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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三十八章 不悱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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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扑灭了燃着的烈焰,冲散了地上的血迹,将那腥臭一丝一缕砸进泥土里,百草衰败,茂树枯萎,虫豸僵绝,野兽四散而逃,在这葱郁山脉间挖出一块禁地,造就一片死寂。

衬着弥散的黑烟,僚人姐妹卢红叶跟卢谷兰互相搀扶着,伤已包扎过,姐妹均是用仅剩的那只眼定定地望着远去的队伍。不时有村人留恋地回首,一束束视线遥遥越过她们去看那不复存在的家园残骸。

卢红叶架着伤重的妹妹闷声道,“走吧。”还未等她转过身,只听得耳畔一道凛冽的风声乍响,眼角余光里银影闪过——

——噗呲,卢谷兰的头颅滚落在地。

妹妹搭在肩上的手还是温热的,此时卸了力,身子栽楞滑落,卢红叶的独眼睁大了,她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已经开始行动不顾一切地冲向袭击者,一时间她将自己掌握的所有功夫都用了出来,保命技法都舍了去,姮蛾吸饱了她的血泛出瘆人的青紫色,仿佛数只突睁于虚空的魔眼围在卢红叶的四周。

卢红叶蹲下身从妹妹的尸体上摸了一对穿心刺扣在手里,她张开幻术将来人困入其中。

那人看不清面容,辨不出男女,裹在黑色的袍子里,遮挡了眉眼只漏出苍白的嘴唇,于雨幕的那端不祥地勾起。

持械前击的卢红叶听见了同先前一样悦耳的铃音,卢红叶只觉得周身一冷,她似乎轻盈得腾空而起,却是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眼前被看不见的丝线切割成几大块,滞空一瞬后极速散落。

腥咸阻断了卢红叶的一切感官,她坠落,坠落,带着混了雨水的血顺坡滚动,最后与妹妹的头颅靠在一起。

嗖嗖的破空声中,姮蛾支离破碎轻飘飘地落下浮在水坑的涟漪中。黑袍人转身继续靠近村落,一路上他细细勘察地面的每一处,突然身形一震飞奔蹲下身利爪般的双手兜住了两团浸了血的烂泥。

那苍白的嘴裂开来,露出猩红牙床白森森的牙齿,“拿到了。”

常县令一行人此时狼狈不堪,家丁各个带伤,老太爷躺在头前的马车里,孙子常子辰侍奉左右。而那好不容易的活下来的年轻人跟林夫人的二弟并排躺在中间的平板车上,由村里还算康健的两个农夫拉着,徐徐前行。

平板车的四角支了杆子,临时扯开席子遮雨,张子凡蹲在车上拿着水杯棉布看护着罗山晖与李存惠。

李存惠平躺着,他那侧席子漏雨,张子凡移过去用袖子帮这他还没醒过来的叔叔遮着。

李存惠眼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腰部也缠了两道。张子凡盯着那两抹白看了又看,他看不透他这个叔叔,之前杀那爷孙如此,当下以肾脏换眼也是如此。

一个时辰前,白和玉带着尸体回来了,那常县令带回的诡异女子检查了一番不耐烦地说中了剧毒,用不了。张子凡不知道那常县令将尸体带走做了什么,过了会儿那自称县令夫人的女子又改了口说凑合能用但还缺一颗肾脏。

罗山晴立刻出声说用她的,林夫人挑眉道,“血亲的不行,两天半都撑不到,换了也是白换。”

没想到卢家的那个姐姐出声道可以用她的,只求换放了她们姐妹二人。妹妹卢谷兰不愿,但她伤势严重行动费力也是拦不住姐姐。林夫人潦草地检查了一下,说卢红叶的也是配不上用不了。

在一旁倾听已久的李存惠竟是这时站了出来,恭敬作揖道:“我的能用否?”

林夫人伸手切了一脉,漏了一抹意外之色挑眉道:“嗯,马马虎虎,凑合能用。”

李存惠淡漠的表情上浮现了一抹笑意,他转身和顺地问天暗星:“我把肾换给他,换放这二人活命可行?”

天暗星深看了李存惠一眼,了然道,“可以。”

卢红叶一听本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起,她深拜李存惠问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李存惠面向她,声音平平,“我要你们二人一人一只眼睛。”

卢红叶一震,她深看了眼妹妹,蹲下身去握住了卢谷兰的手,再起身脸上多了一抹坚定,“好。”

不远处降臣玩着指甲突然笑道,“你们这般搞来搞去麻烦的是我,我又能得什么好处。”

李存惠说:“连理枝,若您还需要,小生可替您寻来。”

尸祖这才正眼瞧他,李存惠躬身一拜不再说话。尸祖冷笑一声,“啧,原来你是天泰门家的小子……好啊,允了你,这趟还真是不虚此行。”

……天泰门……张子凡将这个门派牢牢记在心里。他抬起头望向前方颠簸的马车,晃动窗帘的缝隙里能看见靠坐的常县令的身影。眼下十一叔还没醒,但到了凤栖城也就该是离别的时候了。他有些事要问那常县令,或者说,他必须要问那神鬼莫测的不良人天暗星,他想知道不良人们到底在走一条怎样的路,而他接下来又要在这风云变幻的世道里走向何方。

快到凤栖城时,天已放晴许久,打湿的衣衫也快干了去。

远远的便看到城门楼张灯结彩,想来是中秋佳节装饰未除。

村野孩童衣不蔽体哪见过如此阵仗跟在大人们身后小嘴张着呆看车来车往。

周城上前向盘查路人的守门官递了文书,很快县令丁元忠遣了县尉程广霖相迎,二人祖上有旧也算亲戚。程广霖是个通人情世故的,四十出头虽身着官服仍是一派书生相,见面行礼客套两句见常县令一行人员复杂也不多问,只说丁老太爷病重今日不便,他来带路安排住所。

进到凤栖城中,街道整洁宽敞,两侧屋舍俨然,商贾云集,百姓来来往往,好一派乱世难寻的热闹景象。

李星辰下车牵着马匹,塞了银钱给谷雨让其牵着那不会说话的女孩儿去街边商铺给其余孩子买些糖人儿糕点舔舔嘴定定神,他自己却是眼神犀利地暗自打量。张子凡也下了车,此时得空凑近,面色如常,却是从嘴角挤了微不可闻的一声,“不太对啊。”出来。

李星辰瞟了他一眼,“嗯。”

“我得说,即便是太原,如今可也看不到如此生活情态。”张子凡笑了笑。

李星辰没说话,张子凡又提了一句,“听说难觅踪迹的桃源城有三最,世间最好的酒,最利的兵甲跟白骨生肌的神医,可是真的?”

李星辰顿了一下看向张子凡,后者坦然耸了耸肩膀。

李星辰挑眉提点了一句,“离远点,这水深得瞬息就能淹死你,先顾好你们通文馆的那点事吧。你那两个叔叔也不是一边的,而你,可还有得选?”

张子凡难得开了折扇摇了摇,遮住嘴凑近笑道,“本来没有,现下这不有了你这么个朋友吗?”

李星辰皱眉,他反驳的话还没吐出来,额头一跳,脸色铁青——他奶奶的,看到脏东西了。

‘你来这干嘛???’县尉安排下榻的运来客栈门前天暗星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带着一帮家丁侍女,扮做富商的蹇白玉行礼之余冲他抛了个媚眼,一副放心有我的样子。

天暗星的笑容从没这么僵硬过。

”常兄,好久不见。“

“蹇掌柜,别来无恙。”

“说了别端着,以你我关系,叫名亦是可以的呀。”

“蹇先生说笑了。”

“这位便是嫂嫂吧?”蹇白玉这下倒是老实地见礼,冲着尸祖将臣恭顺作揖。降臣给面子点了点头,再看蹇白玉的眼神活像要把他剖了,天暗星见那死变态甘之如饴的模样,隐在袖子里的手轻敲降臣的小臂——尸祖大人您可别奖励他了。

“常兄弟这一双麟儿都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蹇白玉继续自由发挥,看得出有备而来,怕是这一路上没少放探子摸消息。

天暗星笑笑不答话,张子凡见礼余光里瞟见李星辰正低下头藏起的一脸晦气的表情。

天暗星脸色恢复了些,引着蹇白玉给下车来的不良帅,道:“爹,这位是蹇掌柜,以前打过些交道。“

这下换蹇白玉僵硬得跟块石头一样,这哪是老太爷,这分明是三百岁的老太太太太爷!虽然易着容,但常老爷子的那个目若空谷的眼神一扫,蹇白玉就想起了作为系铃人宗主唯一一次在不良人总舵面见不良帅时的场景,那九死一生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一半惧怕一半刺激只觉得膝盖软了有些站不住。

天暗星看了出来嫌弃地扶了他一道,蹇白玉打蛇随棍上干脆用另一只手扣住天暗星的腕子,顺势给不良帅行了个礼,问声老爷子康健。

’撒手——‘天暗星暗自挣了一下,甩了记眼刀。

’我不。’蹇白玉笑眯了眼睛。

一个时辰后蹇白玉将天暗星拉进涵卿楼,走至厅中,拍了两下掌心便有老鸨龟公带人出来清了场。

那擦脂抹粉的妈妈还能看出年轻时颇有姿色,眉眼间顾盼生姿不似寻常老鸨那般市侩油滑,她转身间裙带款款也不多言语,唤了几个名字,抛了几个眼神本吵闹争宠的姑娘们便安顺下来,依次行礼退到台后去了,留下几个清白的艺伎留在堂中奏上几首淡雅的曲子。

这一切结束时天暗星才喝了第二口茶。

“大人,请吧。”蹇白玉夸张地行了个礼,天暗星放下茶杯跟着上了二楼。

曲子过了五首,刚沐浴过的天暗星闭眼食指轻扣打着拍子,他倚靠在圈椅里,纱帘对面有乐师弹奏,三名舞者,两女一男在一面巨鼓上起舞,虽不时响起闷击声却不觉吵人,反倒融进琵琶声里,在昏暗中展开一幅金戈铁马的动态画卷。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蹇白玉念了句太白的诗,仰头饮尽杯中酒,挥挥手让侍女离去,接手了为天暗星按揉额头的工作,他比那侍女更通晓穴位,按起来有模有样。

“练过?”天暗星微微睁眼,一手转着酒杯。

“可还喜欢?”

“舒服的,不过酒不太好喝。”

蹇白玉低沉一笑,“世间最好的酒可都在你那里,想来不好喝的不是酒吧。”说话间蹇白玉的手便渐渐过了界,人也贴近了些许,热气呼在天暗星的耳畔,纤长的手指轻拂过天暗星的鼻梁,又在唇上轻抹了一记。

天暗星没给什么拒绝的信号,蹇白玉了然,运气一带,外袍鼓风遮了天暗星的视线,再落下乐声停了,内室只余他们二人。天暗星仰面躺在矮塌上,重重烛火揉开俯身看他的蹇白玉的额角,衬得整个人又柔和精致了数倍。天暗星眨了下眼睛,抬手轻触蹇白玉的脸颊,这数一数二好看的脸啊,他是真心喜欢。

蹇白玉看着天暗星的眼神也是带了醉意,天暗星究竟是何样貌他不在意,他看中的是面前这人,是天暗星那杀伐决断之余又嬉笑跳脱的性子,是天暗星那不曾诉之于口的一往无前的孤独追寻。蹇白玉想着这天下再不会找到这样一个能牵动他心绪的人了。

“事查到了吗?”天暗星看着蹇白玉的眼睛,声音近乎呢喃。

“哪一件?是狄公的玉珠案还是消失的万民伞,前朝太子,还是黔灵派精怪,又或者是那风神?”蹇白玉在天暗星逐渐聚焦的视线里轻笑,“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为你查来……唔……”天旋地转。

蹇白玉看着撑在他身子上方突然间情绪不佳清醒许多的天暗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这是……担心我?”

天暗星没回应,坐起身理了下散乱的衣袖。

蹇白玉却不饶他,跟着坐起狐狸样地笑着,突然间他伸手勾住天暗星的下巴就那么吻了上去,天暗星没躲却是在最后一刻侧了侧头仅让那突然的大胆一吻擦过他的嘴角。

蹇白玉叹息了一声卸力仰躺在一边,他知道怕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而且他知道今夜留不住天暗星,而他又给自己找了几件麻烦事。

天暗星披好雪色的绸缎外袍,随意束了下头发,起身推开了连着露台的窗子,又回身斜眼瞟了下那好似受了莫大委屈的系铃人宗主。天暗星打了个响指,蹇白玉伸手接住那抛来的玉壶,斜撑着头轻嗅酒香。

“帮我遮一下行踪,不要让袁天罡知道。”

蹇白玉迫不及待地仰头灌了口酒,满意地眯起眼睛道,“去吧去吧,早点儿回来。”

瀑布的隆隆声融了雷雨盖过了山涧兽鸣。

李星云泡在山洞内部的水潭里,岸边药篓衣物散乱一地,其间还倒着一支格格不入的空琉璃药瓶。

小少年第三次运气未果,浸在冷水中却肌肤通红有如煮熟的虾子。

好热……越来越热了……而且……疼……

身上多处擦伤的少年有些神志不清,手本能向下抓去,动作间脑子里书页翻飞一遍遍诊断着自己的病症,但渐渐的医书上那些字开始扭曲飞散,蛇毒——但那个药——什么相冲了……小腿伤口处挤掉蛇毒后泛着青紫,现下不疼却痒得难受……

采药时被蛇咬中掉落山崖侥幸活命的李星云此时有些精疲力竭,意识一松,身子歪倒就要呛死在那冷水里。

眼前漆黑一片,后混杂了飞星白花花的,李星云从来人怀里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咳喘了好一阵,吐出几口池水来,接着又是倒在地上身子微微抽搐口齿不清地喊疼与热。在他身畔噼噼啪啪又凭空掉落了几瓶药剂下来,少年不知,天暗星叹了口气伸手拂过讲那些送回系统空间中,免得砸到这初尝情欲失了神的小子。

行吧,他算是知道背包里不时少的瓜果零食去哪里了,小时候的自己胆子也是够大,不知哪里来的东西也敢往嘴里送,吃的也就算了,急眼了药也是能乱吃的?这激发气血的药把那蛇毒加强了几倍,天暗星摸着少年混乱的脉搏又扫了眼周围散乱的药草顿觉头疼,本就是喝个缓和药剂就能治好的小毛病,这下却因为药性相冲用不得药了。

天暗星戳了记小星云的脑袋瓜,把那体温颇高还在呢喃着热跟疼的小家伙圈进怀里,叹息一声,“给你能的,一通乱吃生生在体内调出个绝世媚、药来,还掉到这么个地方,我要不来,你不死谁死?”

天暗星还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先不说自己不自己的这一茬,星云现下还不到十二呢,他下不去嘴。看着小星云嘴唇都咬破了的模样,天暗星暗骂了一句造孽,又不住念叨“医者仁心、医者仁心……”抹了滴小家伙的血含进自己口中,揉了揉星云的后脑轻声道,“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这是真的会很痛,跟我不用忍着,听见了吗?“

星云是不是真听见了天暗星不确定,但星云哭叫着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口足够天暗星确定,这家伙跟他是真没忍着。天暗星轻轻动作着,一边安抚着浑身颤动不已的男孩……有那么一瞬天暗星眼前晃过几个人的脸……

天暗星将自己的外袍披给昏睡的李星云,自己身着单衣泡在池水中,运功了两周天听见岸边窸窸窣窣的声响,抬眼看去李星云已经醒来穿好衣服在那给小腿的伤口包扎。

待天暗星走出池塘,李星云也不言语眼神从对方渗了些血迹的肩膀处闪过,胳膊一伸冲天暗星伸手讨药。

天暗星却只坐到一边用内力烘干衣物并不看他。

李星云一撇嘴,摊手闭目,细细感受那无影无形飘忽不定的空间裂缝,眼皮下眼珠颤动不止,眉头紧锁甚是吃力。忽然精光在识海乍现,李星云猛地一抓,看着手中突现的骨瓷药瓶,喘息中止不住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清醒中凭自己的意志从那怪异的空间里取出特定物品来。心神一定身上便觉虚脱。

李星云起身来到天暗星身后将对方披散的长发撩到一边,掀开白衫,仔细地给他咬出的道伤口抹上药,却发现自己的齿痕下还叠着一道陈年老伤,撇了撇嘴,“我说……不会以后我也要挨上一口吧。”

天暗星轻笑,“没挨过,你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

李星云切了一声,只觉得长大的自己怕是坏了脑子,龇牙咧嘴了一番,末了神色黯然,长大的他身上真的好多伤啊,致命的不致命的,他的前路果真不是什么悬壶济世,分明是刀光血影,一步一命。

李星云走着神儿,视线跟指尖却被天暗星左耳垂儿上的那个耳洞勾了去,他下意识上手去摸,想着这处又能是什么缘故,下一刻手臂被猛地一牵,天旋地转躺倒在天暗星大腿上,只听得“别羡慕,你也有……”便觉左耳垂儿一热一疼嗡的一声,竟是被华阳针扎穿了……

李星云后知后觉痛叫了一声,“你有病吧!”

天暗星收针手指一抹血珠,放在口中含了下笑道,“还你个记号,也算公平。”

“哼,大疯子!”李星云翻坐起身捂着耳朵骂道。

“彼此彼此,小疯子。”天暗星在李星云手心一点,留下一枚晶莹的水晶耳扣,那圆环晶莹剔透,正中却封了一条栩栩如生的赤红神龙,隔远看像一条不住游动的血线。天暗星又在他自己的耳侧一抹,便有另一枚款式相同的耳扣安稳地缀在那处了。天暗星耳朵上的那枚却是血红的。

“日后离了剑庐再戴上,不许摘。”

雨声越见淅沥,不多时阳光洒满洞口,让外面山石间成片的水洼泛出鱼鳞样的晶白。

晌午前李星云全须全尾地回了剑庐,听训挨罚哄师妹一气呵成,待到终于得空躺回那万分思念的床铺时,他想起跟天暗星分别时自己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伤疤……她叫什么?“

鸟鸣声中天暗星侧了侧头,吐字温柔低沉,”我喜欢叫她雪儿。“

清风吹拂,撩拨着天暗星的白发,李星云目送对方跳上铁鸢乘风远去隐没在雾气缭绕的远山当中,心中怅然。这次他仍旧没能看清长大的自己的脸,他也没能如先前计划地那般当面叫天暗星一声哥,他想看看能引起什么反应。他会笑吗?还是吃惊呢?又或者一如既往地不在意。

李星云从衣襟里掏出串在项链上的耳扣看了看,他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有大用却实在猜不出究竟能有什么用途。明明跟他是一个人,这天下间再没有人会比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可似乎现今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对天暗星更一无所知。

李星云恢复了些先前迷糊时的记忆还是红了脸。他歪了歪脑袋瓜,琢磨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这样的第一次才够特别,他也算是长大了。再过几年即便那家伙还藏着掖着,他只要照镜子也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只要他顺着这条路一步步走下去他会知道越来越多天暗星的事情,他言行举止也会越发地向那个神秘莫测的家伙靠拢……

想到这里李星云打了个激灵,他猛地从床上打挺坐起狠拍了几记自己的脸颊,抓狂道:“啊啊啊,被那疯货染得脑子都坏掉了,谁要长成他那个自恋花心大萝卜德性呢!决不!哪个正经人会搞小时候的自己啊!有病!还是纯纯有病!不过……雪儿……嘿嘿,雪儿……真好听,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儿,好想快些遇见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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