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一晚上,贾赦已经来不及回东郊别院换衣服,幸好来时便有准备倒也不碍事。贾赦见贾代善情况稳定了,便带着玉京墨去了老祖母在城中的一处五进的宅子。
贾赦急急地换了官服,今天是第一天到衙门,不好迟到。徐闻年纪轻轻能成为皇帝心腹,自然不简单,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贾赦虽然心有顾忌,但面上不带一分,依旧认真地给贾赦分配了任务,熟悉户部历年的账目。
贾赦看了一上午的账本,总觉得心神不宁,到了下午简直坐立难安,积年旧账难算倒不是主要原因,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值,贾赦赶紧快马加鞭地回了东郊。
看到三个孩子平安无事,贾赦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
这时下人来报,表少爷来访,贾赦微微思索,应是张子言。
果然不多时便看见一翩翩少年郎由下人领进来见礼后,贾赦问道:“子言怎么来了?”
“怎么,姑姑不在了,我便来不得了?”张子言没好气地问。
“自然不是,子言如今也是举人了,不准备科考吗?”贾赦倒不在意张子言的态度,他自来晓得张子言与婉儿关系最是亲近,婉儿去了后,张子言能来都是看在瑚儿琏儿面上。
“科考有什么意思,不就在那一寸二分地里争的跟乌眼鸡似的,整日里不思进取,全是勾心斗角。”张子言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说来三个舅兄都是才华横溢为国为民的人物,在朝堂上也能虚以委蛇,唯张子言却生来桀骜不驯,对朝堂百官不屑一顾,好在别院的人都是一心为贾赦的,也不怕传出去。
“在别院便罢了,出去还是莫要妄言。”
“父亲让我来的,”张子言不再多说,取出张孟玹的信。
贾赦看了信,眼泪直流,“舅兄带赦真诚如昔,赦却有负舅兄所托,实愧疚难安。赦定要为岳父翻案,届时定与舅兄痛饮三日。”
“哼,就凭你,别案没翻成,把自己给作死了。”
贾赦听了张子言的话,有些尴尬,不过为了维护自己作为长辈的尊严,一巴掌拍在张子言的脑袋上,“胡说,你姑父有那么不济事吗…”对上张子言的眼镜,贾赦讪讪地收回手,心中默念不要怂这是侄儿,咳了一声,“去给表少爷安排屋子。”
“还有一件事,我来时发现有人在别院外打转,姑父觉得是干什么的?”张子言敲着杯沿,微抬眼看向贾赦。
贾赦闻言眉头一皱,让人赶紧去找唐先来。看着来人,张子言还有几分记忆,倒没想到自家这懦弱的姑父还有这么大胆的一面。两人急忙出去查补,看到底是什么人来,是打探消息还是…
张子言让人送了些吃的,还别说,姑父果然是惯会享受的人,这别院的厨师很是不凡。
过了一个时辰,张子言才看着满脸凝重的贾赦走来,“子言随我来。”
贾赦带着张子言进了主屋,走到书架侧面,不知动了什么地方,书架吱呦吱呦地挪开了一条密道,“子言且进去暂避,瑚哥儿和琏哥儿都已经在里面了,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贾赦揉了揉张子言的头,“子言要照顾好他们三个哦。”
“喂,小姑父,你准备自己送死吗?”张子言挑眉问。
“我是那种不怕死的吗?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向忠顺求助了,只是怕忠顺来的不及时,伤到你们罢了。”
前半夜别院中寂静无声,除了巡查的仆役,唐先和属下都熄灯闭目养神,手边的刀剑在暗处隐隐锋芒。“簌簌”的异响传来,唐先长刀一出,“砰”地夺门而出,方才摸到别院屋舍的黑衣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乱了阵脚,唐先等人趁隙杀了数人,打杀声四起。
贾赦坐在暗处,手握紧了先太子送的宝剑,他大约猜到是忠义的人,若今日渡得过,便先杀几个祭旗,若是…自己也要拼一命保四个孩子平安。
刀剑破空而来,贾赦有些年头没动武了,有些笨拙地接下了,到底落了下风。好在唐先等人都是各种高手,仅有一两个摸了进来,贾赦还是应付得来。
突然听到其中一个刺客闷哼一声,倒地而亡。
“小姑父,你当真是懒怠了,怎么唯一的优点都被酒色稀释了?这样小猫两三只,还会落了下风。”
听到刺客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贾赦顿时惊诧,“你这小子,不是让你…”贾赦不敢多言,生怕暴露了其他三个孩子的位置。
“怕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况且论武艺,您还不如我呢。”张子言挑眉,张子言向来不是个安稳的,为何张家三兄弟治下安稳,有一半的原因是他没事喜欢去单挑土匪窝,只是贾赦不知道。
“胡闹!”贾赦杀了剩下的杀手,狠狠地瞪了张子言一眼。“不要乱跑,跟紧我。”
两人一起出了,杀手的人数不在少数,虽然已经死了不少人,却还是前呼后继,就算唐先等人以一当百也疲于应付,若是时间长了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