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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传檄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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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崇德的头被盛在托盘中恭敬地呈予赵崇,随侍安冉掀开黑布让三位大人确认后将头带下去,准备同伏诛的叛梁守城将等人的头颅一并悬挂于城门之上。

此举有两重意思,一是表明立场黔州从此与梁分道扬镳,二是展示实力让城外的晋军知难而退。

不过在场的三人都再明白不过了,若是晋王李克用带出来的人能被此等手段喝退,李克用凭什么成为一方霸主。

战争还是要用刀剑说话。而现在杨青庭需要给赵崇一个理由提前出兵而不是继续坐收渔翁之利。

杨青庭唤来了鲁擎苍,后者会意撕去衣袖露出左肩属于神策军的刺青,时隔多年那虎头依旧凶猛异常。

“当年神策军左军军统率淬砺营两千众阻截梁军三万大军十日之久,破敌过半后还能全身而退,若非宦官叛乱挟持陛下急招回营又转头将这一队精兵强将卖了,逼得那高永安将军不得不落草为寇以求自保,鹿死谁手仍未可知。即便如此无论是梁,还是你派去的人多方围剿这么多年也没能将伏虎寨拿下。这,你认也不认?“杨青庭目光炯炯地盯着赵崇。

赵崇面上波澜不兴,高永安落寇伏虎寨这件事虽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算不上绝密。至于黔州出兵每次也只是装个样子好给大梁交代。不过梁帝视这伏虎寨为眼中刺屡次发兵却未能拿下也是事实,为此还折损了朱温的两个子侄。因为这个梁没有对高永安招安之意,过去的黔州也只能尽量不与其牵扯。

不过赵崇如今最大的心结并不在高永安本人身上,而是他的父亲原右神策军都虞候、天平军军统,后来的渤海郡王高骈。赵崇不知高家父子关系如何,但当年三万天平军确实是因为他开城献降而被梁军抄近道围困至死的。赵崇担忧高永安因此记恨,但如今局势如此,他确实需要得力干将,若说对高将军不心动那才是假话。况且今日玄冥教、通文馆相继被除,岐国又抛来橄榄枝,局势已然逆转,赵崇心心念念的攻下黔中道看上去也有了希望。他需要招兵买马,更需要有人领兵练兵,高永安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那三败黄巢的高骈高太尉是个什么样的人?”思索片刻后赵崇问道。

杨青庭深看了赵崇一眼,缓缓道来,“就我所知他是将帅里的一个异类。能打、有智谋,美名为”儒将“,只是运气不好,关键时刻总是会差些火候,他越是耿直忠心就越为人猜忌。他就像是黑暗侵袭而来唯一不肯灭掉的那捧烛光,白当了靶子只为了给天子最后再照个亮,直到最后众叛亲离连他自己也被黑暗吞噬殆尽了……像高骈这样没能等到明君、没能等到逆转乾坤时机的寒心之士在那些年比比皆是。“

赵崇将目光投向夜雾里看不真切的黔州城,那个方向正对着城门,城墙上已然烧了起来,滚滚浓烟顺着墙上的栈道形成一条向两侧腾飞的火龙。探马来报城外仍在死战,双方损失均尚未过半,从人数上看是那高将军暂时小胜。又过了片刻,探马再报高将军杀死晋军副官两名,重挫敌方主将,只是战局依旧僵持不下,对方死战半步不退,似乎是在拖延。几乎是同时安冉去而复归呈上不良人转交的秘报,上书晋军辎重数量有异,恐有部队驰援。

赵崇喝令,两名随侍立刻打开战局地图,军师夏侯年飞速地报了一遍南边战线的各国驻军,最终给出猜测,若晋国没有与南吴结盟,最近的能够支援的部队就只有李克用义子通文馆圣主李嗣源麾下的赤龙军了。

夏侯年神情凝重,禀报道:“大人,赤龙军虽不及梁军主力威名,但此军甚为诡异,有传言说他们同梁的鬼军一样可以驭尸,所以一场仗打下来士兵是越打越多,所过之处疫病横行,若是沾染黔州后果不堪设想!”

赵崇猛地望向城池,星星点点的红光在他的眼底闪烁而过,他饮罢最后一杯酒,将酒杯投掷在地上,随行参军田德彪立刻前去传令田丰年将军,很快一队精兵劲旅从东城街巷各处杀出集结于城门之下。

赵崇抬起手,城门豁然大开,田丰年一骑当千率军杀出,喊杀声战鼓声响彻云霄。城中四处各家灯火亮了起来,街上人影攒动,民兵秩序井然地出门巡街,捕快衙役挨家拍门迁徙民众,乡绅望族带着家丁维持治安,就连街上的乞讨者都聚在一起按序前往街巷各处预设的避难所以防突发巷战。

赵崇捋着胡须,如今这一幕他在过去五年里同自己的幕僚们演练了无数遍,如今实施顺利他也并不欣喜,事情未成仍有变数。他盯着城中的变动,嘴里却接着先前的话说下去,“各人有各人的追求,背负着各人的包袱,飞蛾扑火一般……这是不是这些年诸如玄冥教一类的□□盛行的根本原因?抱负无处施展,活着都成了奢望,睁眼面对的是人间地狱,也说不准一天天喘着气又为了什么,没有庙堂可攀登,没有理想可摘撅,寄托于来世、寄托于信仰可能会感到轻松些。”

“也许正是如此,高太尉才那么倚重史道长,末路之时求神问鬼,立新军疏远旧部下,最终兵变被囚禁,戎马一生、栋梁之材却在晚年与朝廷心生嫌隙,落得个不忠不义的名声掉了脑袋。赵大人,我收回先前的话,向您赔罪……您不会是另一个高太尉,今日得证您之心性,此间民众的安居乐业绝不会是昙花残梦。”杨青庭起身向赵崇深拜一记。

赵崇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

李仙人敛目淡然道:“不要知道太多他人的辛酸故事比较好,听多了容易忘记自己也是这不幸故事中的一员,看不见自己的时候是最危险、最容易走错路的时候。唐僖宗如此,唐昭宗亦是如此。这动荡不是靠一个人、一个决定就能平息的。须知如今的天下就像是被生生抽掉所有榫卯结构的一栋破宅院,一砖一瓦都不可妄动,若是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就连这虚掩着的屋子的大形都会荡然无存。你我得先从这危宅里抽身出去,那时便擎等着这宅院轰然倒塌,再回来在废墟里各取所需,另寻他处建一栋新的安身之所。“

杨青庭赫然道:“这不就是现在天下所有手握重兵的军阀心心念念的打算吗?大唐就是这样被五马分尸的。”

李仙人收拢双袖于身前,声音低沉,“唐病入膏肓,染了疫病,谁还想死抱着它,谁就会一并逝去。等着看吧,这大梁也快了,步唐的后尘。”

赵崇猛地转头看向他,“您的意思是……”

“赵大人想做那庇佑百姓之人,新国不必是唐,百姓也不必是唐民。国为民而立,您可愿做引着人们制心一处的那新的火光?”李仙人挺直腰背执揖礼。

“可是,龙泉宝藏……”

“不过是最好的饵食,想争天下者在其中看到了气运,想长生战胜疾病着在其中看到了灵丹妙药,想雄踞一方者看到了神兵利器,想活成人上人者看到了金山银山,想独步天下者看到了武功秘籍……龙泉宝藏无所不有,能满足天下人所有心愿,可赵大人有没有想过,拥有它的大唐为什么还是亡了?“

赵崇眼神微动,心有所想。

“人心是填不满的欲壑,命运面前人人都是奔着那机缘捷径而去的疯魔赌徒。”

“仙人您呢?”

“我也不例外。”

“您在赌什么?”

“在赌我能选对人终了这局棋。”

“那之后呢?”

“在混沌与未知中建立起新的秩序。一代人接替一代人,生生不息。这天下不该为一人囚困,车轮也不该为一朝止步。便加快脚步分个胜负吧,和棋也无所谓,重开一盘四海开阔,好过在这人为的残局里兜转挣扎。赵大人,您可愿与我同去?”

赵崇定定地看着李仙人,他的呼吸凝滞了,胸口孕出三分豪情一缕酸涩,翻涌着唤起少年英才高中榜首意气风发时的记忆,眼角开始湿润,他嘴唇颤抖道,“老朽还来得及看到那一天吗?”

”但凭选择。“

赵崇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弯下腰施了一个郑重的叉手礼,恭顺道:“最后一个问题,还望仙师告知名讳。”

李仙人也站起身,轻轻地托住赵崇的手臂。

赵崇盯着李仙人似笑非笑的面庞。

李仙人开口道:“阁下心中早已有了猜想不是吗?贫道……”

楼顶的铜钟终于响了起来,钟声如雷霆,震耳欲聋在整个黔州城上回荡。

赵崇看着李仙人的嘴开阖最后化作微笑的弧度,待晕眩感散去,阁楼里已失去了李仙人的踪影,先前李仙人站立之处安置着一个金丝楠木制成的剑匣。

赵崇站在原地久久不语,脑中思绪万千。他转身向杨青庭执礼道:“杨大人,若今日得胜那晋军可愿留下助我拿下整个黔中道?”

杨青庭瞳孔微缩,他嘴唇有些颤抖,良久低头回礼,“愿意效劳,只是……”杨青庭又瞟了一眼地上的剑匣,把心一横,声音高了几分,”事到如今必须如实以告了,至于黔州的明日还请赵大人听完我的话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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