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去年登的基?”霍筠澜不顾钟承瑜的阻拦,一把抓住了先前插话的那人的胳膊,还死死地拽住了他。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使了大劲儿想要挣脱,却怎么都挣不开霍筠澜的手。
“嘿你这人什么毛病,抓着我干嘛啊?”插话的男子使劲儿拍打着霍筠澜的手,对方却不见有任何松动。
钟承瑜见状猛地扑了上去,一边给人道歉一边试图掰开霍筠澜的手。
可不知为何,霍筠澜的劲儿使得很大,男子的衣袖都快被他扯坏了,也不见他松手。
“表哥,表哥你冷静点儿!”钟承瑜抓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两人拉开,“表哥,你别扯着人家啊!”
“实在不好意思,我表哥他脑子有毛病,我今日就是来带他看病的。”见男子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钟承瑜只能不住地赔礼道歉。
说话间,男子的家人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他的妻子惊叫着赶了过来。
对方以为霍筠澜是要跟自家丈夫打架,出于保护家里人的想法,竟也不管不顾就要加入战局。
她长长的指甲伸过来,好几次都差点儿抓到霍筠澜的脸。
钟承瑜无法,只能伸手去挡,反而被她抓破了手腕。
也不知是不是钟承瑜受伤的手刺激到了霍筠澜,他终于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松开了抓着人家的手。
“你这人什么毛病啊,怎么见着人就抓着不放。”男子被松开之后,还是有些不依不饶,“你这个弟弟怎么当的,表哥脑子有病别带着出来丢人现眼了,惹出麻烦事儿怎么算啊?”
自知理亏的钟承瑜不敢和对方呛声,只能不住地男子道歉。
“您看您身上哪里受了伤,我们带您去看看吧,医药费我们出,就当给您赔礼道歉了。”钟承瑜心中尴尬不已,只求对方能从宽处理。
好在这夫妻俩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虽然嘴上的话说得难听了些,但还是摆摆手道:
“算了,瞧着你一个人照顾表哥也不容易,你那些银钱还是自己留着,给你表哥治病吧!”
钟承瑜松了口气:“多谢两位,实在抱歉了。”
夫妻俩带着不快进了医馆,钟承瑜目送他们进门后,才转过身来看着霍筠澜。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她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说实话了。
原本是想着在霍筠澜失忆的时候,让他多过一段舒心日子,却没料到真相这么快就被戳破了。
“表哥……”
“你暂时先不要跟我说话。”霍筠澜打断了她,“我现在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或许我们根本不是表兄弟。”
他垂眸看着钟承瑜,钟承瑜却不敢直视他。
她的动作实在太明显,霍筠澜一看就几乎将她的心思猜透。
他轻嗤了一声,叹到:“看来,你果真不是我表弟。”
钟承瑜闻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想了半天,似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快到我们了,进去看诊吧。”眼见队伍越排越少,医馆的大门就在眼前,钟承瑜想放下这些事,先带霍筠澜看了大夫再说。
但对方避开了她的手:“看大夫还是算了,我想先回去静一静。”
说完,他也没等钟承瑜做出反应,转身便离开了。
钟承瑜见状,知道自己是劝不回他了,也担心这人会出意外,只能放弃了排队,连忙跟在他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了租住的房子,像来时一样什么也没带地回去了。
霍筠澜一回家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钟承瑜试图将他喊出来,两人把话说开。
但霍筠澜并未应答,沉默了良久,才勉强嘱咐了句:“你去买点儿药膏,擦擦手上的伤吧。我没事儿,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
钟承瑜在门口站了半晌,还是选择了妥协。
霍筠澜情况不好,她自然不敢随意离开,况且手上的伤本来也不严重,钟承瑜就没将其放在心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钟承瑜以及将午饭做好了。
她没有自己吃,而是将饭菜摆满了院子里的石桌,这才又去敲了霍筠澜门。
今日她做的都是霍筠澜喜欢吃的菜,即便可能性很小,但钟承瑜还是想利用这个,将他哄出来。
但是出乎意料,即便钟承瑜以及足够有耐心,说得话也足够软乎了,但对方就是不开门也不吭声。
钟承瑜内心开始慌乱起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屋内久久没有动静,她忍不住重重地拍打起了房门。
但即便是这样,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钟承瑜觉得,霍筠澜肯定是出事儿了。
她不敢再耽误下去,连忙寻到了屋子唯一的大窗户处,好在他并没有锁上窗户,钟承瑜很容易就推开了木质的窗户。
抬眼往里一看,却见霍筠澜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已经死了一样。
钟承瑜吓了一跳,她连忙跳进了屋内,直到摸到他温热的手,才稍稍放了点儿心。
她不敢再耽误下去,艰难地将人搬到了床上,然后赶紧拿上了家中所有的银两出门去请大夫。
安平医馆的大夫她肯定是请不到了,只能去最近的医馆找个大夫来。
好在她运气还不错,租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
大夫很快,也随着她到了家里。
这位大夫年纪有些大了,但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给霍筠澜把了脉,又施了针。
许久之后,他拔掉了霍筠澜脑袋上的银针,告诉钟承瑜:“你二叔的情况有些古怪,不过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他先前大约是脑中有淤血,所以才导致部分记忆有所缺失,这次昏倒也是因为这个。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脑中的淤血被冲击开了。好在你请大夫请得及时,如今我施了针,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估计记忆就能恢复了。”
钟承瑜听到这里,才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她还有些疑问:“不知,这次的冲击,会不会对他有别的影响呢?”
大夫摇摇头:“这个暂时还不得而知,且等他醒了,再看看吧。”
说完,大夫将药方开好,便匆匆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