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明日就进京城地界了。”
毓秀睡得迷迷瞪瞪的,跟着许遥往里走,嘴里嘀嘀咕咕道:“好困好饿……”
他还没有睡醒,可是好饿啊,忽然,毓秀脚步一顿,鼻子嗅了嗅,瞪大了眼睛:“糖醋排骨!”
许遥呵呵笑了一声,“郡主说你多日没有好好吃饭了,吩咐客栈给你做了许多你爱吃的,快走吧。”
他鼻子也是真的灵,估摸着糖醋排骨刚上桌。
由于人多,景慕笙也不想在野外扎营了,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进了上谷城,包下了城中最大的客栈。
毓秀见桌子上那么多好吃的,只顾得上和景慕笙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埋头大吃,钟灵一边和景慕笙讨论武靖各营的装备,一边将手边的青菜往毓秀面前挪。
“我和成梁兄讨论过,前锋营和斥候营是重中之重,他们二营的装备不能马虎,这次送去的银子最好先紧着这二营用。”
景慕笙说道:“我会给他写信的,他虽是新手,可自小耳濡目染,懂的不比军中那些将领少,别担心,方申将军也会协助他的。”
钟灵点头,一转头,见毓秀的面前的青菜全移了位,而毓秀旁边的韩烁则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几盘青菜。
钟灵长胳膊一伸,又端回来了一盘,“这一盘吃了。”
正在啃排骨的毓秀神色抗拒,钟灵见状本想说晚上吃太多油腻的不好,应该和青菜搭配着吃,到了嘴边就一句:“不许挑食。”
毓秀虽然没有反驳,鼻子里却是哼了一声,为什么大家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却要被管着?好没道理。cascoo.net
众人憋笑。
韩烁见他别扭的小模样,说道:“快吃,吃完大叔带你去逛上谷城。”他这段日子委实是受委屈了,和钟灵挨着坐尤其明显,脸都小了一圈。
毓秀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点头:“嗯嗯!”
饭后韩烁将孩子带走了,钟灵霓儿也跟着去了,整座客栈除了侍卫就剩景慕笙和梁禅了。
两人坐在房顶上望着这上谷城,景慕笙靠在梁禅的肩上,轻声道:“这里不错。”
城池不大,人口不多,没有京城的喧闹,离京城也很近,很适宜居住。
梁禅眉眼微弯,温声道:“那我们在这里买一处宅子,以后想来就来,好不好?”
我们?景慕笙微微怔了一下,他总是想得很长远,这一次,景慕笙没有拒绝,“好。”
梁禅心口瞬间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丝丝缕缕的满足之感从心口直延续到四肢百骸。
景慕笙抬头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这个时候,冯世子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吧?”
冯世杰虽然是和他们一起出的中州城,但一出城就带着人快马离去了,算算时间,他今天已经入宫面圣了。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和陛下说。”
梁禅说到这里,有些好奇,“竟不知你和越国公府还有交情?”
景慕笙笑了笑,“不知道我和越国公是邻居吗?”
梁禅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景慕笙在落苍山的院子旁边就是越国公府的院子,可这点缘由不足以让越国公府的世子为其冒险。
景慕笙当然知道他的疑问,轻声道:“是祖父的交情。”如今他们还能念着祖父的交情助她,已经很难得了。
梁禅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意思不言而喻,不管以后如何,他们都是要携手共进的。
景慕笙靠在他的肩上抬头看了看夜空,这里的星星真多,在同一片夜空下京城星星像是被乌云遮住了,只零星的看到夜空中的星星。
福宁殿。
明德帝批完奏折,看向桌案一角的银票,手中的御笔许久没有放下。
这位郡主若是男儿身,如今武靖也不会这样了,不过,她这性子倒是出人意料,这般护短,兴师动众的只为了救身边的人,实在是有些意外。
这样也好,人有了软肋,就会有顾虑,这样他也放心。
至于越国公府,老一辈的交情他都清楚,虽然冯世杰带兵去了中州,可中州军本就是在越国公的管辖之下,看上去也算合情合理。
这特殊时期,他也就不追究了。
只是,明德帝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郡主竟然真的敢开口问那天机阁要五十万两,着实令人惊讶。
看来,这天机阁是真惹恼了她。
潘植见明德帝正在出神,小心翼翼的上前禀报:“陛下,淑妃娘娘新做了糕点,派人来请陛下前去听雨楼品尝。”
明德帝舒了一口气,这才将手中的御笔放下,指了指桌案上的银票,“将这银票送还给那位郡主,你亲自去。”
边境正是紧要关头,正是准备战备的时候,眼见着天就凉了,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何况他是一国之君,怎么会要一个姑娘家的银子,虽说她也是用权利换来的,可若是让御史知道了,那还了得?
潘植忙躬身,“老奴记住了,郡主一回京老奴即刻就去。”
“嗯,去听雨楼。”
今日这事若是说给淑妃听,她一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想到这里,明德帝心情好了不少,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潘植回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银票,心底万分震撼,只得感叹一句,这位郡主,真乃神人也。
听雨楼,明德帝将景慕笙这次外出的事讲给了淑妃听,如愿以偿的见到淑妃惊讶的表情。
“这真是,真是……”
她真是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形容景慕笙,明德帝揽着她,笑道:“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是不是?”
淑妃笑了,柔声道:“怎么感觉陛下不怎么生气,反倒是有种纵容自家子弟的感觉?”
天机阁虽然是江湖组织,可是知道的事太多了,还胆敢参与皇家事,这次景慕笙挫挫他们的锐气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明德帝指腹蹭了一下她白皙的小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遗憾还是怎么着,说道:“朕倒是希望她是自家的子弟。”
若是萧家有子如此,何愁宗室不兴?
淑妃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垂下的眸子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这样一来,陛下更不会轻易同意她与平南王世子的亲事了。
可是,以她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放手,将来怕是有的闹了。
夜色渐深,已近子时,该睡的都睡了,上谷城客栈中,毓秀在其中一个房间停留了一瞬,放了个小东西,猫着身子离开了。
刚回到房间,正对上一双探究的目光,“做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