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还明显有说有笑的,这关系一看就不一般!所以李桑说不定事先就和他们已经串通好了。
傅相思心里郁闷,怎么又和李家两兄弟扯上关系了?而且一个下人,怎么能够去参加殿试?
“章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们读书人不是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吗?”万一陆磬那小孩对李氏两兄弟的感情正是如杜甫对李白的迷弟情结呢?所以才会一见就相谈甚欢啊。
“说不定他们早就相识了呢?而且陆磬也有那个实力,赢得状元是实至名归吧?”而且还是皇上钦点的。
这小孩老厉害了,也从来不炫耀自己。哪像他们章家,每一个人都恨不得一口一句把状元挂在他们嘴边。
章擎苍冷哼一声,“你和他们交情好,肯定会为他们说话。我是什么?没钱没权没势的草根罢了,怎么能和他一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大少爷相比!”
莫名地,他就觉得傅相思对他的称呼——章公子,尤为刺耳了。
头疼,真是太头疼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而且他还把自己喊得多冤枉似的,仿佛每人都欠他的。
“可是现在榜单也放完了,事情已成最终定论。章公子对此旧事重提又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们是根据考试成绩定排名,那就说明连皇上都是认可陆磬的才华的。”
“而我记得,虽然你被举报贿赂考官了,可是因为你老师的以死明志,最终还是让你保留了考试资格,而成绩并没有受到一分的恶意打低。”
难道这差距还不够明显?他就是二等的实力,为什么一定要和陆磬一争高下?
而且还不去人家正主面前喊冤,反而舞到了自己面前。
章擎苍一张脸憋得通红,很明显是被气到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直直地往地面上栽去。
两眼一翻,竟是彻底地晕了进去。
傅相思蹲下来的那一刻,却率先看见了他腰间的一条汗巾子。上面用红色丝线绣着一个“玖”字。
傅相思没多想,立刻检查着他的脉搏与呼吸,又让春兮叫上几个路人,帮忙把人立刻送到相思医馆。
陆磬和王梡正在吃饭,突然就看见傅相思着里忙慌地跑了进来,都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了。
“快,把他抬到床上。周围的人群都散开一些,春兮,你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春兮连忙把她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又给了报酬谢过帮忙送人前来的路人们。
傅相思飞快地开始施针,一针扎在手臂上的静脉处,流出的却是暗黑色的血。
春兮立刻捂住了嘴巴,没让自己大喊出来。
“应该是中毒了,太医署送来的药没那么简单。刚才看他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只怕这药药性还很烈。”傅相思迅速地做出了判断。
说完后,她把帘子一拉,彻底隔离出了一个专属于自我的小世界。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帘子终于再度掀开。傅相思从里面走了出来,衣襟上已经溅上了血迹,额头上也是密密的汗珠,眉毛处还有血块。
春兮赶紧递上了帕子。
“你们怎么不吃饭?这饭菜都凉了。”傅相思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让春兮给自己添了副碗筷。
刚好,她饥肠辘辘。
陆磬把到嘴的担忧之情给吞咽回去,只笑着搪塞了过去。
“里面那人我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傅相思点点头,“对,说不定你也认识他。他叫章擎苍。”
刚报上名字陆磬和王梡的神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傅相思就敢肯定,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这个人啊,之前是我们同窗。不过我们不是很熟,也没怎么说过话。”王梡讪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会很熟悉呢。今日章公子找到我的时候,还说起了你们。当然,他的话可能没有什么可信度。毕竟他说这状元郎的位置本来是他的,说是陆兄弟抢了他的东西。”
“你们也知道,他之前烧了好半个月,可能也是烧傻了吧。”傅相思承认自己的话里确实有试探的意味,她倒是想知道,陆磬会怎么回答。
少年郎沉默的脸庞上,眉头深皱。
还是王梡忍不住说道:“他根本就是在一派胡言!之前在私塾读书的时候,他就因此处处针对陆兄了。可明明陆兄什么也没做啊。”
从王梡的视野中,他第一日入学时就觉得此人太狂妄了,居然想要争殿试的甲科第一。不过此人敢这么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过人的实力吧。
而听他的同舍生说,这人学习与温书极为努力,经常挑灯夜读,三更还不睡,五更鸡鸣又起。
可就是这样,他还说考不过陆磬。
“在第一次考试排名出来后,他就非常不服气,非要说打分不公平、夫子打分不合理。陆兄还差点因此与他动过手。”
傅相思算是大概明白了,这章擎苍和陆磬两人,一个就是努力型学霸,一个就是天赋型学霸。章擎苍经常在暗地里和陆磬想着一较高下,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不心里就不舒服了?
“现在都放榜多久了,他还说出这些话,甚至因此去骚扰傅姑娘,也是真的让我感慨,这么多年,他的作风一点都没变。”
可傅相思却觉得这其中有一点很奇怪。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拿第一名吗?”
感觉这简直是病态的执念了。
陆磬淡淡地开口,“好像是为了娶一个女子。那女子和他说过,只有他高中了状元,才会嫁给他。章兄大概很喜欢她,所以拼了命地学习与读书。可是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很抱歉。”
“至于那个女子是谁,我们也没见过,更无从知晓了。”
傅相思吃了小半碗饭就饱了,把筷子搁下,“难道他要娶的人是世家小姐?所以才那么讲究门当户对?”
陆磬并不知情,只摇了摇头。
一抹人影从外面快速冲了进来,神情已经是少见的慌张与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