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英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沉道:“果然,我前阵子卜卦时,曾看到大唐有难,不过只在很短时间便消失了,没想到竟是天花。”
李宽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今日晌午才听说的,你若是没什么事,近些日子就不要外出走动了。”
成玄英自然乐得这样,满口应下。
李宽打开《痘疹精义》,翻阅起来,“对了,今日一直没见到你人,你去了哪儿?”
一提及这个,成玄英老脸通红,吭哧道:“今个儿我拜托王妃给我了一坛缠梦酿,结果吃着吃着便醉了,一直的在厢房睡着。”
李宽:“······”
成玄英的酒量他见识过,可谓是沾杯倒,偏偏这人又爱吃酒。
“行了。”李宽摆了摆手,说道:“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若是饿了,叫炕饪煮碗面吃。”
“这倒不是。”成玄英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虽吃酒醉了,但却趁着酒劲儿又为王爷卜了一卦。”
“敢问王爷可敢在这档口去往雍州?”
李宽皱了皱眉,这档口去雍州,那可不是找死嘛?
“有话直说。”
“王爷的贵人在雍州。”成玄英深呼吸了口气,直截了当说道:“我观卦象,王爷有旧人在雍州,而且此人将会是王爷未来大业的左膀右臂。”
未来大业。
指的是什么,李宽稍微想一想便知道了,无非就是登上皇位,成为大唐皇帝。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贵人相助,因为他本人就是大唐最不可预测的外挂。
“如果只是这样,我并没有什么前去雍州的欲望。”
“且不说这个,就算有贵人,雍州正闹天花,你不怕我死在雍州?”
李宽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成玄英不依不饶,却换了一种说辞,“王爷心高气傲,觉得无须贵人,自己也能成就一番大业,这倒是在老道意料之中。”
说着,成玄英看向李宽手中书籍,“老道我倒是不担心王爷,因为在卦象中,王爷就是解决大唐灾难的人。”
李宽微微眯起眼,看向成玄英,表情满是玩味,“继续说。”
“若贫道没猜错的话,王爷此时已经有了解决天花的办法。”
“而这时,若是王爷主动请缨前往雍州,愿担起解决天花的重任,到那时王爷的名声在百姓眼中,将会达到何等高度?”
这话倒是说到李宽的心坎里了,但李宽明面上却还是毫无反应。
见到李宽没有反应,成玄英又说道:“若王爷愿意,我明日便将天花的事宣扬出去,天花的威名闹得越大。”
“那么王爷在解决这件事所受到的尊重,也就···”
成玄英的意思是叫李宽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树名声,积累楚王府的声望。
这种行为,属实有些投机的意味了。
李宽看向成玄英,皱了皱眉,“这个办法,似乎有些不太道德。”
“不过···”李宽顿了顿,说道:“我很喜欢。”
“我这边还在研制预防天花的药物,你且先去筹备吧。”
成玄英点头应下,而后便出门去了。
李宽这才安心看起了《痘疹精义》。
“牛痘剂量因人而异吗?”
关于天花预防的内容,《痘疹精义》中并没有特别详细的记载,就像是食谱里:盐少许,酱油适中这种词汇。
有时候,李宽不得不佩服中国汉字博大精深,很多复杂的剂量问题,都可以用少许、适中来解释。
“我要的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啊。”
除了敬佩之外,李宽对不同年龄取适量剂量的话更是无语。
但总归知道了些规律,老弱少因体弱,所以取一滴即可,而壮年则需要二至三滴。
李宽把这些记下了,而后便随手拿起茶盏,又取出一柄匕首,来到了病牛所在的草棚。
以茶盏接了些牛痘脓汁,回到书房。
“这脓汁,看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李宽看着茶盏里的浓稠的脓汁,有些反胃,“这个茶盏,看来以后是不能用了。”
如此想着,李宽便将茶盏收了起来,准备明日再做实验。
待李宽做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
钻进被褥后,李宽再次打开了系统商城。
既然要去雍州,李宽还是想顺便解决一下柳如烟的事,而既然要打仗的话,那么更新己方的装备,是至关重要的。
系统商城确实没有叫李宽失望,里面的冷兵器和装备琳琅满目,价格倒也算得上实惠。
只是并没有什么后续购买优惠,买多少都是初始价钱。
一次性购买三十套,对于李宽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
“看来得想办法跟父皇要一些银两了啊。”
躺在床上的李宽,不知怎地便想起了李世民,略作思索后,李宽作出要坑一下李世民的决定。
毕竟此时还有牛痘疫苗这档子事可以当做借口,要银两的话,也就顺理成章了。
怀揣着这个心思,李宽陷入了甜甜的梦境。
翌日一早,李宽便被房瑶漪唤醒,后者看着茶盏,面色有些古怪,“夫君,你这茶盏里是什么?”
李宽双眼惺忪,揉了揉,说道:“那个啊,是牛痘脓汁,我昨夜在病牛身上取出来的。”
房瑶漪瞪了瞪眼,赶忙把茶盏放回桌上,一脸的嫌弃。
“夫君说的牛痘疫苗,便是用这脓汁制造的?”
李宽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准备今日便亲自试验一下。”
“对了,劳烦夫人替我写一封密信,内容大概就是跟父皇讨些研究费用。”
房瑶漪想了想,轻声问道:“夫君以为,需要跟父皇申报多少银两比较合适?”
“一千两。”李宽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如果是为了遏制天花扩散,一千两,我想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李宽这倒是实话,毕竟天花带来的危害,可不仅仅是一千两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牛痘疫苗,对于天花而言,可是一劳永逸的疫苗。
也正因如此,李宽才敢直接狮子开口。
毕竟渡酒肆关门,那可是日流水近三十两的生意,单利润而言,月收益可达近二三百两。
这一关门,李宽可就等于收益被斩到了脚跟。
洗漱过后,李宽又去往草棚,重新取了些牛痘脓汁,回到书房,叫方小商进来。
“方小商,你怕不怕天花?”
方小商当即说道:“当然怕,恐怕没人不怕天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