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欢纳闷, 自己能帮到什么忙?
“欢儿,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常吃的那个木莲嘛?”秦慕言提醒道,大致比划了下薜荔的形状, 企图唤起好友的幼时记忆。
“嗐,这有啥不记得的, 咱村子四周都是这玩意儿,怎么,你要找我商定的事情,同这木莲有关?”梁欢一下子问到了重点。
秦慕言同陆云琛对视一眼, 继续道。
“是这样的,我和夫君在镇子上开了个卖凉粉的小食摊儿,这凉粉的原料便是薜荔的种子,也就是咱幼时常吃的木莲, 夫君想招人专门给薜荔剥皮取籽, 然后晒干。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亲友也就是你了,所以才想问问你...”
“凉粉是什么?”梁欢显然对这个更好奇,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木莲果实还可以做凉粉。
“是一种小吃,大抵..大抵...”秦慕言词穷,双手在空中一阵乱舞, 不知该怎么跟梁欢形容。
“我同阿言今日来得仓促, 未来得及给梁小哥儿和古兄带一份,实在是抱歉, 改日若是得空去镇上赶集采买,还请二位来捧个场, 到时许我们请你们吃上一碗。”陆云琛接了话茬过去,犹自反应过来,说是来商量事情的, 竟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未置办,当真是失了礼节。
“陆兄客气 ,来日我同欢儿定当过去品尝,只是听秦小哥儿的意思,是想让我和欢儿给你们提供原料?”古平揣摩道。
“对,我们想招人,按照一斤十文的价钱收购这个薜荔种子,但有个前提,要脱壳晒干的。”陆云琛见古平同是个爽快人,索性也不跟他藏着掖着,干脆开门见山,将自己原本计划好的事情直言道。
一斤就有十文钱呐,梁欢在心里径自算着账,古平腿脚不好,干不得重活,除了下地,便是帮村里人盖盖房子,可盖房子赚不着什么钱,大部分都是请吃几顿饭,给些辛苦钱,平日都是他从镇子上接些绣活填补家用,打一个络子才不过几文钱而已,最近他日日忙到深夜,伤了眼睛,古平便不肯让他绣了,这会儿,他正愁没有什么进账呢。
想来这薜荔满村庄遍地都是,随便摘,只需要将其中的果实挖出来,淘洗干净,摆在院子里晒太阳便是了,虽费些功夫,但不须得投钱,在家就能赚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没问题。”梁欢自己合计了一番,觉得这买卖实在是划算,登时就应准了,古平见他这般感兴趣,想着不过就是剥剥种子晒一晒的事儿,可不比他成日点着蜡烛做绣活轻松多了。
此事拍板,陆云琛也了却个心事儿,他同梁欢和古平商定好,每隔五日,便让古平去竹西村送一趟晒干的薜荔种子,如此,他和秦慕言也不用来秦家村了,只等着古平送上门便好了,没了秦良和卢云秀在眼前晃悠,秦慕言自然心里舒坦。
要说起秦良,王婆自打见了秦慕言二人现身在秦家村,便急三火四地跑去了秦家,秦良正躺在炕上嘬烟杆子呢,闻言,立马坐起身来,换了身像样的衣服后,就四仰八叉地赖在家中,等着自家那好姑爷,上门给他送钱。
这左等右等,眼瞅着天黑了下来,村里烟囱冒出袅袅炊烟,还不见他二人的人影,秦良有些着急,搬着个板凳儿,蹲坐在大门口,看来往的人。
“老秦,你不在家给你家娘们做饭,杵在大门口作甚。”一汉子扛着锄头大门前过,见他这副赖唧唧地模样,调侃道。
“去去去,男人怎么能进庖屋呢?多没出息。我这等我家姑爷上门呢。”秦良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将自己糟乱的头发理顺了一番。
“哎呦,怎么,你家姑爷又要给你送钱?”汉子不齿道,秦良的名声在秦家村早已经烂透了,从前初赫还在世时,好不容易赚点钱,都被他拿走,在外赌钱喝花酒,初赫藏着掖着,才将秦慕言好生养大,还未享福,人就一命呜呼,这可倒好,五七还没过呢,秦良便抬着新人进了门,再之后,就听说他同这婆娘联合起来,将秦慕言倒卖给别村冲喜,可算是要多缺德有多缺德了。
那日秦良从陆云琛家回来,见人便炫耀他女婿有本事,不光是个秀才,还在外面做买卖,这不赚了钱就知道孝敬他老丈人。
村里人听得多了,都为秦慕言和他那口子惋惜,怕是秦良死皮赖脸仗着自己是岳丈的身份,打秋风来要的吧。
“老孙头,那是我姑爷给我尽孝呢,你可别酸气,这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爷,可不是谁谁都有福气能碰上的。”秦良拍拍自己空落落的口袋,眼都快高到天上去了,只等着陆云琛上门,把他这口袋,拿银子填满。
汉子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叹息是哪家小子这般倒霉,碰上这么个扒着自家孩子吸血的岳丈,“这福气,我可不敢要,您老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哼,老孙头,我知道你就是羡慕我,有本事让你家二丫也找个这种女婿...”秦良说起话来,越发没个谱儿,汉子懒得跟他争论,扛着锄头走了。
秦良朝他走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二丫长得跟个男人似的壮实,活该谈不上亲事...”
“你在这丢什么人,还不赶紧回家去。”卢云秀拉着个脸,急匆匆地赶回来,见秦良蹲坐在门口无所事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干嘛要回家,我等咱姑爷呢。”秦良不以为然,白了一眼,懒得挪地方。
卢云秀“啪”的一声,将菜篮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等个/屁,你那好姑爷,早带着你儿子回去了。”
“哎哎哎,你胡说什么?那王婆都说了,陆家小子来秦家村了,怎么可能不过来看看他岳丈就回去呢。”秦良不信,同卢云秀吵吵起来。
“开口姑爷,闭口姑爷的,你拿人家当姑爷,人家拿你当个屁,在梁欢那坐了坐就走了,谁还理你这个正经岳丈,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卢云秀双手抱臂,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自个儿也是瞎了眼了,被秦良一通好话忽悠,来了这秦家村,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到现在,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三间屋子,其余的,都被秦良卖了拿去赌了,就连那当初卖秦慕言的五两银子,也就在她这过了过手,不见影儿了。
秦良这会儿才信了他这“摇钱树”姑爷,是真的走了,就连走,都没打他门前过,他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捡起地上的菜篮子,跟着卢云秀进了屋。
二人又是一通好吵,满屋子摔得叮当作响。
这些秦慕言都不知道,商定好事情后,梁欢要留他们吃晚饭,挂念着家里的小摊子还没拾掇,二人拜别了梁欢和古平,赶着天黑前回了家。
次日,有了第一天的打样儿,凉粉卖得更快了。
因着陆云琛只在晌午售卖,昨个儿没吃上的人,早早地便等了过来,就为尝尝这稀罕东西,一时间,俩人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
凉粉卖的好,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记面馆二楼雅间。
李大头将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对着前面的厨役一顿数落。
“这都多久了,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连个像样的主意都想不出来?”
厨役们一个个地低着头,敢怒不敢言,面馆也不是没有推出过什么新品,只是收效甚微,天气热了,大家都不爱吃那热汤面,往年这个季节,也是面馆的淡季,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事情,只是今年多了个陆云琛,才让寻常变成了不寻常。
“掌柜的,那小老板净整些稀罕东西,您就说那凉粉,咱见都没见过,您这让兄弟们怎么办?”大师傅连连叫苦,这段时日李大头像是吃了炮仗一般,动不动就发火,前天有个小二不小心给客人送错了面,竟被他当众辞退,连月钱都没结。
不提还好,一说起来,李大头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那凉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叫人排队买了一份,拿回来几个厨役围着研究了许久,也没看出个道道来,这小老板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心思,偏偏他还拿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凉粉,再好吃,就是个甜品,不顶饥的玩意儿,到底不成气候,这天儿热,大家不吃热汤面,就不会想想办法,整个凉面出来?我花那么多银钱养着你们是干啥吃的?再想不出办法来,你们就都给我收拾铺盖滚蛋!”
李记面馆能开这么多年,虽说也有些底子在的,但经不住这么折腾。众人皆知这是李大头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一时间一个个愁眉苦目的,恨不得直接将陆云琛挖过来,可谁知道掌柜的开了那么高的价钱,这人竟是连半点心思都没有,就守着他的小推车,和那白净净的小夫郎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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