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是难眠的。

不是因为一个alpha疑似恋爱的八卦消息，而是闹市街头的那场无差别攻击。

因为是月休，光是他们第一军校就有好几个学生在现场。学校已经下发了通知，请所有在现场的学生联系导师说明情况。各种消息在论坛里传得沸沸扬扬，受益于军校一直以来的教育，他们非但没添乱还帮了很多忙。

首都星的安保一直是最严的，建都至今从未发生过恐怖袭击，这次事件很严重，现场情况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扩散开来，除了救治伤亡，更要彻查原因。

瓦瓦也收到了校方群发的消息，他开始认真回忆当时的场景，爆炸发生的时候江诺刚回来，好在当时两人正打算走已经起身离开桌子，不然就会被碎裂的玻璃割一脸。

虽然周围很乱，但瓦瓦因为醉醺醺的反倒不惊慌，他记得自己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街上那些人拿着武器，穿着外骨骼机甲，开着一看就安全的飞行器。

有很多人，光瓦瓦看到的那一眼就有五六个了，这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瓦瓦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看到的那些人里有一个人的脸很像瓦龙。

瓦龙没有逃掉么，还是罗夫星被毁灭后又被人带到这里？又或者，是他匆匆一瞥看错了。

总之瓦瓦虽然人在现场看到的东西却不多，江诺已经连瓦瓦的份一起汇报。那天幸亏是江诺为了救那个被控制人身自由的女人已经提前报了一次警，他们还没最远，不然支援不会来的这么快，伤亡会更严重。

学校内就有3个倒霉蛋在这次事件中受伤，听说伤亡不重，很快能恢复。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瓦瓦向来没有什么八卦之心，也不会信网上的阴谋论，第二天一上课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面。

他在制造室复制了1024的实验，果然和梦境中一样，一种全新的材料诞生了。瓦瓦惊叹地记载着各样数据，这种材料在真空环境中表现优异，非常适合于制作太空机甲的外壳。

就连导师也忍不住惊叹，直夸瓦瓦是个天才，激动地带着瓦瓦连夜写出了20页纸的报告。他可以看到这份报告传上去后，实验经费哗啦啦来的场景。

因为这个材料实验的需要，他们搬去了更大的制造室，这个制造室和原来的格局差不多，只是更大拥有的器材更多，他甚至还有休闲区。瓦瓦看到休闲区的投影屏幕的时候惊呆了。

这个布局和他梦境里1024的制造室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继在梦境里看到黄金城后的第二次，瓦瓦感受到了命运的必然。

祈牧辰一直说要带瓦瓦去医院继续做检查，瓦瓦也一直以学业繁重推脱着。在这一刻他好像终于能确定，他的存在，是有原因的。那个书本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不管什么原因他不会去做手术取出来。

甚至那些还种在窗台上的香料植物他也要想办法繁殖，把它们尽可能地传播出去。他这样想的便这样去做了。

“为什么？”祈牧辰对瓦瓦抗拒医疗的表现十分不解，他找了好几天终于在图书室拦住了瓦瓦。“打了麻醉不会疼，腺体是很重要的器官，那个东西如果一直卡在你的身体里对你的健康不好。”

“我真的不能。它对我而言很重要，是我无法说清的原因。”

祈牧辰低头沉默片刻，再抬头的时候眼里都是哀伤：“你说过，喜欢我的信息素。你不想和我交换吗？”

瓦瓦哑然。自打祈牧辰突发易感期，他就去查了关于alpha易感期的资料。恶补一堆生理知识后对三大性别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知道了星际人哪怕外表是同性，身体也属于不同性别。就算两个人都是男孩子，只要第二性别不同，他们也可以恋爱，婚配，生子。

但是，生理知识归生理知识，他们的约定俗成书上没有，瓦瓦是不知道的。

书上说信息素由位于鼻中隔三分之一处的犁鼻器接收，并经由神经将电位讯号传递给负责情绪，情感，内分泌与性行为的下丘脑。

它代表着的情感和欲望不言而喻。

如果一个omega说喜欢alpha的信息素，那就相当于表白。不过性别互换的话，就是性骚扰，因为alpha天生对omega有欲望，他们需要控制自己。这是瓦瓦后来问了郝宝才知道的。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祈牧辰表白了。但在他后来知道之后，也觉得没什么不对。他做人的时间不多，见过的世界也不大，但能分辨出在他遇见的所有人中，他最想和祈牧辰呆在一起。

郝宝说这就是喜欢了。因为喜欢对方所以才会想呆在一起，想贴贴，亲亲，抱抱，举高高……

“如果我永远都不会分化……不可以吗？”瓦瓦突然明白过来，祈牧辰的反常是在确认了他是Omega后才有的。如果他不取出异物，腺体就会萎缩，他永远不会再分化，也成不了一个真正的omega。

所谓alpha天生对omega有欲望，原来是这样么？瓦瓦突然有些委屈，他觉得他要失去祈牧辰了：“不行就算……”

“可以。”祈牧辰见不得瓦瓦湿漉漉的眼神，本来有些生气难过瞬间也消失了。他轻轻地摸了摸瓦瓦的脑袋：“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腺体萎缩没关系，不分化也没关系，你健康活着就好。”

“不要害怕去医院，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只是定期检查，让你自己也知道它变得怎样了。”

“答应我。”祈牧辰的声音有些强势。这点他是没法让步的，定期检查是他的底线，瓦瓦不想去的话，他抗也会把人抗去医院的。

“嗯。”瓦瓦点了点头。心里也高兴起来。

“乖。给你糖。”祈牧辰摊开的手掌里静静的躺着两颗包装好的糖，像以前每一次他奖励瓦瓦一样。“这么晚了，你回宿舍还是去制造室？”

“去制造室。”这几天瓦瓦都睡在那边，天快亮了才回宿舍洗簌。

“唉，我陪你过去。”祈牧辰无奈的做了个深呼吸，瓦瓦一个新生比他这个快毕业的都忙，每天见面时间平均下来都没有10分钟。他再次看了眼制造系的课表，找了一个空挡：“后天10点上完课，我能把你偷走吗？”

“去哪？”

“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