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先抛出一个情报——芥川龙之介受竹下毓玥之托跑腿需要频繁往返,而白日下的荒吐村毫无人烟寂凉的瘆人。
基于此种环境,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坚决放弃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走村里的大路,而是一步起飞,跃上了半空,灵活运用罗生门不走寻常路,跑空路。
对此芥川龙之介表示:地面有不安全的隐患我就上天!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正因为这个缘故,芥川龙之介对村民们造成了重大财产损失。他忘记了村里的房屋顶多是草屋顶,木屋顶很少。他凶恶的罗生门再怎么乖也不能停止它锋利的边插破划坏村民们的屋顶。
屋顶破裂阳光射进去,惊起一阵惊呼谩骂。
芥川龙之介还得在这谩骂声中,兢兢业业把人房顶补好。
旁人看了不禁感叹,真是一路走一路坏,一路修补一路栽啊!
至于你问这不是一件事吗?
你怎么能这么看!
这分明是一路事!
具体多少都不好计算了,谁叫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真的是锋利非凡呢!
织田作之助被专门放置在最后,你以为他是回归遇难三剑客中最惨的?
不不不。
他们确实是三剑客,只不过是运气从欧到非具现化体现的三剑客。
前面两位分别是运气恒定莫拉尔和非酋芥川龙之介,最后的自然就是该吃矛的可恶欧皇——织田作之助。
到了回城时间,织田作之助似乎是用他精妙绝伦的潜伏调查表演引起了幸运女神的关注,向他投来了目光,看到他离开村长屋底后,织田作之助先前求都求不得的线索就开始接二连三自动送货上门碰瓷到他面前。
什么无意落下的鳞片、无意残留的爪痕、无意滴落的血迹……
发展到后面,他就真的是一路走一路弯腰一路捡,捡了满满当当一怀抱手都要抱不住了,回程的路还没走上一半。
他停下脚步歇歇气,心累得仰头换气喘息,眼睛正好对上忙着补房顶的芥川龙之介,两人视线相对,十分默契的同时沉默了。
芥川龙之介看了眼织田作之助怀中抱的满满当当的物品,启唇欲言,人张开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干巴巴的问候道:“织田哥你捡的东西挺多的哈。”
然后就闭紧了嘴巴,目光含着难言之隐的看向织田作之助怀中抱着的东西,回头又看了看自己手下枯黄干燥的蒲草对比着完好的那部分屋顶,心中酸水咕咚咕咚直往外蹿。
同一件事,他属于发现又剥皮的辛勤劳动付出者,还没看到果实在哪?
织田哥哥就是人在路上走果从天上来,把他还没发现的果实摘了个现成,看的他快要嫉妒死了,当然先前他不知道而现在他知道了。
不过他酸水还没冒多久,沉默了有一会儿的织田作之助,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视线放到了龙之介的罗生门上。看到罗生门在芥川龙之介走神的情况下还依旧兢兢业业修补着人屋顶,三二一补好了,眼神越发火热,暗自在心里点点头。
眼神变得坚定,心中做下决定。
织田作之助:“龙之介,用你的罗生门来帮我吧!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太多我根本搬不过来了,再说这也是你的功劳,我不过是占了一个先发现的便宜罢了。”
他诚恳的发出邀请,没成想他心里打的底稿都没念完,芥川龙之介已经先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好!”
他从屋顶一跃而下,罗生门宛如硕大的羽翼展在他身后猎猎响动庇护主人的安全,直到龙之介脚尖点地,安全着陆,才像美人鱼的泡影一般烟消云散变回普普通通的四片重叠燕尾式欣长衣摆。
“装进来吧!”罗生门再度出现,凹出了一个硕大的碗状,本就有些透光的遮阳衣布料被他这么一弄更薄了,盛满了明亮的日光,又袅袅的柔柔的渗透布料倾洒地面。
虽然怀疑这么弄会把龙之介衣服弄坏,但在龙之介再三坚决的表示不会有事的情况下,织田作之助敞开怀抱把东西都倒了进去。
欸!没坏。
织田作之助紧绷的神经松了松,暗暗恢复呼吸呼出口长气。
“布料选的挺结实。”他笑着夸赞了一句。
“当然,竹下桑精心挑选的眼光。”芥川龙之介得意的挑了挑眉,转身,“走吧!”
之后就是一路修,一路捡,一路走。
其间因为衣服布料不够,芥川龙之介还借了织田作之助的遮阳衣拴在腰上增加罗生门的可使用面积和可使用长度。
所以说,异能力这玩意儿还真是古怪,总是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严格又不严格的薛定谔式遵守着物质守恒定律。
回到旅店后,第一时间就瘫坐在了檐廊上,吓的里边先回来的竹下毓玥、小银和莫拉尔焦急的跑出来,试呼吸测心跳,确定他们没事后一人给了杯温盐水。
而同一时间,去苹果园的数珠丸恒次也在苹果园管理者的陪同下,聊着天回到了旅社。绕过门前绿化的树丛,看见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带回放置在旅店门前的东西后,他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就拽着数珠丸恒次转身就往回走,脚步匆匆,后背冷汗跟下雨似的唰唰往外直冒。
数珠丸恒次被弄得一懵,疑惑都来不及问,忙安抚苹果园管理者的情绪:“……不要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赫赫…你家孩子把旅社的庇护拆了!赫赫…明天庆典那里会变得很危险…赫赫…我不能让你出事!”苹果园管理员一边急走,一边气喘吁吁的回答他,眉间皱的能夹死苍蝇。
从话中可以明显看出,跟他签了合同的数珠丸恒次在他心里比一些朝夕相处的村民更加重要。知道竹下毓玥等人拆了旅店的庇护他也完全没有要告诉旅店店长的意思,而是第一时间带走数珠丸恒次保证他的安全。
“不可以!”然而数珠丸恒次却坚定的脱开了他的手,拒绝了他,回头看向旅店方向,带着几分细碎的笑意,“我家孩子还在那儿呢!”
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心里欢呼蹦迪——啊啊啊!!!终于说出来了!主体!我家孩子!!
作为分意识,不想当主体爸爸妈妈的分意识,不是好意思!这句话说不得是从哪儿看到的,但一直被竹下毓玥玩游戏这么久以来分出过的所有分意识是奉为至理名言!
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但今天实现了,他迈出了分意识对主体的反叛里程碑似的一步。
“啊啊啊——!!!”苹果园管理者烦躁的在他身后疯狂的抓头,抬步想追上去,顾忌着什么停住了动作,最终重重吐了浊口气,就往村长家赶去。
其他人他不管,但签了名字这个人类必须得给他活着!!!
抵达村长家门前,他又犹豫要是村长驳回了他的要求怎么办?
不行!苹果园管理员面上浮现出几分狠厉,后背被衣服掩盖的光洁皮肤上一只硕大漆黑的蜘蛛纹样一闪而过。
“村长!”他站在门前高声呼唤,没有选择去敲门。
“欸…来了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迎面扑风,门开了来,村长站在昏暗的房间里边往外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
“管理员?找我什么事儿?苹果园肥料不够用了?”语气疑惑,俊俏的脸蛋上神色也带着一份纯质的懵懂。
“不是这事儿,我来找你有其它事儿。”苹果园管理员毫不显以往来找村长要肥料时的冷漠,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搭上村长肩膀把着人往屋里走。
背后屋门被他一脚蹬关上,房中又一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些鳞片头发丝哪儿来的?”旅店,返程路上已经整理好情绪的数珠丸恒次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士下座跪着的织田作之助、芥川龙之介居高临下问道。
“路上捡的。”两人垂着头,答得异口同声。
“啪!”鞭子被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回答。
“捡的,从哪儿捡的?”数珠丸恒次语气质问,比起前一句多出了几分凌厉!
“我把一部分村民的屋□□坏了,给人家补屋顶的时候,从屋顶落下,落在地上被织田作发现捡的”芥川龙之介老实模样一五一十回答。
“混在屋顶?”注意到其中关键信息,数珠丸恒次不由蹙起额,拉过装东西的罗生门大口袋捞起了一把,细细查看。
这玩意儿无论硬度形状还是大小都不是适合混在屋顶里边儿用的,那这儿的村民又是怎么把东西混在屋顶材料里边儿用的呢?他开始沉思。
地面上,半天都没再听到数珠丸恒次声音的两人悄悄抬起头,注意到数珠丸恒次陷入思考后,小心翼翼的呼了口气,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再轻轻的溜走。
步履匆忙的往楼顶赶去,他们是去找D伯爵。
早晨起床吃饭的时候,接下探查晚间荒吐村信息的数珠丸恒次跟他们说了他晚间看到的发现,也说了他与D伯爵之间起了矛盾。
这消息加上今下午捡到的这些东西,他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于D伯爵他们虽然了解的不是太深,但也知道D伯爵格外偏爱一些不常见的奇珍异兽的事情。
按他们发现并且知道的来看,这村里怕是杀了不少的奇珍异兽,来之前两人都没矛盾,来之后倒是有了矛盾,显然在D伯爵眼中数珠丸恒次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角色,亦或者与其牵丝带缕的角色。
但他们先前也看到,D伯爵同一部分村民处的极好,这就让他们的思路卡了壳。
“咚咚咚”他们敲响D伯爵的房门,里面没有传出动静,等了一会儿又复敲了一遍,还是没有动静。
他们又没有同D伯爵起什么矛盾结上仇,D伯爵没理由会故意避着他们,显然这是房间里人不在。
他们重新返回楼下,发现他们带回来的东西都不在了。往门口看去,门旁倚着根扫帚,莫拉尔正在帮忙填土,数珠丸恒次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束着长串佛珠的太刀,对着鳞片比比划划,竹下毓玥和小银不见踪迹。
“毓玥她们呢?你在做什么?”织田作之助好奇的来到他身侧半蹲下,视线注视放在地板上明显能看得出有了一道十字焦痕的鳞片上。
心中惊异,这鳞片他也是尝试过的硬的令人发指,而现在却出现了两道焦痕,是被什么玩意儿弄的?
而且焦痕的话,难道这鳞片的主人怕火?这也不对啊!
怕火的话就应该也怕热怕烫,想着他扭头往外面瞅了一眼,外面红火大太阳照着,地面多热多烫啊!虽然太阳已经有变弱的意味了,但地面温度还没有完全散去呢!他们捡到的时候,这鳞片也不烫啊,冰冰凉凉的像握的冰块。
“用我本体去切鳞片。”他还在胡乱猜测着,这边数珠丸恒次已经冷不丁的收刀回鞘,嗓音泠泠宛如山间清泉击打在岩石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本体用什么做的?!”织田作之助瞪大了眼睛。
数珠丸恒次:“普普通通铁矿,由刀匠千锻百炼而成。”
织田作之助惊呆了:“你不是人?!”
数珠丸恒次淡淡回答:“是刀剑付丧神。”
又过了一会儿,姐妹伙同着旅店老板跨着篮子一起回了来。
用过晚餐,聚到房间里研究讨论了好一会儿,就各自回房睡去。
今晚数珠丸恒次没必要出门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外面就响起空灵的乐音,声音幽幽乐律缓缓,完全不像是霓虹岛国会有的丝乐之声回响在整个村庄。
众人逼不得已都提前醒来。
打开窗户查看情况。
“这是什么味道!”开窗的瞬间,小银就被迎面而来的香气闹的喷嚏不止。
“血香,花香,烟火香还有一些细微的木质香。”竹下毓玥注视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庞大身影,一时间连该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这时候,她脑中响起警报的长鸣,身体自救避难机制下,竹下毓玥“啪”的把窗抽关了上,指尖在颤抖,胳膊在颤抖,肩膀躯干甚至下肢——她浑身都在剧烈的颤动。
快速转身,身子后仰,她一头撞上墙,墙抵着背给她带来了几分安全感,感到了些许安慰,身子抖动着,哆嗦的蜷坐向地面蜷缩起身体。
她听不见小银焦急的问候,听不见窗外呼啸的风声,脑中一片空白。
在看到庞大的祂的刹那间,竹下毓玥就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苍荒冰冷的冰原,天是白的,地是白的,远处的太阳也是白的。她站在这里微如蝼蚁,孤身一人面对一望无际的雪白。
“啊捏,呆胶布得斯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终于回归躯体,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小银焦急而担忧的呼唤,声音因为长久的呼唤变得有些沙哑。
看到她醒来,卷纤的沾着泪的眼睫毛委屈的颤了颤头,一头埋进了她心窝,双臂死死搂着她,嗓音带着哭腔闷闷的说道:“你要再不醒我就去叫人了!你吓死我了!”
竹下毓玥回搂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
两人相维持着这个姿势相顾无言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来把她们自己的情绪调整回正常。
之后就是吃早餐,聚集到大房间里加急讨论一直到外面雾散才重新再次开了窗。
时间收束,从神社那边远远的飘来敲响的锣鼓声,明面的庆祝荒霸吐神庇护的庆典,实则的唤回原荒霸吐神的祭祀,正式开始了。
众人赶忙下了楼,他们第一天见到的那位领他们进来,村里的村民站在了旅店门前,斜带着一张狰狞的般若面,笑眼眯眯的看着他们。
“庆典开始了哟~客人们。”他轻软蛊惑的嗓音,带着几分饶有兴味和审视,“没去,是想要逃离吗?”
然后在他的监管下,几分十分迅速的簪好了紫阳花环配好了紫阳花饰,紧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临时搭建起的祭台的最前面挤着坐了下来。
之后就是一阵神秘而冗长的表演,人在上面跳,他们在下面走神,听不懂也看不懂。甚至觉得四周是不是有蜘蛛密密麻麻的爬了进来,耳畔全是小虫子窸窸窣窣的密集爬动声,就算没有看到光听这声音,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样要心慌畏惧头皮发麻。
“祭——!!!”
突然间,台后响起一道类似于戏腔拖着长调,音线还越拖越响声调越高的主持声。
坐在台下周边的村民们一下子全部整齐划一的站立了起来,应和着那个孤单而又高昂的“祭”,从喉腔中发出音调相反向下的“祭”声。
如果把背景和所在地换到音乐大厅,这或许还能被人以为是一场合唱团正在练声。
之后高亢嘹亮辨不清男女的主持声又是一段唱词,随着他跟呼噜葡萄皮一样的唱词,从神社那方以六个为一组,共九组的人员各自抬着一座大鼎走上了祭台,依次把大鼎放了下来,又依次离开。
披着华丽外披的主持人走到依次排开的大鼎中间,开始他接下来的行动。
而竹下毓玥的注意力却落在了依次排开的大鼎上,不知怎么的她总有股感觉,这大鼎上纹路的模样看着很是眼熟。
她绝对是在哪里看到过!
竹下毓玥敢肯定。
不过还没等她回想起在哪儿看到过?
手上就被发了个碗,不远有两个人组着队提着桶在舀汤倒汤。
走到她这儿,旁边的村民双手奉着碗递出,接了汤又收回来捧在手心,也不喝。竹下毓玥几人学着身旁村民的动作接了汤也不喝。
而这时候台上的人又开始唱词,唱着唱着就开始学鸟鸣。
随着鸟鸣声出现,天骤然间暗下,一只庞大无比,遮天蔽日的彩色蜘蛛遮盖在众人的头顶,做出捕食的姿态,发出尖锐而高频的鸣叫。
假神出场了,竹下毓玥心中若有所悟,这家伙就是她早上看到的那个身影的主人。
“嘤——!!!”
忽然凌厉的破空声响起,从天外飞来一只燃烧的熊熊烈焰的长枪,它的速度迅如雷电,一切事物在它面前都被他势如破竹的破开,直抵蜘蛛神而来。
“哇啊吱吱吱——”
蜘蛛神发出尖锐高亢的鸣叫,周身亮起和大鼎上一般无二的纹路,瞬息空气开始剧烈离震荡,朝祂直飞而至的长枪硬生生被停在了半空,四周振荡开肉眼可见的波纹。
蜘蛛神又是一顿鸣叫,声音发出的刹那祂就弯曲虫肢,瞬间爆发,跳上半空,身子纹路颜色更亮,红红的像是熔岩流经一般的纹路光芒刺目,蜘蛛神也就此悬停在了半空。
原来那地方束缚长枪的力量消失,长枪笔直的冲出村外冲过深林,最后插上原本居住着蜘蛛神的海岸的山崖。
刹那间岩石碎裂,分崩离析,巨大的声音伴随着无数落石滚落,山崖像是经历了一场导弹爆破,震天动地的隆隆声不绝于耳,大地震动!
群兽发出尖锐的吼叫,不约而同聚在一起开始逃亡奔袭。稻荷神社来的灵狐也混在其中,同样在逃亡。
但它比起其他普通野兽还多了个任务,它需要去青森外告知情况即时求援。
“祭天——奉汤——饮——敬斗尖荒霸吐之神——!!!”
但天空打归打,没有连累到荒吐村,村里的村民们也就当完全没听到打斗声轰隆声,完全没看到出现的蜘蛛神和长枪,完全没感受到地震一样,循着原本计划好的道路继续进行着庆典。
不管天空打的如何热闹,你来我往,光效炫酷,他们都跟睁眼瞎似的,只顾着看祭台上发生的一切。
蜘蛛神被长枪飞回来打退,他们在击打紫阳花叶。
长枪被蜘蛛神击飞,他们在磨豆汁。
蜘蛛神再次被打退,还打飞了一只腿,他们在切苹果榨苹果汁。
……
不知过去了多久,竹下毓玥感觉自己耳朵听接连不断响起的碰撞声,轰隆声等等听的耳朵都要聋了的前一秒,祭台上新鲜的澄阳汤终于制作好了。
而这时候长枪也被蜘蛛神碎尸万段了,不仅如此,蜘蛛神还在临走前用火把长枪给烧成了灰。
蜘蛛神朝祂的信徒们走来。
一步一步走近,走到祭台上时已经完全由巨大的遍体鳞伤的彩色蜘蛛,变成了背负着夜幕黑羽展翼如堕落天使气质圣洁而晦暗的青年——肤白貌美,腰细腿长,还有一头如倾墨瀑布,泛着丝绸般光泽,漂浮在半空宛若展开的羽翼的青丝。
如高悬于空,位临黑夜,皎皎空中的一轮孤月,有着让人一眼千年的惊艳之美。
只是因为他负着伤,这份惊艳带上比极北的寒风还要更加凛然令人胆寒的肃杀血意,让人望而生畏,却步不敢向前。
“敬——拜——我神——!!!”
主持人从台上在蜘蛛神踏上台阶往上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先一步忙不迟迭的走下了台,高亢嘹亮的嗓音继续拖着奇异调子唱着词。
也就在那一刹那,竹下毓玥似乎看到了下山的神,正在走回山的路。
神灵即归位,众生需跪拜,愿起渺渺,上祭苍天。斯人无已可言,只流热泪两行,而神灵慈悲,愿悲悯众生。
明明一切都很简陋,也没有在什么大的出奇一望无际的原野。但竹下毓玥就是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浩瀚无边也无垠的世界。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随着众人要跪拜下去。
“我的祭祀……”
也在这时,天上冲下来一道橘红色身影,呢喃着无人能闻的言语,以超音速的速度笔直冲向大地,目标直指荒吐村。
“嘭——!!!”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原本还待在祭台上接受祭拜的蜘蛛神被迫中断,迎敌而上,与那道橘红色的身影像是地球撞火星似的重重的撞在一起。
双方都很谨慎的没有巨大化的原体,位于天空上的是两个各有风采的神灵拟人战斗型态。
一个是骄阳,一个是皎月。
一个无翅膀,一个有翅膀。
“羽翼…我的!!!”
骄阳的那位状态明显不正常,被皎月强制撞停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注意力聚集到脚约背后的翅膀。先是浅声呢喃然后开始疯狂,伸着爪子冲过去,就想要把翅膀撕下来。
皎月也不甘示弱,虽然感觉面前这货有些隐约的熟悉,但这模样他却从未见过,手化为蜘蛛腿,寒光闪闪,冲上去正面对抗。
天上的祂们开打,地上的人这回却没能保持之前那样平静,反而是乱成了一锅粥。
竹下毓玥等人顿时遭了殃,连躲带晃的逃出了狂热的人群,躲到了一旁窥看。
“他们认识上面那个橘红色的未知者吗?”小银眨着好奇的眼睛懵懵的问,头顶着的花环,已经不知道掉落到哪儿去了发丝乱成了鸡窝。
“应该吧。”芥川龙之介、织田作之助还有莫拉尔魂不守舍的应和道,躲在后面心不在焉的换装。
天上那个橘红色身影。他们也感觉到了几分似曾相识,这份来源就是已经失踪了的中原中也,但失踪的中原中也没那个家伙那么高大,也没那么疯狂。
“身体是海樱酱哦!天上后来的那位。”D伯爵不知什么时候加入到他们其中来了,面对几人的疑问,他神色忧郁,恹恹不乐的闷声回道。
“海樱?善知鸟神女?但天上那位不是位男身神吗?善知鸟神女用的是女身啊!”莫拉尔听着不可思议。
“是善知鸟神女,只不过现在处于往昔神神降状态,身体里的那位神秘是荒吐村曾经供奉的神灵。”
竹下毓玥看着外面雪白的面目涌起鲜艳夺目的血色,比起先前庆典激动了不止亿点,彻底陷入狂欢的村民,神情凝重。
“事实上,那是我家父兄。”一个稚嫩的令众人听着无比熟悉的声音略带着些惭愧说道。
“中也!”数珠丸恒次第一个辨认出叫了出来,整个人飞快闪现到中原中也面前将他一把搂入怀中。
“中也君!”“中也哥哥!”“啾也!”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反应过来,欣喜的迎了上去。
等好好稀罕了一番,情绪退却,理智回归重掌大脑。莫拉尔第一反应就是询问中也为什么叫天上那个橘红的身影为家兄?
中原中也挠了挠脸颊:“神灵换代有相应规定,规定辈分。以领域神主为锚定中心,全掌权柄者为父为母,未全掌权柄者为兄为姐。”
“以青森为例,青森这片土地是属于善知鸟神社主神的管辖领域。我以及我换代的前任也就是上面你们看见的那位,都必须尊称青森神主为父。”
“而善知鸟神女姐姐身为青森神主的换代,还没有完全收束权柄辈分是为长姐,我现在可以视其为长姐,等祂完全掌握力量后就必须尊其为母。”
说话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终于静了,外面也静了。
众人从躲藏地点,走出,被无数双眼睛注视。
“到前面来。”这时候一个声音呼唤他们,众人下意识听从行动,村民们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一一避让,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来了。”一个温柔又带着些沙哑的成熟女声响于祭台之上。
他们寻声抬起头,出现眼前的赫然是已经恢复善知鸟神女容颜的青森神主和被长枪钉死在祭台上的蜘蛛神。
紫绯袴巫女浅笑着用沙哑的嗓音宣告:“一切都结束了,过会儿要参加我们这儿的苹果盛宴吗?”
后记,恶神强大且善伪装,外貌清丽如皎皎空中孤月轮,怜悯世人性善恶混沌,以自我为中心,任人唯亲。身体缝合拼接,人体上半身,蜘蛛下半身,背负善知鸟神女之羽翼,亡于信徒之手。
作者有话要说:麻蛋!两章订错了发表时间差点进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