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屋子里瞬间多出了两道粗重的呼吸。
温良唇角一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动了动身子,以便于更好的遮住绿如的视线。
拉起裴静之垂在身侧的手,在对方的手心里快速写下了几个字。
男人的深邃的眸子轻轻一颤,把手从温良手中挣脱出来,面上露出明显的不赞同之色。
温良却顾不了许多,仗着裴静之身娇体弱易推倒,硬生生往前再凑了两分。
瞬间,二人视线交缠,彼此都能在眼眸深处看见对方的样子,渐渐的,一种微妙的气氛顿生。
温良挠了不知何处发烫的脸颊,不自在地稍稍往后退开一步。
余光却瞥见背后的绿如似乎要上前。
立刻闭上眸子又覆下身去。
等绿如冲到两人身边,只看到二人唇角处残留的褐色药渍,某人微微泛红的两颊。
以及站在旁边,对她露出挑衅笑容的温良。
没忍住指着温良大骂道:“你不知羞耻!”
温良随手拭去唇角的药迹,眉头一挑。
“哦?我又如何不知羞耻了?这不过是我们夫夫之间的情趣罢了。”
温良刻意拉长了情绪两个字,忽地,话头一转,玩味地瞅了绿如一眼。
“是了,瞧我这记性,绿如,你还未成亲吧?那你不懂也是对的。”
“毕竟,像静之这样,外貌风姿才华性情,无一不缺的好男人,真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话一下扎进来绿如心口。
偌大一个侯府,谁不知道她想爬上裴静之得床,就算做个姨娘,也是好的。
见她脸色难看,温良不由得回忆起最初见面绿如的姿态,顿时又逼逼了几句。
“羡慕吧?那你就羡慕吧!”
感觉身上被扎了好几刀的绿如再也忍不住了。
猛地上前,满脑子只想着给眼前之人一个大耳刮子。
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温良的对手,轻轻松松被对方钳住双手。
温良面无表情地抓住丫鬟的双手,眼角结着碎冰。
看向绿如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毫无生命的死物。
绿如被那眼神看的不禁一愣,后背窜上几缕凉意,不住后退了几步。
温良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看着她。
“你,你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夫人!可这侯府做主是老夫人!老夫人定了规矩,大公子的药是要我亲眼看了才算数,你别想着钻空子!”
“我们走着瞧!”
绿如勉强放完了狠话,惶然打的连药碗也不要了,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甚至临跨过门槛,还差点跌了一跤。
温良悠哉悠哉地在后头补刀。
“哟!这还没过年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给我行大礼了?!”
下一秒,绿如彻底被门槛绊倒,重重摔倒在地,她飞快地爬起来,怨毒地朝后瞪了一眼,走远了。
裴静之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闹剧,眸色深深,眼谭深处宛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潭水,在温良抓住绿如露出的锋芒时,才偶尔掠过一丝浮光,又归于平静。
温良走到门口,环顾四周,确定人走远了,也不会有什么人躲在暗处偷听。
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冲到裴静之跟前。
眼底是清晰的庆幸和太过于明显的求表扬。
“刚才我演的咋样?有没有那种霸总王霸之气全开的气势?”
“我和你说,我原来都以为那些是演的,刚才也是试试,没想到真的有用!”温良一拍桌子,神情激动,就差没手舞足蹈了,“静之,你看到刚刚绿如那表情没?还真被我唬住了哈哈哈!”
“下次我再换个新副本,太有意思了!”
温良一口气说了半天,嘴里也渴了,大步走到另外一边给自己打水喝。
刚转身,背后想起裴静之关切中夹杂着的声音。
“那药不能喝,快些去吐了!”
温良这才后觉后劲地响起来,猛地一拍脑门。
“渥草!看我这猪脑子,我居然给忘了!”
他连忙放下茶杯,拉开门冲去了院子里那颗大树下,用手刺激舌根,顿时一股又酸又甜又甜又苦的味道翻江倒海地涌上喉头。
男人依旧坐在窗边,似是真的身体弱,又似乎是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他起身。
娃娃脸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透出窗棂看向树边的温良,随口道:“看来新夫人脑子不太灵光啊,主子。”
“查的如何了?”
“已经有眉目了。”
“继续追进,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知道了,我办事,主子你还不放心嘛~我走啦!”
“不过,新夫人吐的好难受的样子,主子你不过去看看嘛?好歹是为了你了,好无情呢。”
“……他?”男人薄唇轻启,温和的眼底下浮出冷漠,“看来你真的很闲。”
“!!!我还没吃饭了!先下去了!”
不大的卧房里重回平静。
喝下去的药是不多,可真的催吐之后,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等温良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面色发白,放开撑住树干的手,缓缓起身,眼前一黑,重重的往后栽去。
眼中的失衡感袭来之际,腰肢上却传来一股力道。
顺着这个力道,温良眼前的金星终于散去,站稳了。
他往后看了看,居然是裴静之出来了。
院子离卧房的距离并不远,只有数十米之遥。
可此时男人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本来苍白的脸色隐隐透出两分过度运动后晕出的红色,就像被暴雨袭击后的蔷薇。
美丽,脆弱,引人采撷。
温良心里的某根线仿佛被拨动了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碎感吗!!
在脑子里涌出更多不可描述的念头之前,男人扶着胸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的真的很厉害,作为一个旁观者,温良都看的难受。
霎时间脑子里啥想法也没了,连忙上前。
反倒是裴静之,咳嗽之余还没忘记关心温良。
“刚才谢谢你。”
“还有……值得吗?”
温良刚想摆摆手表示不客气,随即被第二句话给干懵逼了。
这种宛如古早言情剧的煽情台词是怎么回事啊?!
“何物古早言情剧?”
“!!!啊这……这是我偶然听到的一种方言啦,没有什么意思……”温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把内心的吐槽给说出口了,连忙岔开话题。
屏住脸严肃道:“当然值得啊!我可是放话了要保护你哎,怎么能让你去喝那种看起来就有问题的药?”
许是害怕裴静之继续说出什么奇怪台词,温良连忙转移话题。
“那药一看就有问题,你问什么要喝?”
“那你为何又要喝?”裴静之并未回到他第一个问题,反倒是一个回旋镖飞回给了温良。
温良无言地看了男人一眼:“听君一番话,如听一番话。”
“你看绿如那个样子,又是搬出老夫人,又是搬出你弟弟,我要是不喝,那喝的只有你了。”
“我身体好,喝了及时吐掉不会出事,可谁知道你呀~”温良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用手戳了戳男人的脸蛋,嗯,挺滑溜的,令人羡慕的皮肤。
“你这幅随时要狗带的样子,万一那碗药是最后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呢?我堵不起!”
裴静之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温良一眼,随即唇角微勾,泄出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
“不用客气啦~咱两谁跟谁啦。”
温良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个笑容,同之前的,仿佛有什么不同。
不等他多想,裴静之又是低低咳嗽起来。
温良连忙扶住人。
“走了,快回去躺着吧。”
“咳咳……有劳。”
等温良把人弄回屋子,上窗躺下。
日头已经来到了午后。
春日的阳光懒洋洋的,温良伸了个懒腰。
春光正好,不来个阳光浴可惜了!
他扭头问床上的已经半阖上眸子的男人。
“静之,屋子里有没有点心啊?”
男人闭着眸子,似乎正在养神,闻言眸子动了动:“墨书,去取些点心来。”
温良好奇地盯住门口,之前他就好奇,墨书这小孩儿从什么地方进来的,这次非得看清楚不可!
“是主子!新夫人!你想吃点什么?”
背后的声音响起之际,温良不可避免又被吓得抖了抖。
他抖着爪子回头,又不可置信地望了眼门口。
“你,你到底从哪儿窜出来的?”
墨书对自己第二次吓到温良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愧疚,咧嘴又笑:“哈哈,新夫人,你怎么又被吓到了!”
温良没好气地赏了小孩儿一记白眼,不过没有再问。
开始化神无情的点菜机器人。
“先上来几种点心,各种口味都来一样,然后再来点糟鹅掌,多加辣!最后再来一叠瓜子!一壶茶!”
点完菜,温良指了指外头那颗树下阴凉的地方。
“我待会儿半个矮桌出去,你再给我弄个躺椅!麻烦了!”
墨书点点头,朝外走去,只是看温良的眼神愈发奇怪了。
温良没搞懂他最后离开时那个古怪的表情,花了半秒思考,就抛到脑后。
倒是床上之人,在听到温良特地要加辣的食物时,深幽的眸子里多出一丝晦暗之色。
可惜,不等温良享受他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就抢先一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当那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温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绿如,之前跌了一跤,她这次又换了一身新衣衫,由浅绿换做深绿。
绿如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开口倒比上次客气了不少。
“见过大夫人。”
温良懒得搭理她,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人来了准没好事。
绿如见状,迫不及待道:“大夫人,老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