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瓦，江诺要去实习了，离校前一起吃顿饭吧？还有学生会的几个人，你都见过。”

“好。”

要说瓦瓦和祈牧辰在一起这件事，江诺没有什么反应，反应最大的反而是穆白。他是真的替两人觉得可惜，也是真的觉得他们相配。为此站错队伍的郜金还被穆白放生了两天。

不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只希望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聚餐定在校外不远的一个小馆子，江诺的几个朋友都会乐器，时不时来上一段，桌上氛围非常好。周围其他桌上也都是即将离校实习的学生，总是会遇到熟人来喝上一杯。江诺的熟人尤其的多，一顿饭下来人已经有些呆。

饭毕。

大家勾肩搭背地道别。他们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等会就直接走，不回学校了。

江诺在和瓦瓦说话：“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瓦瓦点了点头：“好像知道。”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知道了。

江诺的眼神飘忽不定：“听说你们在一起了。那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是。”

“他会有我喜欢你吗？”喝过酒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有多喜欢我？”瓦瓦问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问题。只不过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亲口说喜欢自己。

江诺显然没预料到瓦瓦会接话，他思考了两三秒后，开口：“我的专业成绩很好，大概率能做星图绘测员，收入不低而且朝九晚五，能养家也能顾家。我父母已经给我订了飞行器，等它到了我多练练，放假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等到你实习的时候我就接你上下班。我知道你喜欢美食，虽然我还不会做饭，但是我会学，我已经下载了很多食谱，打算趁着实习的时候多练习做了带给你尝尝。其实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只要想到是有你的未来，我就会想到很远很远。”

这不是醉话。每一句都思路清晰，显然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

江诺说：“抱一下吧，瓦瓦。以后可能看不见我啦。你要幸福。”

同样在附近和朋友道别的祁牧辰走出餐馆，看到了对面街上的瓦瓦，他的面前是那个他不喜欢的beta，他朝着对面喊了一声。瓦瓦听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祁牧辰就看到瓦瓦伸手抱住了那个beta。

顿时气疯，直接横穿马路冲了过去。

那个拥抱其实很短暂，祁牧辰冲过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分开。祁牧辰直接把瓦瓦拉到自己怀里，像盯罪犯一样盯着江诺。

江诺直接无视他和所有人道别。

祁牧辰拉着瓦瓦往回走的时候，总觉得瓦瓦心事重重，和他说话都要隔一会才有反应。他不高兴，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拿的是什么？”

瓦瓦提起手里的东西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这是江诺给他的小饼干。江诺学长说他偷偷烤很多盘，只有这么多是成功的，这是他做的第一样东西，一定要让自己尝尝。

“是江诺学长给我烤的小饼干。”

祁牧辰觉得自己的脑袋上绿油油一片，看着瓦瓦珍视这东西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抢过那个小盒子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瓦瓦想追过去捡，被祁牧辰强硬地拉走了。

拽着瓦瓦走了一段路，祁牧辰才感觉到不对，他回头去看瓦瓦的表情。瓦瓦面无表情的表情配上发红蓄水的眼眶让祁牧辰心里咯噔一下。他松了手想去抱瓦瓦，却被推开。

瓦瓦张了嘴又闭上，最后说出一句：“小饼干是无罪的。”然后就跑了。

再往前就是Omega宿舍，祁牧辰不能再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瓦瓦跑掉。

瓦瓦不会笑，不会哭，所有的情绪都在眼睛里，这双眼睛此刻蓄满了水，沾到枕头的时候才尽数落下。格斗机甲人专注于格斗，他们是没有表情管理系统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心情，以至于瓦瓦如今是人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

眼睛一闭上，所有的情绪就被隔绝。瓦瓦像一个断了电的机器一样，强制自己关机休息。

他其实想问祁牧辰是真的喜欢自己吗？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但又觉得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不该问出这种问题。

穆白一直说alpha对omega是生理吸引都是头脑发热见色起意，根本算不上喜欢。可是自己又没有信息素，真的会有吸引吗？是因为自己没有信息素，所以才不说喜欢吗？如果没有信息素，那他还会喜欢自己什么？

瓦瓦带着一脑袋的胡思乱想睡去。

睡梦中的他也不安稳，翻来覆去，热汗淋淋，空气中似乎飘出了一缕花香，又很快消散。

这段时间最受人关注的就是校际赛，全名是联邦机甲对抗赛，这是一场以学校为单位的比赛，汇聚了全联邦最优秀的青年。比赛从初选到结束为期五个月，目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无论是直播还是转播观看人数都居高不下。尤其是目前总积分前几的第一军校队伍，参赛的所有人都已成了校内名人。

穆白因为参赛已经离校快一个月了，郜金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放天假，他找祁牧辰玩，祁牧辰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大，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祁牧辰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四个小时，却没有端出一点东西。

“在烤饼干。”

郜金看向了桌子上一盘盘鹅卵石，他刚进来的时候就想问为什么要把石头装盘子里，现在后知后觉地庆幸，还好自己没问出口。只是看这盘子的数量，这恐怕不止四个小时，再往前推七八个小时也不过分，老大这是忙了一夜啊。

忙了一夜还没有一件能看的成品。

郜金略带犹豫地建议：“老大，或许人生还有其他的方向，咱不至于在厨艺上死磕。”

“你懂个屁。”

自从上次瓦瓦跑掉之后，祁牧辰就觉得瓦瓦有心事了，很多时候宁愿泡在制造室里也不跟他呆在一起，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可每次亲亲抱抱他又很乖顺。祁牧辰碰了个软钉子，想来想去，只能是那个饼干的锅了。

他想烤个饼干去赔罪，可谁能想到这个东西这么难，他都熬了一夜了还是弄不好。看了眼时间，再不出发去接瓦瓦就要迟到了。他懊恼地放下了手上的事情。

换完衣服和郜金说了句让他自便，祁牧辰就打开门走了。

郜金难以置信，老大就这么把他丢下了。但是算了算了，在祁牧辰的公寓里睡总比在宿舍里睡好。省得整天听到舍友编排他老婆。

穆白不让郜金公开两人的关系，普通人看到一个omega能参加机甲对抗赛总少不得要聊上几句。那些一直很关注比赛的alpha室友尤其不能免俗了，这段时间宿舍讨论的焦点都在穆白身上。

郜金气啊，气得肝疼。只能偷偷黑他们光脑，让他们看不成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