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闻着食物的香味，有几个武将的肚子止不住地唱空城计，有一个武将吞吞口水，忍不住开口。
“行军打仗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树皮老子也能啃，管这东西之前是给谁吃的。”
“王爷您要是不吃的话，要不让属下替您尝尝？”
有一个人开口支持，其他人看看刘谋士和王爷的脸色，也开口为王妃讲话。
“之前在俺老家，俺也见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吃麦子。”
“我们那里也有人吃它。”
寒王把东西给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武将，“李力，你来尝尝。”
“是！”
李力伸手把和他脸盘有一拼的饼子卷了卷拿在手里开吃，其他几个武将闻着香味看李力吃得香都忍不住咽口水。
“嗝——”李力在其他目光中吃完最后一口饼子，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咂咂嘴还想再吃一个。
“王爷，这饼子可真好吃，就是有点少，只有两个。”
其他人见状都后悔刚才怎么没抢先一步开口，不过他们可以尝尝另外一个食物。
“王爷，俺帮您尝尝另外一个吃食。”
“王爷，我也帮您尝尝。”
“……”
“你们都别抢，让王爷决定谁吃这个粉！”
顾言看这么多人抢着吃他做的食物，冲脸色不好的刘谋士挑眉。
瞧，就你一个人穷讲究。
寒王抬眼看那个乐得翘尾巴的人，示意贴身侍卫，“去拿碗勺和热水，给每一人冲泡一碗。”
“是！”
其中一个贴身侍卫下去吩咐人，他们也想尝尝王妃做的东西。
没过多久，贴身侍卫领着下人进来，给每一个人都泡上一碗。
热水刚倒进碗里，一股陌生的香味在书房里蔓延开来，让人忍不住闻了又闻，武将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大碗。
顾言看下人只加了一点点粉，这哪里够啊，他当时炒了小半锅的面粉，不怕不够吃。
顾言拿过罐子给每一个人加了好几勺炒面粉，用勺子搅成糊状。
其中一个人心急地端着大碗挖起一大勺吹凉，迫不及待地吃进嘴里，“真好吃！”
其他人听着这话也纷纷品尝起来，就连刘谋士也拿着勺子尝了尝，一尝就停不下来了。
感受到肚子里的饱腹感，寒王看着眼前的空碗，抬头去瞧正坐着吃东西的顾言，眼中带着深意。
顾言等他们都吃完后开口，“这用麦子磨出来的面粉做的东西吃起来怎么样？而且这面粉可以做很多食物，明天早上我让你们尝尝另外一种食物，比你们现在吃的窝窝头好吃多了。”
“王爷你觉得这个筹码怎么样？趁现在别人不知道麦子的作用，王爷你可以让人去全国各地收购麦子。等咱们这边收购的麦子足够多，王爷再把消息放出去或者递交给皇上，在皇上那里挂个美名。”
“至于不断赶来这里的灾民，我这里也有一计。”
顾言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刘谋士又开口找茬，“你能有什么计谋？还是回去看你带着的那一箱子杂书，躺在床上安心养胎吧。”
“王爷你的谋士都是这样的吗？啧啧……怪不得你和你手下的将士们过得这么差。”
“你……”刘谋士作为王爷手下的第二谋士，不满意寒王妃一个爬床上位的人这么诋毁他，可被王爷眼神一扫又敢怒不敢言。
其他人早就看不惯刘谋士平日目中无人、自恃清高的做派，要不是宋谋士没在这里，那里轮得到他刘才在这里指手画脚。
“估计王爷你现在也没多少钱，没有足够的钱财和食物安置这么多的灾民，那为什么不选择以工代赈？
咱们封地地广人稀、山岭多、沃野也多、春夏季常年干旱少雨，可以趁现在很多郡县多雨水、灾民往咱们这里逃难的机会，一部分灾民去挖一条横贯封地的大河、一部分灾民去开垦荒地种植麦子和其他粮食，再给予他们一些优惠政策让他们安心干活甚至留下来生活。这么一来，既能安置灾民又能开垦荒地。”
“至于灾民安置，可以让封地里的商户和富户出钱出力，相信他们会愿意搏一个好名声，在王爷面前卖个好。毕竟，估计没人愿意惹王爷你这位杀神。”
“如果人数不够的话，王爷可以让将士们去出出力，让他们看看咱们封国的寒王爷和他手下的兵都是好样的。边境十几万的将士不能都指望朝廷养活吧，划拨一片军事用地，没仗打的时候让军营里的将士们种田自给自足，时不时搞一下军事演习……”
“我听说咱们国家粮食产量普遍低，可以采取一套科学合理的粮食种植方案，找个地方把农家肥堆放在一起经过太阳长时间暴晒，沤成肥料，耕种之前再用草木灰撒到地里减少虫害，地肥粮食产出才能多；一块地也不能长时间使用，还要休耕、轮耕；农具也可以多搞出几个新型农具……”
寒王他们为灾民头疼了几天还没有头绪，官府不开仓放粮，一个个打着朝廷的旗号当缩头乌龟，又不能一直把灾民关在城门外，不认为顾言能讲出什么有用的话，可越听他们越惊讶。
原来还可以这样。
顾言见看所有人都一脸惊疑地盯着自己，知道火候到了，闭上嘴巴不再继续讲下去。
“咳咳……我就是瞎说的，别当真。”
他们怎么可能不当真，这些可都是适用他们封地的良策啊！
“王爷……”
“王爷，咱们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王爷……”
众人目光炯炯地看向寒王，等着王爷定夺。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顾言也不在这里碍眼了，没看那个刘谋士一直瞪他嘛。
“王爷既然你们有正事要说，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寒王开口，顾言站起身冲众人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顾言前脚刚走，书房里的众人都争先恐后地发表意见。
当天晚上，顾言就听到将士们在外面讨论王爷颁布的新政策。
***
第二天一早，顾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在房间里找了一个水盆出门去打水。
谁知道一大早就触霉头，半道遇到了封煜这个冰块。
“早。”顾言冲他们一行人点点头，拎着盆准备走。
封煜看顾言穿得还没身边侍卫的行头好，头发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随便绑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盆，直皱眉头，“你就穿这身出来丢人现眼？你拿着这东西是要去哪？”
顾言没好气地翻个大白眼，“我丢人又不是丢你的人，关你什么事？拿着盆除了去打水还能干嘛，难不成我去厨房装饭啊？”
“你身边伺候的人呢？”封煜虽然不待见顾言，但也不能让顾言干下人干的活。
“抱歉，我可不像王爷你这么有权有势。我啊，没钱没势的，可用不起下人。”
“回见，也别回见了，咱们俩以后就尽量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省得污了眼。”
顾言这话说得不留情面，一众人都小心去瞧王爷的脸色，可王爷经常冷着一张脸，他们也瞧不出王爷听了这话是什么心情。
顾言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直接拎着盆走了，一大早就来找不痛快，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天王老子。
胡军医和李力对视一眼，小心开口，“王爷，王妃身边好像是没什么伺候的人，属下每次去给王妃送药都只瞧见王妃一个人待在马车里。”
封煜瞧着走远的人，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王全人呢？”
“奴才在。”一个中年男人诚惶诚恐地跑过来，一下子扑跪在封煜面前。
“本王让你给王妃安排下人，你安排到哪去了？”
“奴才……奴才……”王全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冷汗一直往外冒。
封煜瞧他这副样子就猜到了事情大概，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阳奉阴违的狗东西。”
王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爷踹离原地，摔在了旁边放置的装满水的水缸上。
“咔嚓”一声脆响，水缸碎了，碎片刺在王全身上染红了清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小人看王爷不喜顾……不喜王妃就想着替王爷出这口恶气，一时糊涂才做错事情。”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替本王出气？”封煜冷眼瞧着王全狼狈地求饶，看来还是他平时太心软让这些狗东西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小人一命。”
“求王爷看在小人这么多年侍候在王爷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小人这回。”
王全磕头倒是嗑得挺实在，青石板上都出现了血迹，可惜一点都引不起寒王的恻隐之心。
“小一小五，带下去打上三十军棍让人看管起来，再去查查咱们这位管家背地里还干了什么好事。”
“是。”
可怜的王管家就这样被寒王的两位贴身侍卫领令拖了下去。
王全还想求饶，小五直接卸了他的下巴让人说不出话。
***
胡军医他们看王爷身上的煞气较之前更重，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前触霉头。
本来听下面的人汇报将士们忙了一晚上终于把城外的灾民全部安置好，王爷和他们都很高兴，谁知道一大早就被王全破坏了好心情。
一行人跟在王爷身后出城来到灾民挖河道的地方，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有几家商户的管事正带着人做饭。
“怎么没让灾民们吃过饭再做工？”
一旁的郡守上前弓着腰答话，“今春多雨水不假，但下官认为这雨也下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这些人就能返乡。”
“这些灾民都是来自受灾严重的郡县，咱们应该趁他们郡县灾情还没缓解让他们赶紧帮咱们的封地挖好河道，所以下官才让他们赶紧开工。”
“你说得在理，但也别让人一大早起来饭还没吃就饿着肚子干活，他们一路饥寒交迫地走过来也不容易。”
“是，下官谨听教诲。”郡守的腰弯得很低，生怕寒王一个不爽革他的职。
郡守知道，他这次拍王爷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封煜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过他刚来这里不好动手教训这些只会拍马屁的官员。
“李力，去让他们先停下来，吃过早饭歇歇再干活。”
“是，王爷俺这就去！”
李力瞪了一眼狗郡守，去找管事让人停下来。
那些人知道是寒王来看望他们，让他们吃过饭再干活，纷纷跪在地上谢恩，说寒王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胡军医脸色奇怪地看着不远处黑压压跪着的一片，去看王爷的神色，还是王妃厉害，这还是第一次有百姓说他们王爷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封煜冷凝的神色有些松动，谁不喜欢美名呢，何况还是他这种从小生活在骂名中的人。
封煜上前讲了几句激励人的话就带着人去瞧粥棚，不过这几句话也让这些灾民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大锅里煮的粥很浓稠，粥棚里的东西也干净，封煜一行人很满意，看来这些商户十分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