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左滕的话,说到了金余心里。
老实讲,她从hubert家出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就盘旋着这句话,可如今从左滕嘴里说出来,倒是突然就让人释怀了。
原来不只自己看得清楚,原来身边的人也都看得清楚……
“左滕,我没事了,你回北京吧。”金余看着眼前的石榴树,这个季节没有石榴了,也没有漂亮石榴花了,它看起来也和其他的树差不多,已经长的很高了。
“我想带你一起回去,你……”
“你忘了,我现在是老板了,不是孑然一身了呀。”金余调笑的回应左滕。
“我其实想说,你如果愿意的花,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的。这几个月我没有联系你,是希望你冷静冷静,想好自己的心意。可如今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直接问你吧。”
金余忽然想起hubert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她笑,是不是当初答应他的话就没有这么多幺蛾子了?
“我不愿意。左滕,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适合你,如果我嫁给你,对你来说就是个负担。我还没有做好要做人妻子,做人母亲的准备。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简单也很平静,我想就这样生活一段时间,简简单单的,不想去想感情的问题了。”
金余笑起来,又突然收住笑容。
“嗨!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拒绝你,其实当年我也拒绝过hubert。我呀,就是觉得自己不适合结婚,我要是结了婚还像现在这样,那我老公也太惨了吧。所以我也不想祸害别人,就先自己过吧。”
“你拒绝我的理由还真的是标新立异啊,其实我可以等的。”左滕依然温柔的说。
“别!你可千万别等!你还记得hubert一意孤行,宣布退出娱乐圈的事吧,你知道这种承诺对我来说就是额外的压力,会让我更加害怕稳定的情感关系的。”
金余对左滕笑,“你这么好,应该找一个能和你情投意合的姑娘一起生活。而且,hubert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你不懂。如今我没有能力接受别人的爱情,对我来说还不是时候。如果某一天你想起我,我也希望在你心里的样子是美的。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谢谢’。”
左滕依然微笑,“懂了。”
两个人并肩看着花坛里的石榴树,再不言语。
金余心里觉得遗憾,对hubert和自己,也对左滕。对她来说,年轻的生命里能够遇到这样两个男人,是种奢侈的经历,如今她已经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终于褪去了青涩和冲动,变成了“普通人”。
送走左滕,金余回到“我闻室”,花店里刚好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在买花,男孩子想给女孩买红玫瑰,可女孩想要康乃馨。
金余看着俩人笑了,就好像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虽然年少的自己并没有收到过异性的鲜花。
金余走上二楼,看到了严格。
“你在啊。”金余跟严格打招呼。
“嗯,约了朋友谈事情,他们刚走。”
“金余,我有事要和你说。”
两个人相对而坐,金余喝了口龙井,轻声问他:“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已经过了两周了,想必是事情水落石出了吧。
“嗯,警察查到了”严格顿了一下,问金余,“你,你知道hubert的经纪人吗?”
金余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溅出来洒到了裙子上,金余一边拿纸擦裙子,一边说:“我知道她,helen,我还见过她两次。这案子跟她有关系?”
“嗯。警察最后查到她,她在案发前和林冬蕊联系密切,林冬蕊出事之前的电话也都是打给她的。原来是她和林冬蕊一起策划的绑架你,林冬蕊之所以会跟着hubert一起回来,也是她透露的行程。估计是那天hubert来找你,林冬蕊看到了,所以起了歹心。据helen交代,是林冬蕊先提出要绑架你,但是你跑了之后林冬蕊害怕了,要去自首。helen觉得她会把自己也供出来,所以就杀了她。”
金余听完严格说的,心里五味杂陈。
“那,她为什么要和林冬蕊一起绑架我?她,喜欢hubert?”
“据她说,是因为恨你。她对hubert的情感和林冬蕊不一样吧,依我看,她应该是因为hubert退出娱乐圈的事情对你怀恨在心。毕竟带红一个艺人,对于经纪人来说不是件易事,更何况hubert的前途一片大好,所以她恨你也在情理之中吧。”
“hubert呢?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金余问。
严格摇摇头,“我不知道。”
金余哭起来,两只手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哥哥,这可怎么办,hubert要怎么办……”
金余听到严格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了浓重的雾气。
“你去吧,去北京找他吧,趁他还在。”
金余抬头看严格,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理性,只是脸上带着一丝沧桑,再也不是曾经替金余解围的懵懂少年了。
第二天早上,金余乘最早一班飞机回了北京。
伊谧来接她,见到伊谧的一瞬间,金余狠狠抱住了她,眼泪夺眶而出。
伊谧知道金余心里不好受,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
“我送你去他家。”伊谧说完,开车载金余去找hubert。
一路上金余都很紧张,她打从心底里担心hubert,她不知道接连失去两个最亲密的朋友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打击,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金余一路上都攥着拳头,皱着眉头看窗外,一言不发。
“你别着急,我昨天给hubert打电话了,听声音还好。”伊谧一边安慰金余,一边又提了提车速。她知道金余心里焦急,说什么安慰她也是徒劳。
伊谧把金余送到hubert家门口,识趣地说:“那个,我棚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俩好好聊,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还有,你这段时间如果在北京,可以住我那,咱俩做个伴儿。”
金余“嗯”了一声,犹疑地摁下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