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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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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了有一刻钟那么久, 萧墨毓突然甩开了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道。www.gsgjipo.com

“萧景宸,不要像个孩子一样装委屈。”

他垂着眼皮, 径直走到木荞面前,漆黑的眸子望着睡得沉沉的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只要我娘好好的,世人欺她, 辱她, 伤她,笑她,我便百倍还回去。

前一世我只有我娘, 我没有爹。杀手来灭村的时候, 是我娘死死的护着我在那道冰冷刺骨的河中游了好久好久。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水的寒, 那无底洞般的绝望。

还有我娘那双冻僵的手。

那时我就在想, 爹,你为什么不回来?不回来救我们?我好冷, 娘也好冷。我好怕,娘或许更怕。

爹, 你回来, 只要你回来救我们,我就原谅你。我会乖乖背书, 我会好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可是我哭着喊你, 喊得没了力气, 你呢?

你并没有出现啊。

我从没有哪一刻,会觉得世界好黑暗。就像那条河,永远游不到尽头的河, 黑漆漆的,裹挟着未知的危险,一点点吞噬着人的所有坚持。”

说道这里他嗤声一笑,“还好我娘不像我那样傻,还希冀着你能出现。所以萧景宸,那个时候的你在哪里?你又凭什么觉得委屈?”

你在哪里?

在哪里……

萧晟心口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揪住了一般,呼吸困难。他脸色苍白,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踉跄着连连后退了几步。

“毓儿……”

他嗫嚅着想要开口,喉间却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他没脸说,没脸。

他曾预想过他们母子俩是如何逃生的,可他从不知道,是这么难,这么绝望。

他们曾跟死神离得如此相近。

“对不起!”

萧晟也只敢说对不起,只能说对不起。得知了一切真相后,他连那一句原谅的话都是奢求。

萧墨毓低沉着声音,仿佛是怕打扰到木荞般,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刀子。

刀刀见血。

“萧景宸,我不想让我娘再经受到一次伤害了。我不信你!况且她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再纠缠他了。”

这是萧墨毓第一次这么郑重且明白的对他说拒绝。

萧晟紧紧的盯着自己儿子那张冰冷的脸,瞳仁里波涛汹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却像是经受了沧海桑田一般漫长。

许久他像是失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般,呢喃出声,带着一丝恳求,“就连再给我一次机会都不可以了吗?”

萧墨毓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一直留连在木荞那张疲惫的脸上,冷漠的没有一丝情绪。

知晓了儿子的意思,萧晟指尖收紧,一股血腥气自掌心溢出。

“好!”

他说。

一如当年,他做下那个决定时的艰难。

不同的是,那时是众臣逼他放弃他们,这一次却是儿子逼他他们。

因果循环往复,自那个决定引发的一切结果,就像是一个圆,经过两世纠葛,始与末又一次咬合在了一起。

不论他多想挣扎,不论他如何弥补,他还是走向了前世的孤途。

———

木荞醒来的时候,只有萧墨毓坐在一旁陪着她。

见她醒了,萧墨毓略显清冷的脸上带了一丝暖意。

“娘,你醒了!”

木荞点了点头,她慢慢坐起,看了眼熟悉的营帐布景。

“现在几时了?”

“酉时。”

萧墨毓转身从一旁的桌边倒了杯茶递给木荞,“娘,您喝水!”

他知道,她娘一忙起来,连水都不会记得喝的,如今听那嗓子都是哑的。

一杯水下肚,熨帖了木荞的喉咙,她感觉舒服了些许,准备问问萧墨毓如今情况,却听他说道。

“娘,今天参加完庆功宴,看完大戏,我们就回去吧。”

什么庆功宴?什么大戏?

木荞正自疑惑着,却见萧墨毓朝营帐外拍了拍手。

“进来吧。”

一群侍女听到召唤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盥洗的东西和一套绣金的红裙。

萧墨毓吩咐完转身出去,等着木荞洗漱打理自己。

等侍女们侍候完她纷纷退下,萧墨毓走进营帐,看着面前年轻的母亲,不由得回忆起前世时的她。

那时的她也是年轻的容颜,却如同一朵逐渐枯萎的红花,远看绚烂无比,近看却透着凋零的悲凉。

跟这一世的娘亲相比,上一世的她太苦了。

他重活一世,却见证了不一样境遇的娘亲,他很感谢上天的这场恩赐。

想到这里,萧墨毓冷冽的眉目变得柔软。

他走过去,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她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娘,你真好看!”

此时的木荞梳着一个垂云髻,头上插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首金步摇,两侧以红宝石金簪辅饰,尊贵又典雅。

穿的是一身交领绣金红梅傲骨云锦袄裙。一片片梅花样式的璎珞从肩头洒落全身,显示着梅的傲骨凛然。裙摆处绣金云纹铺于脚边,看起来雍容华贵,国色芳华。

这样的她绝世倾城,光彩夺目得让这世间所有儿郎都难以匹配,若她不愿再入这红尘俗事,经历爱恨纠葛,那便一直如此便好了。

“娘,你要一直这个样子!”一直这样潇洒的活着,别再想起来了。

“噗!”

木荞半掩面笑出了声,“娘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的小鱼儿这样夸我。”

她半蹲下揉了揉萧墨毓的脑袋,“我的儿子也是这世间最漂亮最可爱的孩子。娘希望你晚一点长大,不要那么快懂得人情世故,不要那么快做一个大人。”

这句话木荞憋在心里很久了。

特别是刚刚,她似乎从一个三岁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悲伤,看到了只有成年人才会有的情愫。

她不愿去想那些光怪陆离的原因,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很爱她,很爱,很爱。

她是他的母亲,她愿意接受他的所有。但更希望的却是,他可以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活着。

正因如此,她更不会愿意让他的儿子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儿子,你要记住,你有我,有你娘呢!娘可以帮你挡住这世间的一切。相信我!”

营帐内烧着银霜炭,室内暖意融融,萧墨毓深深注视着木荞的眼睛。

女人的眉眼坚定又柔软,像是这世间最温暖的水,抚顺了他心底的黑暗。又像是这世间最湍急的河流,一往无前,击碎了他心底的不安。

萧墨毓又想起曾经在那道黑暗的河水中,她为他创造的奇迹。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承诺了一声,“嗯!”

“那就不要动不动就冷着一张脸啦!”

木荞捏了捏他如今只剩下婴儿肥的面颊笑语嫣然,“走吧儿子,我们去赴宴吧。”

即便前方是冷嘲热讽,是虚与委蛇,在儿子面前,她也不允许有任何人的挑衅。

———

萧晟既然说了开庆功宴,便不会反悔。

酉时来临之际,他接到了属下的禀报。知道木荞已经醒了,便开始筹备晚宴。

此时人已经到来的差不多了,众人知道今天太子妃会来,都带着几分激动。

这次庆功宴最大的功臣,其实是太子妃。

他们都翘首以待,特别是先锋营的人,救命之恩,让他们对太子妃格外崇敬。

酉时三刻,随着礼官的唱诺,木荞牵着萧墨毓的手,缓缓步入帐中。

大帐内烧着银霜炭,灯火通明。木荞逆着黑暗而来,灯光打在她施了淡妆的脸上,映衬着她眉心的火红花钿更为耀眼。

再加上她本就身穿一袭明艳的红裙,像极了她成亲时穿的红色嫁衣。

萧晟从主位看过去,看得痴了,也看得恍惚。

他的眸子里蕴藏着无法消融的遗憾,前世的今生的。

他知道他的荞荞皮肤白,最衬红裙。就如同现在,着一身红装,风华尽显,恍若翱翔九天的凤凰。

她本该是母仪天下,本该是穿上那身皇后独有的宫装的。

可这一世,他又要遗憾了。

“木夫人,请坐这里。”

萧晟收敛了心中的怅然,恢复了温润如玉的公子之风。

第一次从萧晟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木荞挑了挑眉。就连下首的文臣武将们都有些发愣,但他们没敢多说什么。

萧晟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继续说,“这是霍夫人,你应该见过,让她跟你为邻吧。”

这个是萧晟特意安排的,有熟人作陪,她会心里舒服些。

霍夫人沈嫣在木荞朝这里走来时,先是福身一礼,而后才朝她凑了凑。

“木姐姐,终于又见到您了。上次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沈嫣也是出身世家大族,但身上的书香之气却明显比林婉儿的多,面对木荞也特别亲切。两个人很快就打成一片。

见所有人都落座了,萧晟朝礼官摆了摆手,宣布开宴。

因是军中并非宫宴,并没有丝竹靡靡,也没有轻歌曼舞。将士们击鼓为乐,文臣抚琴以歌,鼓声阵阵,琴声铮铮,激昂无比,像极了战场上的殊死搏斗。

等一曲毕,所有的将士都朝着木荞的方向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感谢太子妃大义,汝之大恩,吾等将铭感五内。”

木荞想起眼下她与萧晟的关系,觉得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这些人。

“我与太子已经和离,请大家以后唤我木夫人吧。”

木荞第一次来的时候,只跟那些驻守后方的臣子们说过她和萧晟的关系。可是自从她的义举救了数十人的生命,以及萧晟曾经的传播,军中前线的将士们早已将太子妃这个称谓记在了心间。

如今她这一换,那些叩拜她的将士脸上都相继露出了迷茫和不解。

但很快他们又坚定下来,再次一拜,“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您永远是我们先锋营的恩人。我们先锋营众将士永远铭记您的大恩。”

木荞在决定跟随萧晟去救人之前,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报的。她甚至知道,这些曾被封建等级制度荼毒的古人是不会高看她这个“山野孤女”的身份的。

可是,这一次,木荞有些动容。

她斟了一杯酒,缓缓走到众人中间。在众人也倒满酒杯后,她举杯面向众人,那一刻,她的气度,她的风华,她流转在周身的光芒深深的印刻在了众人的心里。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为大景子民,佑我国祚自当不分男女。木荞有幸,能与众位将士共存亡!”

她的眸子里流转着光彩,那种豪气干云的气质在此时分外有感染力。没有人敢再小看她半分。

只因无人能说出如此大义凛然,不□□份贵贱的话来。

然而,这并没完。木荞举起了酒杯。

“愿我河山不再染血,愿我苍生不再别离。”

话落,所有背井离乡的将士们都似受到了感染一般,整齐的重复了一遍木荞的话。

“愿我山河不再染血,愿我苍生不再别离!干 !”

一口饮下杯中酒,情绪激昂的将士们将酒杯砸在了地上。他们的眼中闪着光,他们的嘴角挂着笑。

萧晟静静的坐在主位看着这一幕,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这么迷恋她。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这么后悔。

她本该属于这里,她有她的天地,她有她的战场,可前世他却做了最错误的决定,毁了她的一生,也将自己带入了永远弥补不了的深渊。

萧晟深吸一口气,或许儿子说的是对的,他不配,他真的不配。

不配再拥有她。

那么……

萧晟将目光扫向被嫉妒扭曲得面目丑陋的林婉儿,眸中划过一道杀意。

那么便再做最后一件事情,从此他与她再无瓜葛吧。

“备酒!”

他豁然站起,朝着所有人举起了酒杯,“孤引用木夫人之语,与众位共勉。愿我山河不再染血,愿我苍生不再别离!”

话落,他一口饮尽,将酒杯砸到了地上。众人见他如此也纷纷效仿。

这一段敬酒过后,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鼓乐。

在大家言笑晏晏正在兴头之时,刚才与木荞共饮的几名将士相继捂着肚子发出了一声痛呼。

他们这边刚出现了意外,其他人也开始有了相似的症状。就连萧晟也不能避免,他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他看向场中也一脸惨白的胡太医,胡太医捂着肚子,口中渗出一丝血迹,“殿下,是有人暗中投毒,要害了这里所有人。”

听到胡太医的回答,萧晟眉眼中尽是上位者暴怒时的威压,“是谁筹备的酒宴,速速将他带过来审问。”

他这话刚落,一旁安静的角落里传出了一道柔软又无辜的女声,“殿下莫急,这下毒投害之人一定就在宴席中。”

众人被腹痛弄得痛苦难忍,一听林婉儿的话,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林婉儿优雅的从桌旁站起,仪态大方的走到众人中间,轻抬下巴,像一只傲慢无比的孔雀。

“大家都中了毒,但木夫人喝了酒却没事,请问木夫人你要作何解释?”

木荞:“……”

她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她觉得她每一次见到这女人,都有种想将她踩在脚底板上使劲摩擦的感觉。

此时木荞正在检查离她最近的霍夫人的情况,听她这么说,她当即冷冽着语气怼了过去,“你不也没事吗?装什么无辜?”

林婉儿:“……”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怼人怼的这么直接的。果然是乡野村妇,登不得台面。

她又想起刚才木荞那几句博人喝彩的话,更是不屑。

不就是仗着有几分颜色才爬到太子的帐中,诞下那小杂种,从而麻雀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又用那魅人的手段,迷惑太子离不开她?

如今,她能说出那几句颇有胆识的话,肯定是萧晟暗中教她的,在这充什么脸面?

想到这里,她看向木荞的眼神更加鄙夷且充满恶意,“木夫人,医者都善使毒,能在短时间内让所有人都中毒了,难道不是你的手段?况且,你身为反贼闻人靖的女儿,为父亲扫平前方道路,肯定也是很愿意的吧。”

她这话一出,一些不清楚情况的人当即多了几分怀疑。

但先锋营的人和那些曾经跟过闻人靖的老臣们全都满脸激愤的看向了她,甚至有些人都口吐芬芳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看你才像投毒的人。”

林婉儿被那人的脏话骂的血气上涌,但还是忍住优雅一笑,“这位将军不要被那女人蛊惑,她父亲此时正屯兵数十里外的游龙谷,正等着我们和萧宴礼那狗贼鹬蚌相争后,他好渔翁得利。”

萧晟和闻人靖的协议,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军中将士无一人知晓这个事情。此时听林婉儿这么说,他们都有些不可置信。

木荞被那些人怀疑的视线盯着,她站得笔直,站得坦坦荡荡。

“我承认我爹屯兵之实,但那又怎样?萧宴礼那狗贼你们杀得,我们杀不得?我们闻人家的血海深仇就比不得江山皇位更重要?”

“说得好!”

霍铮从一旁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扶着沈嫣一步步走到木荞身边。

“木夫人说的好,若我霍铮有此实力,我亦会像靖伯伯一般,亲自杀了那狗贼,报我霍家血海深仇!”

他说完,目光凛冽的看向林婉儿,“晋王妃,你这般不遗余力的蛊惑众人针对木夫人,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霍铮是刀口上舔过血的人,他这样一瞪,惊得林婉儿连连后退,她一不小心就跌在了地上。

“啊!”

林婉儿捂着肚子,一脸惨白的痛呼,“我的肚子,我的孩儿……王爷是我对不起你,让我们的孩子连番遭难。”

她哀嚎的时候,血从裙下留出,本就素白的衣裙,此时看起来刺眼无比。

本来众人被霍铮的话都感染到了,连带的对她有了一丝怀疑,她来这么一出,哪还敢有人对她有怀疑。

有些心软的人已经开始为她求情,“殿下,快找人救救晋王妃,她腹中可是怀着晋王的骨肉啊。”

“是啊,是啊,晋王妃一个女子孤苦无依,也是不容易。殿下,快请人给她看看吧。”

萧晟听到他们的求情没有理会,他目光沉沉的瞪向了那几个脑子蠢得无药可救的大臣。即便他们颇有才华,他也不愿用了,连好坏都辨别不清,还能成什么大事?

不得不说,林婉儿在引人同情这个手段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有了第一个,第二个人求情,其他曾受过林相恩德的大臣,也逐渐有了松口的态势。

这期间萧晟和萧墨毓两人一点都没有阻止,他们等着这些人替林婉儿求完情,萧晟这才冷着一张脸朝营帐外拍了拍手。

“请神医谷谷主苏木神医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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