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心里的恨不住翻涌,这家伙这话要是宣扬出去,他和母妃会得罪那些本就不愿还钱的勋贵,忍了半响才忍住,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笑容一下子上脸,勉强地说道:“还望恩侯兄能为母妃保密,不过是一些私心,哪里值得父皇、皇兄知道。”
“这怎么能行,甄贵太妃这样的为国为民,值得天下百姓记得。”记得个屁,这女人年轻时给太子哥哥增添了多少麻烦,本来父子相得到最后的父子相疑少不了她给上皇吹的枕头风。
“不不,恩侯兄所言差异,小王一心为国,不是为了名声的,”忠义现在的根基就在勋贵,要是宣扬出去,按贾赦的性子肯定会变本加厉,说自己和母妃很赞成让大臣还款的同时捐款,那他跟勋贵的关系可就会变得微妙了。他赶紧让长史取钱来,直接给了贾赦五十万两,想着给钱了事。
可是贾赦又岂是二十多万两能打发的,瞬间戏精上身,一脸感动眼泪汪汪地握住了忠义的手:“忠义亲王大义啊,二十万两能拯救多少百姓,我定要让百姓记住王爷与…”
忠义赶紧又给了贾赦二十万,咬牙切齿地说:“贾恩侯别给脸不要脸!”
“哎呀,王爷高义。”贾赦假模假样地鞠躬,身后装木头的侍卫也跟着鞠躬。忠义拂袖而去,长史苦着脸吧贾赦送出府去。
回到府中,就看见了自己的主子怒气滔天,地上满地狼藉。刚走到门口,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砸在门上,暴怒的声音传来:“混账东西,贾赦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本王说话,他活得不耐烦了!混账!”看到长史进门,含怒而圆睁的眼睛中有些微的充血,目光直直看着长史,让他不寒而栗。“找机会给贾赦一点教训,他新娶的夫人听闻是小家出身,就拿他老丈人开刀。”“是。”
贾赦是不知道忠义想拿他老丈人开刀,不过,早在他婚后送林母回去时,当今就派了信得过的人去给宁父当幕僚。不管宁父愿不愿意,当今是不允许贾赦被人拖后腿。
讹了忠义一笔贾赦心情非常好,准备直接去王家,说来上次他王家女儿干的事,贾赦一直没来得及找王家算账呢,这次不多坑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和瑚哥儿。
王府大门紧闭,显然跟忠义王府不一样的态度,不过他倒是知道王家这做法多半是他主子授意的。贾赦裂开嘴,敲响门环,开门的人贾赦认识,是王子腾的长史,一见贾赦倒还算恭敬:“贾大人,我家大人不在家,还请大人“下次再来。”说完就准备关门,却被贾赦挡着。贾赦递出一张纸,笑语吟吟,“你家主子当真不在也好,假不在也罢,你看看先看看这个。”长史粗粗扫了一眼,心中大惊,赶紧让开了门,让人带贾赦进去,自己则急冲冲的朝着内院去。
贾赦跟着仆人闲庭信步,这王家虽然不比荣国府的大气磅礴、宣城侯府的雕梁画栋,却当得起富贵非常,看来王县伯后人都是钱篓子。仆人带着贾赦进到一处屋舍,当真是满目辉煌,这暴发户的气质拉满,让同出勋贵世家的贾赦都觉得眼睛疼。
茶点上桌,贾赦安然而坐,品茶等着王子腾。在他没出头时,王子腾可以说是四王八公里在年轻一代里的领军人物。可惜他一出门,王子腾就倒霉了,闭门思过回来之后被架空。人常说一个萝卜一个坑,王子腾之事便是写实。但贾赦却并不可怜他,王子腾这人汲汲营营最是奸猾,他们家嫁了一个王氏到荣国府,从荣国府掏了多少好处不论,他能当上京营节度使哪能不依靠贾家的势力?偏他王子腾以为自己有多能干。当然,确实是比他贾赦厉害,他贾赦是做不来帮妹妹给予他人家财的事情的,他王子腾以嫡次子身份将不成器的兄长都赶回了金陵,可见家风如此。虽说向来是能者居之,但他们家这样的还是少见。
王子腾冲冲而来,眉头紧皱,显得心事重重。
“哎呀,王兄久违了,还以为贾大人远行回不来了。”贾赦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嘴上更实在气人,“原是我出府了,与王大人的关系远了,实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王大人啊。哎,那天本官被刺杀,王大人心中定是十分欣喜,可惜了本官实在命硬,没能如了大人的意。”
“贾大人怎能凭白污人清白,大人这一张嘴可比利刃。”王子腾可不会惯着贾赦,贾赦大闹荣国府的事,虽然贾代善和贾史氏让人封了口,但贾家的奴才多口多舌的,早就传遍了,王家女的名声当真是一落千丈,要不是他的女儿年纪小,他早就去揍贾赦这家伙了。
“清白这玩意儿,王大人居然有?”贾赦故作惊讶,上下打量着王子腾,似乎在寻找王子腾身上哪里清白。
王子腾实在是不想理会贾赦,直接开口问道:“贾大人,你方才给茂文的东西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大人真不知道?你家那妹妹的胆子可是不小呢。”贾赦手指轻敲桌面,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王氏那样的女人,大字不识的几个偏生是憨大胆,皇家三令五声禁止的东西,她却搞得风声水起的,这玩意要是暴露了,王氏少不得流放三千里,这王家的女子可就着罪了,除了远嫁或出家,再没别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