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别院到底离忠顺亲王府远了些,一来一去近三个多时辰,虽然已经提前知晓前去求援,但也拖了半个时辰忠顺方才赶到,且忠顺的人都浴血而来。贾赦受了不轻的伤见忠顺带人赶来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差点被刺中胸口,幸好张子言机敏,救了他一命。张子言和唐先两人武艺高超,情况尚好,其他人却是死伤不少。张子言扶着贾赦进屋,唐先安排救治善后,忠顺清理残余杀手,直到晨光熹微这不眠之夜方才收场。
贾赦尚在昏迷中,忠顺无法,只能派人去向贾赦的上官告假,并将事情禀报给自家四哥。
“唐先,怎么回事?”忠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坐下来问情况。那些黑衣人武艺一般,但却没抓到几个活口,能问出来什么很难说。
“是那日恩侯搬来的时候,公子跑出来被下人看到了。荣国公府的下人向来口不严,露了痕迹。”唐先也很无奈,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们还没放弃。
“这忠义忠平当真是贼心不死,父皇也是,四哥都继位快四年了,偏他一好,又多生这事端,越发纵容忠义忠平放肆。”忠顺喝了口茶,没有好气地抱怨,“才没安稳两年,又要乱了,四哥也真是苦。唐先,去收拾收拾,这别院怕是不能住了,如今贾赦尚在昏迷,那些人更不会轻易放弃,还是先搬到本王王府去以防万一。”
徒昊轩得到消息气的砸了茶盏,徒昊轩是最能忍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胆大到这种地步,天子脚下都敢派杀手。再想到昨日在大明宫受的气,父皇真是越看越糊涂!
“去把王子腾给朕叫来!他这个京营节度使是不想干了吗?再去给我把禁军统领牛继勇和大理市卿徐杰给朕找来!”徒昊轩怒火中烧,戴权只能为这位王大人默哀了,皇上确实喜欢有才干有野心的人,但是野心用错了地方就要承受得起后果。这么大的事,忠顺亲王都能赶到,忠顺亲王处理完了禀报陛下了,他都还没出现,有没有鬼谁都不是傻子。
王子腾其实也后悔了,他确实想要贾赦死,没想到贾赦手下有这么一群能人,居然撑到忠顺亲王赶到,而忠顺亲王居然真的会带人来救贾赦,一步错步步错,皇上要处置了自己,上皇也说不出什么。
王子腾忐忑地跪在大殿中,徒昊轩沉默地批阅奏章,直到戴权禀报牛继勇和徐杰在殿外等候宣召,徒昊轩才放下奏章。
“英良(徐杰字),在其位谋其政,若在其位而失政者,当如何?”徒昊轩拍了拍奏章,问道。
“既已失职,便不当其职。”徐杰此人是徒昊轩一手提拔起来的,性格刚毅铁面无私,最见不得那种尸位素餐的官员。
“英良说的不错,如逊(牛继勇)怎么看?”
牛继勇虽然粗枝大叶,但也觉得压力有点大,看了一眼王子腾,“微臣不知道别的,只知道尽忠于陛下。”
“如逊说的不错,做臣子的不思尽忠职守,莫不是想造反了!王子腾!”
“罪臣在。”王子腾俯在冰冷的地砖上,心一点一点的下沉,不知道皇上是借题发挥还是真的重视贾赦,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哦?罪臣?王大人何罪之有啊?”徒昊轩冷笑着看着快趴在地上的王子腾,说来他倒是跟他那个岳父十成十的像,反而贾赦那货蠢的跟捡来的一样,要不是贾赦那张脸,说不定都有人说贾史氏偷换了孩子!。
“罪臣玩忽职守,今儿下了早朝才收到消息东郊出了土匪,袭击了宣城侯的别院。”王子腾一听这称呼,哪里敢狡辩。
“王大人,你说京营离皇宫远呢?还是离宣城侯的别院远?是不是日后有人打进皇宫,朕也等不来京营节度使的兵啊?”
“皇上息怒。”站在一旁看戏的两人都跪了下来,看来王子腾这次是真栽了,这老狐狸也有今天,该!
最后徒昊轩让王子腾回家休养,罚俸禄一年,京营节度使由副使暂代,并命牛继勇协助徐杰严查此案。
贾赦直到傍晚才醒,听到大儿子鬼哭狼嚎的哭声,扭头一看,儿子在一边哭,侄儿子在一旁看书,臭小子倒是好定力,这都看得进去书?
听到动静,张子言看了过来,笑道:“姑父可算醒了,瑚哥儿快把侄儿的耳朵哭聋了。”
“这是哪儿?”贾赦被丫头扶起来,看了看四周,这装饰不是东郊别院了。
“忠顺亲王府的客苑,他被亲王叫去了,琏哥儿有乳母看着。”张子言倒了杯水给贾赦,“侄儿倒是小看了姑父,只是姑父这能力都用在了外面,害我小姑姑枉死!”
贾赦神色黯然,他以为他也是太太的亲子,他以为只要他用心孝顺太太总有一天太太会像关心政老二一样关心自己,可惜啊,都是痴心妄想,子言说得对,到底都是自己太信任骨肉亲情,才害了婉儿。
“爹爹…爹爹……”瑚哥儿抽噎着,扑到贾赦身上,打断了贾赦的思绪,也扯到了贾赦的伤口,贾赦嗷呜一声疼得想哭,又怕吓到孩子,仆役呼喊大夫一时间屋子里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