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去了就知道了。”
秦时越说完转身朝着苏府外面去了。
苏浅忙追上了他,继续道:“如果差不多了的话,翻案就没问题了。奶娘去破庙的理由,还有她找的东西,都能成为翻案的有利证据。不如我们……”
“择日不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将父皇,太后,还有大理寺卿等,一系列和此事有关的人都以找到永宁公主被杀的新证据为由请到大理寺,就当着众人的面为舅舅翻案。”
秦时越说出了苏浅心中所想的。
苏浅的确就是这样想的,秦时越说的很对。
秦时越能猜这么准,究竟是因为两人一起办案产生了默契,还是秦时越这个人聪明睿智到能参透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不得而知。
苏浅轻笑着看向秦时越,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秦时越,你是会读心术吗?”
秦时越没回话,他向前走的步伐加快了很多。
苏浅跟在他身后,见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整个人也精神不大好。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见他没回话,她也没有再追问。
至于请人的事,秦时越既然这样说了,不用她催,想来他也会派人去请,苏浅心里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果不其然,两人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卿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回禀昭王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等陛下和太后娘娘他们到了,此案就能开审。”
“本王想去看看奶娘,顺便看看她的供词。”
大理寺卿伸出手,朝着他身体左边方向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昭王殿下,王妃娘娘这边请。”
秦时越和苏浅在大理寺卿的引领下,来到了审问犯人的大牢。
公主府的这位奶娘,经历过一夜的严刑拷打审问,早就已经奄奄一息,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莫愁将奶娘按了手印的供词递到了秦时越面前。
“殿下,这是奶娘的供词,她都招了。驸马用匕首杀了公主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匕首鞘落在破庙了,就派了亲信奶娘找回并毁掉。”
秦时越迅速看完后,将供词递给了身边的苏浅,“浅浅,你再看看。”
苏浅大致看了一遍,没问题。上面的供词,和供词相对应的公主尸体腹部的伤口,都足以证明驸马才是凶手。
驸马跑不掉了。
但不知为何,苏浅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驸马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落网。
“证据确凿,不用担心。”秦时越看出了苏浅的不安,他握住了苏浅的手,安慰:“更何况不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
…
永徽帝的马车上。
太子小心翼翼的问:“父皇,顾云程杀了永宁的事已经很清晰明了了,为什么不直接给顾云程判死罪,反而还要我们去大理寺听他们狡辩?事实就是事实,真不知他们能狡辩出什么花样来?”
永徽帝不悦的扫了太子一眼,这一眼,满满的压迫,“太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朕已经教了你很多次了,做事要沉得住气,一定要以理服人。”
太子被永徽帝这一眼看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他忙解释道:“父皇,我也是因为心疼永宁公主死的那么惨,才会如此恨杀了她的那个人。恨不得马上杀了他,替永宁公主报仇。”
永宁公主死的那么惨,身为同胞哥哥的永徽帝,岂会不心疼,愤怒。
看在太子对永宁公主一片孝心的份上,永徽帝没有再计较他的冒失,长长叹了一口气,扶额道:“太子你记住,恨会蒙蔽双眼,让人看不到事实真相。”
顿了顿,“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证据,那我们决不能放过真正的凶手,让永宁死不瞑目。”
太子一副很受教诲的样子,颔首道:“是,父皇,儿臣敬遵父皇教诲。”
“万一……”太子道:“儿臣是说万一他们的证据不成立,不足以证明顾云程是冤枉的呢?父皇,咱们这一趟,岂不是白走了?还被他们给糊弄了?”
“朕看谁敢?”永徽帝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怒道:“如果昭王和昭王妃拿出的证据不足以替顾云程翻案,那么,他们为顾云程翻案的举动只会加速顾云程的死亡速度。”
这是惩罚,糊弄一朝天子的惩罚。
太子狡猾的笑了笑,心说:“昭王,昭王妃,你们不是要救顾云程那个成天只会给人讲大道理,惹人心烦的老匹夫吗?这次我不仅要让你们救不成,还要让你们亲手送他上西天。”
马车很快就到大理寺了,太后,永徽帝,太子等人下了马车后,在大理寺卿的带领下,直奔大理寺主审案子的大堂。
秦时越和苏浅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奶娘也在。
不知为何,奶娘跪在大堂中间,一直低着头不动,像是在深想什么要命的大事。
大理寺卿负责主审此案,太后,永徽帝,太子,昭王和昭王妃都算旁听。
一行人准备就绪后,开始审案。
惊堂木拍下,大理寺卿问奶娘,“李氏,你在供词上说你只身前往永宁公主被杀的破庙,是为了替驸马找回他刺伤公主腹部的时用过的匕首的鞘,是也不是?”
奶娘点头,“是。”
大理寺卿继续问:“你是受了驸马的指使才做此事的,是也不是?”
奶娘:“是。”
大理寺卿又问:“那是驸马杀了公主的,是也不是?”
奶娘依然回答是。
大理寺卿接着问:“那你告诉大家,驸马为何要杀了公主?他是对公主有什么不满,竟然生生砍断了她的四肢?让她死无全尸?”
奶娘可算是抬起了低垂许久的头,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视死如归的开口:“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大胆。”大理寺卿怒了,“你身为驸马的人,纵容驸马行凶不说,还要帮他找回行凶遗漏的证据。驸马做的一切事你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驸马这样做的缘由?”
“你们这样说,我就这样认了,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奶娘冷笑着,“你们这些人啊,就只会逼我一个老妇人,我不按照你们的意思说你们就打我,还夹我的手指,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怎么可能受得了?”
奶娘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们哪里是在审案啊,分明就是屈打成招。我没做过的事,愣是被你们给屈打成招了。”
奶娘这话和大理寺卿和莫愁之前审问她时完全不同。
突如其来的反口,令众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