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一愣,感觉手掌下陈蓉儿的身体也是一僵。
她干笑了两声,说:“这事儿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呢。”
“王妃看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吗?”
睿王妃看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笑意,看起来倒像是要吃人。
房间里气氛凝重,睿王妃不敢再说话,陈蓉儿连哭也没了声音。
云鹤川背着手走了进来,对着睿王妃恭谨地请了个安。
睿王妃如同见到救星一样呼了一口气。
陈蓉儿也是眼睛一亮,顾不得仪容不整冲到云鹤川身边,扯住他的衣袖,指着书芷洛说:“鹤川哥哥,这个女人与别的男人苟且,还冤枉我,还想杀了我。”
云鹤川将衣袖从陈蓉儿的手里拽出来,冷冷地看着她:“真的是冤枉你吗?”
陈蓉儿眼睛里热切期盼的光渐渐黯了下去。
鹤川哥哥不是最讨厌这个女人吗,每回听到关于她的风言风语都会勃然大怒的,为什么这次竟然这么冷静?
她强装镇定,说:“鹤川哥哥也相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吗?”
云鹤川道:“你身边的嬷嬷和丫头都招了,要我让人把她们带上来跟你对质吗?她们都已经招认,在花灯会上,是你推了她一把,还有这几天在庵堂,你还对她各种打骂折磨,你害怕别人发现,所以她的伤都在身上。”
睿王妃喃喃说着:“不可能,不会的。”
她快步走到书芷洛面前,一把撩起她的衣袖。
只见她那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有好几块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陈小姐说,这是在帮王妃教训我,敢问睿王妃,这可是王妃的意思?”
之前在王府,陈蓉儿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最多在言语上折辱她,暗地里下个绊子。
这次她被送到庵堂去,陈蓉儿料定她已被王府厌弃,就有些肆无忌惮。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让她这么干过!”
睿王妃气急,没想到陈蓉儿居然还敢打着她的名头去折磨她。
这要真传出去,她还不得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呀?
天地良心,她是不喜欢她,也从没给她好脸色,天天让她立规矩,让她去祠堂罚跪。
她也知道府中的下人们对她也多有轻慢之意,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虐打一事,她是万万没做过呀!
“她们还招认了一件事,”云鹤川看了陈蓉儿一眼,陈蓉儿的脸色已经煞白,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她们说是你把她从马车上推下来的。”
陈蓉儿似乎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今天这些山匪突然出现,她原本也吓了一跳。
当时马车里乱成一团,有个小丫头喊了起来,说这些山匪是来抢女人来了。
她的脑中突然就出现了这个想法。
她想,如果她摔死了,刚好把这罪名安在山匪头上,说是山匪掳去弄死的;
如果她没死被山匪抓去了,那她的名节也完了,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得去死。
她身边的都是打小就跟着她的嬷嬷、丫头,给她们些金银,再威吓一番,她们没有敢出卖她的。
鬼使神差的,她就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
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她的举动被山匪看了个一清二楚。
而书芷洛不但没死,还被云鹤川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
听完云鹤川的话,睿王妃心中大骇,若说打骂尚可原谅,把书芷洛推下马车这事儿,可就是谋害世子妃的大罪呀!
睿王妃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陈蓉儿脸上,痛心疾首道:“蓉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陈蓉儿哭了起来:“姨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一时失手……”
睿王妃嫁入王府多年,岂能看不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颓然地坐在塌边,这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她觉得心力交瘁。
书芷洛见诸事已毕,便道:“该如何处置陈小姐,你们看着办吧。”
也不等她们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刚走院门,善善就迎了上来,紧张道:“小姐,王妃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善善看她神色如常,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书芷洛问:“我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满满一大桌子。”
善善果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将各式各样的菜摆满了桌面。
书芷洛毫不客气地举起了筷子。
小油菜,好吃!山药,好吃!鸡蛋,也好吃!
全都好好吃!
她看了看最远的那盘红烧肉,筷子已经伸了过去。
一块红烧肉入口,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红烧肉,最好吃!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好好吃!比那青菜好吃多了。
善善见她接二连三的吃了好几块红烧肉都快惊呆了。
她家小姐从小就不怎么吃肉,平常这肥腻的红烧肉就只能稍微动一动筷子,今儿是怎么了,在庵堂饿狠了?
书芷洛正在大快朵颐,忽见云鹤川走了进来。
书芷洛皱眉,警惕地看着他。
不会是来抢她的红烧肉的吧?
云鹤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羞恼,他堂堂王府世子差她这一口红烧肉吗?
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他冷冷地说:“治伤的。”
善善满眼困惑,小姐又没受伤送治伤药膏干什么?
别人都给女子送脂粉衣裳,他偏送药膏,该说他别出心裁还是不解风情?
云鹤川转身欲走,又折了回来,踌躇了半刻方说:“你为何一字未提?”
陈蓉儿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一句都没有向他提起,是认为他会包庇陈蓉儿,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书芷洛挑眉:“为何要说?自己的公道,我自己会讨。”
云鹤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她从未曾想过要寻求他的帮助?是不需要,还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这样也好,免得麻烦,反正以后也……
云鹤川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善善赶紧拍了拍书芷洛。
“干嘛?”书芷洛还在往嘴里塞着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