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墨听得一怔,“抓捕燕飞秀?有没有搞错?”视线朝着屋内床榻上的人瞅了一眼,对方已然睡得安稳,可是那屋子里的另一个叫凤凰的男人却不知所踪,再看那窗户,定是已经逃走了。
“师叔,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官兵很快就要查上来了。”绿叶言道,朝着屋内人睨了一眼,“不如我们把她交出去吧?”
听得那公孙墨眼眸子一兮,“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懂得什么叫处变不惊,临危不惧吗?”
“请师叔恕罪!”
公孙墨看了她一眼,随即走了房间,并反手带上了房间门,声音低而沉,眼眸子里映着股坚持,“我看谁敢带走我的病人。”
很快,那一道沉重的脚步声音传哒入耳,在那楼梯口处径直上来一大列官兵。为首的一人一身官袍,样子显得很年轻,模样也甚是清秀,不是别人,正是那内务府的官员高祥,旁边还跟着一名英武的将领王超。
“你们几个给我去那边搜!”王超喝令道。
“是!将军!”
一边的高祥没有说话,样子却是甚是冷清。
很快,众人已然搜到了这公孙墨的屋前。看到对方几人站在屋外,王超面色冷了冷,仍是命令道,“进去搜!”
你还真是活腻了!
“谁敢进去,谁后果自负!”公孙墨冷酷的声音传哒了过来。
王超看着公孙墨,眼神冷了下来,“大胆刁民,你是在跟谁说话?竟然敢阻拦朝廷公办?你不想活了吗?还是你也想去蹲蹲大牢?”
“我不管你们公不公办,里面屋子里的人是我的病人,按照我们北医世家的规举,在病人没有下榻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强行带走!”公孙墨语气平静地说道。眼神更是平淡无波,仿佛天塌下来了这副镇定的面孔也不会改变。
“北医世家?”这会那一直没说话的内务府大人高祥走到前面,看着这甚是俊玉儒雅的公孙墨,“你可是塞外医仙公孙墨?”
“正是在下。”公孙墨答道。
高祥眼神沉了沉,“那燕飞秀可在里面了?”
公孙墨答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高祥的目光更冷,“公孙公子,你可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砸了自己的招牌,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哦!”接着将手袖中的皇旨亮在了眼前,“我们可是奉皇命而来拿人,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这话说完,霎时让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那公孙墨身边的两女红花与绿叶都紧了紧眼神,看着自家的师叔。目光有着几会退怯。
岂料,那公孙墨嘴角冷酷地挑了挑,“皇家拿人只一道圣旨,想拿谁就拿谁,这是他的权利,但是,本人说过,我北医世家的规律是,病人没下床之前,谁都无法强行带走!大人若是想强行带走,你也试试这后果是怎样的……”
“大胆,公孙墨,你还真是活腻了!在我们北熙国的皇城脚下,规律就是皇家定的,你们北医世家算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旁边的王超脾气暴躁地喝道。
蓦然。
一道凛冽的声音透了过来,“……哪里来的两条狗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真吵了本王的清梦呢!”
接着,一处雅间的门推了开来,从屋内走出来一名男子,一身华丽丽的秀凤紫袍,一张脸庞上透着妖孽华美的冷笑,腰间玉佩悬挂其间,一看就知是何等身份尊贵之人。
王超和高祥一见此人,目光怔了怔,马上朝着对方跪拜于地,“下官参见萧王爷!千岁千千岁!”
公孙墨咋一看到此人,顿觉得惊异无比,没想到住了一夜竟然不知这萧王爷竟在自己隔避的住着呢?
萧绮枫看着这一官一将,打从心底有些窝火了,那内务府的高祥自是不再陌生,皇妃案时屡屡与自己作对,还差点没把案子给搅得越来越黄……
这儿这人又来了,看来他还是没学聪明,倒真是须要继续来长教训才行。
萧绮枫心底透出一丝冷意,走了过去,看着这两人带着的人马,一手抬起,“任何官员胆敢假传圣旨,就是诛九族的死罪,把圣旨拿来!”
高祥犹豫了下,手心里紧了紧,额际上微现出冷汗,“回萧王爷的话,下官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假传皇旨,亵渎圣意。”接着双手呈上皇旨。
萧绮枫拿过皇旨一看,那上面的内容速度扫了一遍,颇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大致内容大概是,某年某月某日,燕飞秀犯下滔天大罪,打伤了西楚国的特使……但是很快又睨到那盖下的大印,竟然是皇后玉印,而非皇上金印。
萧绮枫合拢了那手上的皇旨,看向对方,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明白加盖后宫之印就来拿人本身就是对圣意的亵渎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学好皇家规举?”
“萧王爷此言差矣,燕飞秀她……”高祥还想说什么时。
“放肆!本王的话你也敢忤逆了?高祥,本王学皇家规举时,你在哪里?回去问问你父亲高永贞,看本王说的有没有错?”萧绮枫果断地打断他的话,不知为何,总看此人总觉得有些别扭啊!
这倒不是说对方没有才华,其实,在某些性格方面有些不遂自己的意罢了……
“是!萧王爷教训的是!”高祥脸淌红了一圈,再次眉颜顺意地说道。可心底是不是这样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萧绮枫看向另一将军,冷言冷嘲道,“王超,你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哦!南门的守城将是不是做得不舒服了?”
此话一出,骇得那王超一头的汗,“请萧王爷恕罪,莫将……莫将不敢!”
萧绮枫阴鸷地笑了笑,“你有什么不敢的,刚才拿人的声音不是挺大的吗?”随即看着两人,以及那跪拜一排的皇家侍卫军,朗声说道,“都给我退下,此事……交由本王处理,本王定会给皇后娘娘一个满意的交待!”
“是,萧王爷,属下告退。”随即很快地,王超以及高祥便带着一干侍卫灰溜溜地离开这大晏楼。
萧绮风看着他们的离去,心下也浮出一抹深意,心底却是古怪地笑了下,燕飞秀啊燕飞秀,胆子不小,竟然敢连他远嫁西楚国姑妈的女儿都敢打了……这敢情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哓!
“没想到萧王爷今夜也这么巧啊?”旁边一声音飘浮了过来,很快便拉回了萧绮枫的神思。
萧绮枫回睨视线,看了看这俊玉的医仙公孙墨,笑了笑,朝着对方揖了揖拳,“公孙公子的仗义相救,本王都看在眼底,果然是堂堂一代医仙啊!本王真是敬仰万分。”
“呵呵,萧王爷适才的那番凌威慑语才让在下佩服呢!”公孙墨也还礼道。不过心底对此人更别有一番深意了。公孙墨那精明的眼眸子转了两转,想到刚刚那叫凤凰的男人一走,这萧王爷没过一会就来了,这事情还真是挺巧合……
“此事还要多亏萧王爷是及时来到这大晏楼,才能及时解决了这场误会呢!”公孙墨笑道。言下深意倒也没有明指。
萧绮枫也只是笑笑,倒也没多说什么,随即看向那门处,“那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梦游到了他床上去了?
“睡下了,王爷不要进去看看吗?”公孙墨言道。
“那算了,本王还是回府了。”萧绮枫淡语一笑。
“也是,王爷是刚才……大概已经看过了。那本人就不留王爷,绿叶,替我送萧王爷一程!”公孙墨说罢,眼底透着丝精明。
忽而,萧绮枫闻言更是微兮兮了眉,唇角挑了下,狡邪地笑问,“公孙公子莫不是看花了眼吧?”
“估计是看花了眼了吧……”
“那就开副中药吃吃,省得老是看花眼。”
“呵呵……说得倒是不错。”
两人相互笑语着,打着哑谜,或许这说不说出来,问不问清,并不是那么重要,关键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很快,萧绮枫便下了楼,而那公孙墨则是意蕴深长的抿了抿唇角,不自觉得地喃语,“这萧王爷还真挺有意思的……”
想到一件事情,公孙墨眼底透着隐晦的暗光,“绿叶,你跟我进来。”
“是,师叔。”
很快,绿叶便随着公孙墨进了房间。
公孙墨看着那床榻上的女人,她看样子没有一晚上都不会醒的,“你把她的身上好好搜搜……看有没有我们要的东西。”接着侧过了身体。
“嗯,这真是个机会。”绿意挑唇说道,很快便在燕飞秀身上搜索了起来,但是摸索了一遍,丝毫没有异相。
“师叔,没有啊,好像那东西真的不在她身上啊!”绿意答道,随即又怕找漏了什么位置,又翻来覆去地找了一遍,如此折腾,那会燕飞秀身上的衣袍也被她给带开了,当手臂无意中翻过她身体时,“师叔,你看她背上的是什么?”
那公孙墨回睨了一眼,便看到那秀丽的背上此时满是针孔……那一眼,也怔住了眼神,他朝着她走近了两步,看到那每个针孔口处都带出了黑斑来,立即明白过来什么。
“以此来迫毒出体,这样的痛苦,你还真能受得。”公孙墨感叹了句,随即收住眼神,一手带上她的衣袍,“既然没有就算了,估计那东西是还在钰飞龙的身上。”
“嗯嗯。”绿叶答道。正准备站起来时。
公孙墨瞅了眼燕飞秀,皱起了眉头,看向这绿叶,斥道,“这样凌乱不堪的,别人到时醒了还以为我们怎么着了,快替她整理好衣服!”
“哦,是,师叔。”
……
好话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那萧绮枫违抗皇后娘娘玉旨的事情便已传入到了东宫北燕宫里。
那正在凤熙殿内闭目养神的萧北熙一听这事儿,眼眸子都兮紧了。
“那萧王爷,真是这样说的?”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的意境气场强大,让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崩紧了。
“下官所述千真万确,并且南门守城将王将军和跟去的所有的侍卫都可以作证,这萧王爷……简直没把娘娘您放在眼底啊!”内务府的官员高祥言道,清秀的脸庞上映着那抹沉郁,眼底更透尽那丝精明和阴险。
一切不能怪他,谁都知道被逼急了狗都能跳墙,更何况是长期被踩的狗……高祥心底再次冷冷地沉了下,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掰倒萧绮枫,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萧北燕低低地看了他一眼,“哀家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他当然不会放在眼底,他的眼底只有皇上……可是……”萧北熙的语气极其缓慢,那语调也带着丝惑明惑暗的钩子,“这次,哀家可也是奉的皇上之命行事……你们先下去吧!他不愿意去拿人,那就由他去吧,到时候越是不可收拾越好呢!”
“是,皇后娘娘,下官明白了。”高祥言道,看来这皇后娘娘还是老谋生算啊!这主意还说不准是不是皇上的主意。
“高大人,你跪安吧!以后不要私到我这北燕宫来,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百官不得私入后宫,这要又让某人抓住了把柄,哀家可也是保不住你的。”萧北燕挑唇说道,接着看着看向一旁的老嬷嬷,“苏嬷嬷,送他出去。”
“遵命,下官谨记皇后娘娘教诲,下官告退。”随后高祥在苏嬷嬷的陪下离开了这北燕宫。
而另一边的萧王府,萧绮枫刚回到王府中,还没坐到一会,立即又被一道圣旨宣入了宫闱。
北熙宫宣殿上,一身龙袍,威风凛凛的龙潜海看着对方,眼底带着丝冷肃,“朕听说,今日夜里,是你阻止了高祥等人去拿人归案?”
萧绮枫沉了沉眸言道,“是,皇上。”
“你看了那玉旨,上面所述内容你看了有何感想啊?”龙潜海问道。
“臣并无太多感想,只是觉得意外,更觉得高祥等人奉皇后玉旨拿人实为不妥,臣不敢欺瞒皇上,臣确实是这样想的。”萧绮枫答道,表情沉着,丝毫不见一丝慌乱。
“嗯,那朕告诉你,皇后娘娘下的那道旨意就是朕让她这么做的,并且,此事关系重大,殴打一国公主这已经是死罪难逃了,再若加上惹起两国纷争的话,那燕府整个上下都难逃其责,朕是绝对无法宽容的。绮枫,你应该看得比朕清楚,所以,现在这清况下,无论对错,无论是非,朕只希望看到一个结果,那就是息事宁人!你能够做得到吗?”龙潜海看着这位得力干将,许多时候他都对自己衷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