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这次来，除了给王妃送东西以外，也是来见王爷，把封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和王爷汇报一下，还有他们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想让王爷拿主意。

这次封一带来了五十只小猪崽、三千斤麦子和一千斤面粉，养猪厂因为临水县进入雨季至今还没有建好，顾言只好让人先把猪崽带到收养院养一段时间。

顾言用宅院里的仓库当掩护，把三千斤麦子全部转移到了空间里，面粉则用大缸储存起来，供家里日常食用。

之前说要教那些收养院的人制作小吃，顾言不是在说笑，他打算先教他们制作煎饼果子、手抓饼和凉皮卷。

制作煎饼果子和手抓饼需要用到特制炉子和推车，顾言让赵捕头拿着炉子的图纸去县上的铁铺做一个特制铁炉，再去木匠那里订做一个手推车，买一筐低层次的木炭，这些东西全都走县衙的账。

铁匠和木匠听到东西是县令大人要的，赶紧加班加点，三天的时间就把县令大人要的东西做好送到县衙。

推车和炉子暂时被放到自己所在院子的小厨房里，顾言特意挑了不需要上班的休沐日，一大早就起来在小厨房里捣鼓。

封煜还纳闷顾言今天怎么不赖床了，跑到小厨房一看，发现顾言正在小厨房的院子里玩面粉呢，还把下人全部赶了出来。

用面粉和了一小盆面糊糊，又让封煜给他找来一个干净的薄竹板，把炉子放在推车里，点上木炭。

顾言已经准备好了，等炉子的表面一热，就舀了一小勺面糊放在炉子上面的铁片上，接着赶紧一手转动炉子两旁的把手，用一只手拿着竹板把面糊摊均匀。

等把面糊糊摊均匀，顾言看着眼前逐渐泛黄，失去原本白面糊糊的样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还要加鸡蛋，又匆匆忙忙找来一个鸡蛋，将蛋液摊在薄饼上。

“葱花！葱花！”

打上鸡蛋，顾言又发现还要撒葱花，又转身去找来一根葱，洗干净以后直接用手掐成一小段丢在饼上，赶紧用竹板沿着饼子边缘铲起来，折成两半。

“还好没有烫焦。”

看着眼前的饼子，顾言觉得还缺一点东西。

缺什么呢？缺……对，缺了大酱、薄脆、榨菜和辣椒油。

顾言又钻进小厨房翻东西，找来找去，在菜柜里找到了一碗酱料，闻起来像是黄豆酱，又找了找，找到了一缸用小瓦罐装着的辣萝卜。

用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大勺酱料放在饼上，也夹了一筷子辣萝卜加在饼上提味，再将薄饼折成长条，用竹板从中间一切两半再折叠在一起，一份煎饼果子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哈哈……我说你干嘛一大早爬起来，原来是馋了。”封煜从头看到尾，等顾言把饼子做好才开口说话。

顾言才不会承认他这么起来，也有嘴馋的原因在内，嘴硬地把一切推到收养院那些人身上，“我是为了收养院的人才会这么努力，你不要在这里睁眼说瞎话，懒得理你。”

“行，不是你嘴馋。”封煜也不和他争辩，走到顾言面前伸出手，十分理直气壮，“给我一半。”

“还说我嘴馋，你明明也想吃。”顾言分给他一半，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

“真好吃！不愧是我做出来的煎饼果子！”

顾言吃完继续去捣鼓其他两种吃食，打算等熟练以后去教收养院的人。

封煜没有打扰他，吃完煎饼果子去找封一聊封地的公事。

凉皮卷需要的程序最繁琐，需要将面团放在水中清洗，取水中的沉淀物来做凉皮。

这三样吃食，顾言花了两天的时间总算把它们的制作步骤记得熟练。

顾言带人去收养院，和收养院里的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可让顾言没想到的是，他们一听要和官府合作做生意，还要做他们从来没听过的吃食，卖的钱要三方进行分割，几位收养院负责主事的乞丐都不愿意答应。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让官府一直养着你们？县衙是你们的爹还是你们的老娘啊？能一辈子养着你们？”顾言直接被气笑了。

顾言又找来所有能自己判断是非的乞丐，问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不打算听几位主事乞丐的一面之词。

让顾言失望的是，几乎所有的老乞丐都不愿意生活有所变动，觉得现在这样有吃有喝挺好的。

好在，年轻的乞丐们都愿意和官府合作做生意，学个手艺，给他们自己谋个生计。

顾言也不惯着这些好吃懒做的老乞丐，除了一些年老体弱、需要在养老院颐养天年的老乞丐，其他只要还有力气活动的老乞丐全部都被顾言派去养猪。

“养猪又不需要多大的力气活，你们要是一个人提不动猪食，就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抬，别想在收养院混吃等死。”

“王主簿，你记一下，和那些摆摊想要做生意的乞丐一样，这些老乞丐的工钱也要分成三份。”

“是，小人这就记下来。”

顾言看到眼前几位想要倚老卖老的老乞丐们，闹着不想干活，干脆让他们连管事都做不了，“这收养院的主事也别让乞丐自己选人来当了，王主簿，你一会儿派信得过的人过来接管这里。”

说完，顾言也不管那些吵着嚷着不干活的老乞丐，去和其他想要摆摊做生意的乞丐说话。

剩下的这些乞丐，不是年纪小干不了活，就是年轻但身体有残疾。

“你们这些人年纪太小，才五六岁的年纪，乖乖在收养院念书，衙门用不了你们来摆摊做生意。”顾言把年纪小的乞丐全部都挑出来赶到一边，和其余这些可以干活的乞丐说摆摊的事情。

“你们……”

“……”

“我话就说这么多，你们三天后来衙门见我。”

***

三天的时间，足够县衙的人将临水县所有集市街道的情况了解一遍，找到两三处适合摆摊，距离收养院也不远的地方。

顾言原本想着在临水县全县开上十几家以面食为主的店铺，但想到封地今年的麦子还没到丰收的季节，封地去年又刚经历过水患，封地近三年不会把麦子对外出售，最后还是打消了开店的念头。

就先摆几个面试小摊吧，也好试试县内百姓们对面食的接受程度。

两处摆摊的地方，一个在靠近县衙的街口，一个在靠近收养院的街口，都是在临水县的繁华街道。

靠近临水县县衙的那个卖煎饼果子的摊子，就是当初顾言和封煜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个保护弟弟妹妹的乞丐摆的。

顾言经常会光顾他们的摊子，有时候是去买煎饼果子，有时候是去买凉皮卷。

乞丐们摆的摊子一开始无人问津，还有地痞流氓看乞丐们好欺负想要闹事，顾言直接派捕快天天在百姓们摆摊做生意的街道上巡逻，把地痞流氓押着在梯田上干了半个月的活，搞得那些地痞流氓都知道这些乞丐摆的摊子是县衙在背后撑腰，没人敢去捣乱。

摆摊最开始无人问津的情况，也好解决，顾言时不时去光顾给他们当活字招牌，再加上乞丐们穿着干净，吃食制作过程也干净，吃食吃起来也好吃，渐渐的，百姓们便都喜欢去买。

观察了几天，顾言又让收养院的人在这两个街口加了一个新摊子，用来卖咸香酥脆的油酥烧饼。

至于这些摊子上要用到的面粉，顾言直接以临水县县令的身份和封一所代表的寒王府签了合同，让寒王府每年给他们临水县县衙送两千斤麦子。

除了麦子合同，顾言也给封一引荐了几位他们临水县的富户，比如开饭馆的钱老板和开医馆的李老板，帮着他们和北疆封地签了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将北疆封地的腊肠、香肠、曲辕犁、水泥粉……引进到临水县，把临水县的珍贵药材、大米、布匹……卖到了北疆封地。

顾言甩着手里厚厚一沓的合约，心情愉悦。

“这下好了，临水县和封地的东西都能卖出去了。”

“封地的交易所已经开了，临水县的商人有人要过去吗？我让人给临水县的商户分一个地方。”自从交易所的提议被提出来，就有人一直在盯着这个香饽饽，想从中分一杯羹。

“肯定有啊！”听到封煜说起交易所，顾言当然也想给临水县的商户占一个位置，“要是有位置，你就让人先帮忙给我们临水县占个位儿。”

“王妃的要求当然要第一时间满足了，早就让人占了位置。”封煜猜到顾言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不会拒绝这个给临水县商户发展壮大的机会。

“我这就去和那些商户商量这件事！”顾言茶也不喝了，和封煜说了一声便急匆匆出门，让人通知临水县所有的商户来见他。

商户们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次的机会，听到县令大人说镇门西的交易所可以给他们留出一小块地方，兴奋地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最后，商户们选出了十家实力靠前的商户和那位封一大人一起去镇门西，商品装满两艘货船。

……

封一他们走后，顾言又恢复了他以往的生活状态，早睡晚起，天天赖床，每天早上踩着点去衙门上班，踩着点下班，没事就带着家里的小家伙们在临水县县内四处逛逛，视察水产养殖和果树栽种的情况。

雨水淅淅索索地下着，偶尔有个晴天，养猪厂便在这种天气状态下建成了，养在收养院的猪被全部转移到了养猪厂，收养院的大部分老人也开始了每天养猪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顾言想那些商户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封一领着十位商户回到了临水县，满载而去，满载而归，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张屠户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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