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超然知道高士源是在开玩笑,但也很尴尬,就说:“你就是来跟我作对的,我不和你说,我和宋达仁说。”转向宋达仁,“你有什么主意,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汪喆主动放弃?”
“超然,你们的事情太复杂了,我看了一天的文物,现在脑子还在古代呢,一时真想不出来。”宋达仁说。
“宋达仁这句话很形象啊,脑子在古代呢。晏超然,我的脑子在现代,给你出一个现代的主意,怎么样?”高士源说。
“你说说看。你说的好,我就当你还是兄弟。说的不好,就格杀勿论。”晏超然说。
“汪喆之所以来找吕晓红,是因为你们现在还没结婚。而且,汪喆这种花花公子,感情没长性,身边的女孩多的是。你当众向吕晓红求婚,最好是汪喆也在场,只要吕晓红答应了,汪喆觉得脸上没有面子,自然会退出。”高士源说。
“超然,我觉得,士源这个主意很好。”宋达仁说。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只不过,我买的房子还没建好呢,要到五一的时候才能交房,交了房还得装修。真要结婚,住在哪儿?”晏超然说。
“可以先订婚,把证领了,房子装修好,再办婚礼。”高士源说。
晏超然觉得高士源的主意确实很好,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现在又是我的兄弟了。”
“一直都是,好不好?”高士源说。
“一直都是。”晏超然说。
晏超然的事情说完了,高士源想起宋达仁也有烦心事,就问他:“超然的事情解决了。达仁,你有什么烦心事?”
“我确实有一件烦心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负责,而且按理说是不该往外说的。”宋达仁说。
“我们俩,你还信不过吗?”晏超然说。
宋达仁当然信得过晏超然和高士源,如果没有他们,他也不会有今天。他决定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当然是信得过的,就说说吧,你们帮我拿个主意。我最近都在博物馆里盘点文物,就是把馆藏的好几万件文物都看一遍。”
“这个主意,还是我出的。”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这个主意不错啊。”高士源说。
“我也觉得挺好,熟悉一下馆藏的文物,对以后的工作和做研究都有好处。这一盘点文物,还盘点出问题来了,我发现有几件文物像是赝品,真品可能是被人掉了包。”宋达仁说。
“这个问题很严重,能确定吗?”高士源说。
“开始我也不确定,昨天发现第一件文物像赝品的时候,我问了馆长,馆长说博物馆里不可能有赝品,也不可能有人掉包。我就相信了,但今天又发现有一件文物像是赝品。这次我没告诉同事,也没和馆长说。”宋达仁说。
“这件事,听起来很严重啊。”晏超然说。
“也分怎么看,如果就当没看见,这件事就和没发生一样。要是认真起来的话,就比较麻烦了。”高士源说。
“所以,我说事情既简单也复杂啊。”宋达仁说。
宋达仁的能力虽然很强,但毕竟不是考古专业出身,也没有鉴定过文物,晏超然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事情:“达仁,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真能确定是赝品吗?”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从小就喜欢历史,特别是喜欢钻研玮城的历史,而且到很多历史遗迹去看过。对那两件文物,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宋达仁说。
“你打算怎么做?”晏超然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馆长说了,所有的文物都是专家鉴定过的,他也亲自看过,都是真品,也不可能有人掉包。”宋达仁说。
“你们馆长那么说,有他的理由。他在馆长的位置上,如果博物馆里的文物有赝品,甚至是被人掉包,他是要负责任的。”高士源说。
“这句话说到点上了,屁股决定脑袋,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会说什么样的话。”晏超然也说。
高士源和晏超然都算是文化教育界的人。文化教育界看似远离官场,但非常热衷于探讨官场的潜规则。高、晏二人平时也没少讨论这个话题。
一个人进入了体制内工作,如果“不求上进”,大可以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以一直混到退休。要想“进步”,那就得围着领导转,以领导满意为目标,决不能和领导对着干。
“那我该怎么做,就当不知道吗?”宋达仁说。
“你刚换工作,不能违背领导的意志,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博物馆里的其他人,就装作不知道,等到把所有文物都看完之后再说。”晏超然说。
“达仁,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你现在就继续盘点文物,把所有的文物都看过一遍之后,看看疑似被掉包的文物有多少件,写一个报告。你和张市长不是很熟了吗,是他给你调动的工作,你就把报告发给张市长,让他来处理。”高士源说。
“我和张市长就见过一面,他会相信我的话吗?”宋达仁说。
“会,你想啊,这个张市长是刚从外地调过来的,还没什么政绩,他为什么亲自给征文比赛获奖选手颁奖,还破格录取你,根本原因是这也可以当作一个政绩。如果能破一个文物的大案子,是不是一个更大的政绩?”晏超然说。
“有道理,而且我观察,张市长也是一个比较正派的人,应该会认真处理这么严重的事情的。最好是能让他秘密展开调查,不要牵连到你。”高士源说。
“听了你们的话,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宋达仁说。
“好了,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就散了,都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高士源说。
“就知道你要早起,而且还不是为了上班。”晏超然对高士源说。
“我白帮你出主意了!”高士源说。
三个人都笑了,笑罢就都去洗漱,然后各自回自己的卧室,各做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