的需要这么多东西吗？”瓦瓦看着这么一堆东西，从床上堆到地上，这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而且很多东西的功能根本就是重复的吧。蕾丝款颈环、皮绳款颈环和指纹解锁款颈环，有区别吗？

“以防万一。”

“……”

所以瓦瓦离开宿舍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等到再回来就是大包小包了。他的小房间都放不下这么多东西，只能堆一些在客厅。

“天，你们是把药店打劫了吗？”穆白看着成箱的抑制剂匪夷所思，谁家抑制剂论箱买啊，这东西有保质期的。

“我好像有信息素了，是哥哥买的。”

“分化得这么突然。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大龄omega了，是要多注意些。”穆白想到自家那只爱哭的傻狗上次也是把各种味道的抑制喷雾全买了一遍。顿时觉得祁牧辰干出这事也不算太离谱。毕竟alpha的脑子都不知道长在什么地方。

留校参与实验是有人员补助经费的，虽然现在的瓦瓦不太缺钱，但他也确实买不起什么好东西。喜欢的东西都不便宜，他还要努力呀。这活他干得很认真，不单是为了要对得起那份补助，也是他自己喜欢的事。认真做实验，好好写报告，然后收获大量蓝条去梦境里开1024的记忆球。

如果事件会真实发生，他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而且根据每次医院的检查结果，那个阻隔在腺体上的异物是比一开始小的，这样下去，它或许能自动地消失，自己不用为身体担心的同时也能明白1024到底想做什么。两全其美。

短短两个月内，带有瓦瓦名字的报告已经累计发表了36篇，虽然很多都是在同一方向上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天才。现在的联邦机甲届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了这个名字。等到了开学的时候，甚至连校方都觉得继续让瓦瓦去上课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干脆一直留在制造室做实验算了。

不过瓦瓦自己知道，他的知识累积还很薄弱，需要脚踏实地。复制1024的成果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但复制终究是复制。除了看1024做实验之外，现在的瓦瓦还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休闲区的投影上，试图再偷得一点消息去证明自己的猜想。当然现实世界里的新闻他也会看。

不过这挺难的，如果不是轰动联邦的大事，里头就只会投一些娱乐笑话。瓦瓦没有幽默细胞，他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在通话的时候把这些笑话学给祁牧辰听，每次祁牧辰都会被逗笑，这让他有了一点骄傲。

他不知道，祁牧辰不是被笑话逗笑，是被他一本正经讲笑话哄自己开心的样子逗笑的。

“过几天有一个带新人的封闭式训练，要去比较远的星系，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和你联系了，等我出来就找你。又到复查的时候了，我帮你预约了医生，你自己一定要记得去。”联邦的军队体系还是很忙的，不管是在哪一个职位。他现在多做一些事，做出成绩来，之后才好攒假期。

“知道了。”瓦瓦乖乖地点点头，他从画面里能看出来祁牧辰已经很累了，原来去工作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好好的一个人都累瘦了。他只能乖一点不叫祁牧辰为他的事多担心。

祁牧辰把公寓钥匙和飞行器都留给了瓦瓦。瓦瓦不会驾驶但使用上面自带的自动驾驶还是没问题。不能和祁牧辰联系的日子他就认真学习，做实验，造机甲。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立制造一台机甲了，虽然还没有整体实操过，但是各部件的制造组装他都已经试过没有问题，他的精神力是吃得消的，最小的细节他都能完美完成。导师说等他做出自己作品的时候，一定会被各大机甲制造所抢着要的。

只是目前的他还不会有人找他定制机甲，而他自己，也没有足够的钱买材料。那就先造一个小的吧，用自己的想法，先造一个小模型，其它的学长学姐也是这么干的，用模型去拉单子赚收入，然后真正做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机甲。那台机甲就是他们以后行走江湖的名片了。

这天，他发现两个世界又一次短暂地重合了。那是一个虫族偷袭，人类大胜的战役报道。

梦境里只有片段，他在现实世界里看到了完整版的报道。

联邦军队在边境正常巡防，因为是太空防线，整体非常地长，不可能靠人类每天巡逻一遍。他们花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巡完自己负责的那条线，大多数时候是机器为主，人员为辅。而这一次联邦巡逻的飞船按着大致巡逻线路开过来的时候却遭到了虫族埋伏。两方立刻陷入艰苦的厮杀，可惜巡逻军队的火力覆盖不足，被杀得节节败退，无奈求援。

这里是边境线，除了他们这只之外没有其他队伍可以在短时间内赶来，发求救信号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是绝望的。但幸运的是当时联邦正好有一支新兵队伍在附近演练，他们第一时间带队救场，打了个里应外合，虫族伤亡惨重，战败退走。军队又往前赶了一波，收下了一个小星球作为驻扎点，把更多的太空领域圈进版图。

胜利的消息就这样传来，整个联邦都很高兴。网上是铺天盖地的报道，现实是各种打折促销，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热闹的，喜气洋洋的。这件事的发生让瓦瓦收获了一大波蓝条，累积好几个记忆球。只有这种胜利才是最能提升幸福感的。

第一军校的大家也都挺兴奋的，他们本来就是军队后备，理想都是能上战场为联邦为人类去洒热血。学生会专门还举办了活动来庆祝，瓦瓦被感染得也有点开心，想和祁牧辰分享但目前还联系不上人。

一个月后，那支新兵队伍里有人回来了，他们立了功，来领取自己的荣誉。同一天，郜金出现在omega宿舍楼的路口，瓦瓦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等慕白的，结果他支支吾吾地拦住了自己。

“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就是…老大可能出事了。”

“什么叫可能出事了？”瓦瓦的迟疑着说出这句话，他的大脑在拒绝接受信息，处于一种什么都不想听的状态。

“哎，反正你也会看到新闻的。”郜金剁了剁脚：“上个月那支在边境防线救援的新兵队伍就是老大带的队，但是他自己没能回来。他们在占领小行星后向外进行了常规驱赶。没想到虫族临时反扑，当时在前面的所有人都没能经受得住，后面的队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时那个情况依旧不可能再上前探查了。他们在太空里把失去控制四处飘散的机甲抢回来，连同里面的人，一起送回来了。”

瓦瓦没有表情，只是眼眶里瞬间蓄满了眼泪：“他也被送回来了么？他在哪里。”

“老大的机甲当时冲在最前面，直接被削成了两半，碎片在无重力的情况下被冲出很远，他们找遍了也只找回了半个机甲，驾驶舱已经碎裂，里头没有人。”郜金吸了口气缓缓，他自己也难过的想哭，但是平时可以脆弱，现在在瓦瓦面前他不能再表现出来，要忍住：“脱离了机甲，一个人在无防护的情况下是无法在太空环境生存的。所以…”

瓦瓦几乎是颤抖着摇头：“我不要…我不相信。”

“这是内部消息，联邦已经通知这批遇难士兵的家属来签收遗体，新闻上…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