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言得知封煜以前是在旁老将军手下当兵，便猜到封煜和旁老将军的关系应该不错，但是他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能好到让旁老将军将旁家军和旁家的未来全部押在封煜身上。
“我不明白。”顾言百思不得其解，“旁家有皇上的宠信和将士们以及百姓的拥护，手里有封国人数最多的军队，就连宋老将军这些大将军也对旁老将军和旁家军推崇不已，完全没必要牵扯进你们兄弟几个的斗争中。”
“树大招风，他们也要为自己和手底下的将士们谋后路。”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拿旁老将军和王叔当父亲，他们两个当然也是真心拿我当儿子，他们为我这个儿子当然会打算多一些。”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也就天知地知，我们三个人知道，现在又加上了你。我们三个之前约定过，他们会一直暗中帮助我，如果有一天我距离那个位置只有几步之遥，他们会站出来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我失败了，那这天底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也保全了旁家和旁家军。”
“不过，现在这话要改了，你就是第四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这其中惊险万分，我之前不想告诉你也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还有不想让旁家军和王叔他们因为我陷入危险。”
封煜一脸认真，笑着和顾言十指相扣，“所以，从你知道我和王叔他们的关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是你泄密，我会亲手了结你。”
顾言完全没有被吓到，“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我这个人思想总是走极端。如果是我在乎的人，为他立马去死我也心甘情愿，但是如果是欺骗过我，我厌烦的人……”顾言的手贴在封煜胸口上,“要是让我知道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从这里拿刀捅进去，一刀一刀把他剁得稀碎。”
“所以，你最好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封煜手指轻颤，一脸坦然，“当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任你处置。”
“记住你说的话，别让我失望。”顾言拍拍封煜的肩膀，起身去内室换衣服。
“你换上官服做什么？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吗？”
“都说了要一起去看旁老将军，我总要找个名头。”他们两个人太显眼，顾言准备去请示郡守，拉来几个人和他们一起去边疆给他们当挡箭牌。
***
顾言这边去找郡守商量事情，打算和几位同僚一起去边疆走一走，和戍边军队做大米的买卖，开拓开拓他们万湘郡大米的销售市场。
而朝廷也因为旁老将军写信给寒王爷妄图低价买粮而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他军队的将领听到消息以后纷纷上书谴责旁老将军以权谋私，一边写信给韩王爷，也想要从北疆封地低价买粮食。
旁老将军和寒王殿下寒假的书信往来从始至终都是在朝廷和皇上的眼皮底下进行的，旁老将军早就想好对策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旁老将军不管其他人怎么弹劾，坚决要舍下脸皮低价买粮食，奏折上和回怼同僚的信里说得明明白白。
‘寒王殿下以前在老夫军队里待了那么多年，老夫军队里的人救过他多少次命，就凭这数次救命之恩，凭什么不能低价把粮食卖给我们？’
‘天底下谁不知道我们旁家军队的人数最多，十万两银子能买什么东西？将士们们饭都吃不饱了，还要脸面做什么？我们就是要低价买粮食，让将士们能够有粮食吃。’
‘你们哪个人要是眼红，那就直接去找寒王殿下说呀，咱们各凭本事买粮食，谁也别说谁。’
‘老臣这次不仅要买麦子，还要买猪肉和万湘郡的大米，反正这十万两白银必须要买到足够将士们吃上三个月的军粮。’
皇上看着旁老将军奏折上写的内容，任由底下的官员对此事争论不休。
旁老将军和封煜的书信内容，皇上也从眼线那里了解到了，上面写的话比奏折上写得还要直白，从头到尾无不体现四个大字——挟恩图报。
‘寒王殿下，您在战场上几次死里逃生，不都是有将士们拼死救您，老夫我也救了您几回。’
‘靠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希望你能卖给我们旁家军三个月的军粮，十万两银子已经换成银票夹在信封里。从此以后，往日的恩情一笔勾销。’
……
官员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文官和武官吵成一团，文官指责旁老将军没把皇上放在眼里，武官纷纷站出来给将领们鸣不平，向户部和皇上讨要说法。
有人说朝廷给军队的银子太少，希望能够再加十万；有人提议要把旁老将军狠狠处罚一顿，挫挫他的傲气，居然敢妄图用恩情低价买粮，不知所谓！有人则提议把兵权从旁老将军手里收回来，让旁老将军回家颐养天年。
只不过这个提议刚刚说出口，便被一旁脾气暴躁的武官给打断了。
“放你娘的狗屁！旁老将军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哪轮得到他回家颐养天年？只不过军队里已经有了小旁将军和旁将军，百姓这才在他名号上带着个‘老’字而已。”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只能在这朝堂之上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根本就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去你奶奶个腿！你甭在这里跟我扯什么皇上，皇上知道我们这些人忠心耿耿，只不过是脾气有些暴躁，才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说话没长脑子的蠢蛋！”
“你……你……”这位文官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对方半天没说出话来，扭头摔了袖子，“我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丢了脸面。”
“……”
“……”
“户部现在只能拿出来这么多钱，能买到多少粮草，将领们各凭本事，旁老将军这种做法也不失为一种好法子。”皇上一句话将这件事情敲了锤子。
要钱没有，钱就这么多，能买到多少粮食就看他们自己。
军粮的事告一段落，一旁的三皇子站出来说话了，话里话外弹劾四皇子封煜得到了改良猪肉的法子却知情不报，独享成果，没有把皇上和天下的百姓放在心上。
官员们面面相觑，除了三皇子一派的官员站出来附和三皇子，其他人都没搭腔。
这三皇子脑子怕不是有毛病吧？他现在还不是个太子呢，还没当上皇上呢，什么事情都想掺和一脚。
那是寒王殿下他们想出来的法子，凭什么要献出来？他们就不能拿这个法子赚点钱，让封地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一定要无偿献给朝廷，顺着你三皇子的意？不顺着你的意就是大逆不道，就是知情不报，就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那你怎么不把你三皇子的位置让出来让别的人当当？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恐有不妥，那养猪的法子说来也是寒王殿下封地里的人想出来的，寒王殿下没有把它献出来也情有可原，如果咱们朝廷想要这个法子，完全可以和寒王殿下商量把这个法子买过来，在赏赐给寒王殿下和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一些奖赏。”
“臣附议。”
还没等他们说完，从文官队列中走出来一位官员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了一旁的太监主管，太监将奏折呈给皇上。
这份奏折是四皇子封煜的奏折，封煜想借着给旁老将军送粮草的机会，趁自己现在还有几年活头想出去走走，去南疆看看，带着顾言和孩子一起。
如果皇上能够答应的话，他愿意将养猪的法子献给朝廷。
众人一听四皇子奏折里说的话，都觉得这个买卖不亏，四皇子想出封地一次就让他出呗，有了养猪这个法子朝廷能赚更多的钱，将这个法子握在自己手里，在百姓心里的地位也会更高。
而且，那些不和三皇子站在一派的官员们偷偷瞥向脸色难看的三皇子，也正好挫挫三皇子的锐气，整日仗着年纪在众皇子中最大沾沾自喜，野心都快藏不住了。
让四皇子和三皇子这两个亲兄弟明争暗斗，互相消磨，等他们两人两败俱伤，他们和背后的主子再坐收渔翁之利。
“老四如今体弱多病，趁现在有时间出去看看大好河山也未尝不可。”皇上同意了封煜的折子，谅他也不敢搞幺蛾子，“不过让老四无偿将方法献出来恐助长不良之风，还是要赏赐一些东西。”
官员们心思各异，有人为四皇子悲哀，有人沾沾自喜，有人则懊恼不能踩四皇子一脚。
皇上嘴上说体谅四皇子，之前四皇子遇袭，也没见他派太医去给四皇子治病啊，反而还派人去探查四皇子是不是在做戏，现在说要给四皇子赏赐，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无论是兄弟之间还是父子之间，彼此都恨不得对方早死。
……
最近，顾言一边忙着说服郡守让他同意自己和几位同僚一起去军队谈粮食买卖，一边应付郡守交给自己攀交情的书信，想要买大米、交朋友。
就在顾言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两艘大船停在了临水县码头，寒王爷带着手下来接顾言和顾崽崽一起去南疆。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自己真是服了，之前答辩完老想摸鱼，今天发烧第一天，我坐在电脑面前从早码到晚。
捂脸，想请假又不敢，再不更新我就完蛋了。
好家伙……主打一个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