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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朱涟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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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沈嘉树跟朱涟讲朝堂派系。

沈嘉树坐在红木太师椅上,军师坐在下手惯用位,朱涟则将软榻搬过来靠近两人直到一个能听清谈话的位置。

桌面上积累一叠红色腰封的邸报,累得像山一般高,都快看不到人,沈嘉树将邸报一叠一叠拿下来直到不再遮挡视线才停住手。

“朝堂派系林立,大小众多,交错复杂。”沈嘉树边说,军师在一旁听时不住点头,看来沈嘉树口中说出的观点是两人达成的共识。

第一派是帝党,今上继位以后,主要提携前东宫班底,以东宫师为帝师,立志荡除前朝奢靡颓废之风,然而改革遭到来自前朝老臣的巨大阻力,最后不了了之,以帝师致仕而告终。今上子嗣稀薄,膝下无有一子,每年听从朝臣的上书广纳后宫,年年选秀,后宫每年都有新生儿出生,奈何后宫嫔妃所出全是是公主。太后偏爱今上幼弟,今上继位数年后无子,太后属意端王为皇太弟,常于皇帝来长信宫请安时挂于嘴边,今上不厌其烦,常不欢而散。御史台弹劾今上不孝,联合礼部安排今上沐浴斋戒,长信宫复饮食方止。

第二后党,以椒房殿为首,先为今上东宫太子妃,今上继位以后,敕封为中宫皇后。初,为抗衡太后外家,今上依仗椒房殿国舅,后数年,今上羽翼渐丰,见国舅跋扈,好生事端,与民争地,被御史台弹劾,遂心不喜,遣京外就职,皇后日夜哭泣亦不能止。中宫年岁愈长,容貌衰减,帝宠逐渐衰落,且性情刚毅古板,好处罚触犯宫规者,治宫中过严,不得下人欢心,宫人常怨。与国舅将军内外朝呼应,常因后宫美人众多,与今上发生龃龉,帝后不谐。

第三太后党,以长信宫为首,先帝在朝时,太后尝端坐帘后听朝,与先帝并称二圣。外家人才辈出,先帝甚依仗之。今上继位,太后居长信宫,长信宫国舅势大,把持朝政,今上难以在朝堂安插心腹,苦之久矣,以提擢椒房殿外家相抗横。后长信宫外家与椒房殿外家皇城坊市路遇,皆跋扈,不肯让,两队马车相撞,损道路,坏民街摊,费钱财,民怨且苦。御史台参之,以长信宫外家退,椒房殿外家离京作结,然椒房殿从此失宠于长信宫。太后年老,偏爱幼子,有意以幼子为皇太弟,外藩滞留京师,今上不乐,苦之久矣。

第四,醴泉侯出身寒微,先帝微服,尝营救先帝于微时,遂为莫逆之交,曾与先帝太后同行同止,同桌用膳,其宠若此。后三年,先帝与醴泉侯共乘一车,亲密无间,太后妒,使丞相召醴泉侯于堂前,力数三大罪,其罪当诛,衙役立于一旁,呼声震天。醴泉侯战栗恐惧,先帝入堂,丞相方止。醴泉侯泣数行下,先帝笑而慰曰,丞相戏尔。帝宠愈盛,群臣恐惧有董氏之祸,遂驱逐回封地,太后敕令终生不准回京。年节朝臣贺表,醴泉侯上书,言甚恳切,动人心扉,先帝怜之,想要召醴泉侯回京,然遭到群臣反对,回京愿望遂不得称心如意。

第五谢侯,兼尚书仆射,为政宽和,御下有道,上得皇帝信任,下得朝臣拥护,振臂一呼,群臣响应。帝师致仕以后任尚书仆射,常与人为善,门生遍布满朝,城府深沉,有京城第一聪明人的美名。尝与人政见不合,庶日,政见不合者被御史台弹劾,被贬流放三千里,后政通一堂,有一言定国事的美名。曾掌秋后决议,念及囚犯的父母妻儿,以人死不能复生故,深怜悯之,临册涕泣,不能朱笔勾画;越明年,逢大赦,死刑犯从监牢出,感其恩德,视为再生父母,其惠人若此。

第六文士党,主要势力范围在两江,以文士居多,出身富豪,皆中举,有官命在身。主要活动以结诗社为主,其中五人带头,都是秀才举人,人称江南五虎。言辞犀利,好作文,专与阉党作对,得当地百姓推崇,为其立碑作传。经济上主张分田地,将庶民的田地分给富豪,由乡绅统一打理,再按照一定的比例将收成发放给佃农,得到巴蜀出身的进士写文称赞,却遭到两浙总督的抵制。

第七长公主党,以长公主与驸马为首,驸马是先帝朝的探花,驸马尚长公主,虽无官身,却出身世家,相貌堂堂,交友广泛,口碑甚佳。长公主性情骄纵,为太后长女,甚得先帝与太后宠爱,驸马父曾经犯法,由长公主向太后求情,再由太后向先帝求情,才得幸免,是以驸马一家一向敬重长公主,唯长公主马首是瞻。长公主的主要诉求是恢复前朝对公主的汤沐邑,因其是女子,有牝鸡司晨的恶名,不得朝堂众臣欢心。

第八闲王党,以先帝幼弟,今上小皇叔为首。小皇叔出身皇室,贵气逼人,好书画美酒美人杂耍,是文人公认的风流人物,屡次遭御史台弹劾,应早日之藩,被宗室以宽厚为名拖延至今,民间称赞皇室兄弟兄友弟恭。闲王在京十数年,根基扎实,如一棵大树,庇佑左右,树根深入地底,盘根错杂。为免先帝与今上猜忌,常以倜傥风流自污,府中美人无数,为人圆滑,有笑面虎之称。

第九,中书令无妻无子也无门生,是个顶级的孤臣。在先帝朝一举夺魁,翰林院数载以后入中枢,有宰辅之才。做事四平八稳,难得的是不拉帮结派,深得先帝与今上的信任。中书令无所好,似乎只对处理公务感兴趣。性情孤绝,除出门上朝以外,从不与同僚交游。甚得今上器重,委以重任。执政期间,也曾数次与政敌政见不合,教政敌摸索把柄,一无所获,世人以为此人是天生的做官的材料。

第十国公党,以二国公为首,并称二尊。国公是开国三朝元勋留下的勋爵,至今袭爵,却恢复不了开国时候的荣光。两位国公三代世袭,才资比不上前人,又逢承平,更是无用武之地,只是度日啃旧而已。着重买田地,教育子女读书,望其成才。行事守旧,今上提出迁都,两位国公第一个跳出来不允。

第十一阉党,以未央宫清凉殿内官总管为首,背后主要支持者是皇帝,活动范围主要在皇城,皇宫城大半内官以总管马首是瞻。阉党是文士党对其蔑称,门下自称九千岁党。常于内宫雪地里身披红色大氅手持南诏贡品玉石取暖行走,掌朱笔。行事重规矩,内书阁出来的少数,读圣人书,身着长袍,与举子行止气度相似,是今上心腹,常用于西北军监军。阉党内分为三个派系,徐氏好战,王氏守内帷,曹氏主废立,后三十年,以徐氏衰微,王氏没落,曹氏五马分尸作结。

第十二兰台党,以御史台为首,长史右丞为辅。兰台令先帝朝榜眼,以正直不阿闻名,曾一人血书弹劾阉党,下狱,先帝怜其才,贬谪三千里岭南,为县令。后三年,治水有功,连擢三级。越明年,为州府座上宾。常独来独往,不与同僚合污,掌州府数年,得治下百姓交口称赞。今上念其有功,准其回朝。先与尚书仆射同榜,为至交,任兰台令后首劾尚书仆射,遂交恶。兰台令上任后,御史台弹劾数每期剧增,长史右丞常以为苦。有识者骂曰疯狗,因在家族行三,人称拼命三郎。

第十三妃党,以后宫得宠妃嫔为主。妃,父地方三品,选秀入宫,今上爱其端方识礼。嫔,父七品县令,好吟诗,一朝选秀入宫,今上爱其小意温柔。妃嫔二人,同时伴驾君王左右,遂成同盟莫逆,同行同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通政事,好谏君,是后宫椒房殿的心腹大患。妃聪颖过人,结交前朝,伺机谋利,以口称嫔妾为名。

第十四公主党,母为外藩王送给先帝的美人,善歌舞,后三年,失宠于先帝,被赐死。主自幼丧母,不得学于涟漪殿。既长,通晓政事,学于上书房,得太傅交口称赞,主张立皇太女,为中宫眼中刺。因朝堂根基尚浅,欲结交权臣。棠台选婿,召尚书仆射子为驸马,遂与尚书右仆射盟。主聪慧貌美,尚书仆射子才高俊朗,礼成,传为一段佳话。后三年,驸马府扶驸马表妹为平妻,主心中不服,与驸马口角,以佛手掷伤驸马面,血流如注,遂和离。世人认为公主凶残,无妇德。御史台弹劾今上教女无方,帝大怒,有意以公主再赐国公子,遭拒。事急,公主携侍女夜半离府,于道观出家,人称青莲娘子。

第十五北党,文官集团以籍贯南北裂为南北两党。科举入仕,以大江为界,江北为北人,江南为南人,遂成南北两党。初,北党中原腹地,人数众多,结为朋党,利益勾连。是时江南富庶,有奋起之势,北党忧患,为巩固既得利益,遂放言南蛮愚笨,不能中举,宣扬遏制南人参考科举人数,以及有南人不得为相的说法。如此二十年,相无南人。然漕运起,扬州人才辈出,北党遂式微。

第十六南党,籍贯在江南的举子为南党。初,南不及北,无论是人数还是官位,南党势微,处于下风。后二十年,江南富庶,注重教育,参加科考人数众多,录取人数逐年增加。至于过半,越明年,南人为宰辅,打破不为相的惯例。然而,科举入仕为官,有鲤鱼跃龙门之说,秀才举子,趋之若鹜。三年一试,主考官、巡考制年年变更,舞弊风屡禁不止,考场夹带层出不穷,终于在扬州府某偏远县成就舞弊大案。举子联名上书,今上震惊,着御史台兰台令巡视,牵连数千人下狱,一时监牢人满为患。而入狱举子中,舞弊无分籍贯南北。越明年,春闱元气大伤,遂无南北党之分,南北二党遂废止。后三年,以主考官门生为党。

第十七左金吾大将军是孤臣,掌禁军,日常领禁军卫队巡视皇城,只忠诚于皇帝。性忠厚纯善,沉默寡言,有一妻一女,妻为禁军女也,好舞枪弄棒,妻女常年居于边外,一年一会。少时有一友,江湖人士,意气相投,义结金兰,互称兄弟。友爱其处庙堂之高保持心性良善不变,左金吾大将军羡慕友处江湖之远,意气风发,行止自由,行侠仗义,两家遂成世交。日常走动,友来往将军府,如若无人之境。后二十年,禁军失令牌,刑部捕其友,铁证如山,救不得,遂反目成仇,将军心寒孱弱,时染热症,缠绵病榻,遂闭门谢客不出。

第十八偕党,以诙谐取乐为要义,教坊每年从各州府选取能够取乐的人才,年节朝会时登台表演。偕者三人,由州府进今上,其言辞诙谐,臧否古今,今上爱之,常赐锦衣布帛无数,遂贵震天下。好娶新妇,常以今上赐锦衣布帛粮食巨石娶新妇,一年以后和离另娶,赠前妻家数万钱,新妇不怨,京城家好女争与其结亲,成一时佳话。然性狭,与人交恶,不肯让。时人恨之,谓,何富贵之急也。偕者放言曰,我素贱久矣,不可缓。

沈嘉树讲完花费一段时间,夹杂诸多八卦,朱涟听得头晕脑胀,即便听懂,短时间内也记不住。

沈嘉树继续说:“然而,以上流派在朝堂中不过占少数而已,大部分人根本没有任何观点和看法,只有立场,在任何时候都以最大程度地攫取利益准则行事,随之应变而已。”

传闻山林间有一种动物,为生存,皮会变色,栖息于山林树枝上,皮与绿叶同色,天敌分辨不出,保命法宝。

沈嘉树刚才所说的朝堂最后一个流派,像不像山林间的这种会变色的动物,随时而变的技能,与动物变色的保命法宝如此相似,也许二者祖上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准。

朱涟短促地“啊”一声,似乎没有料到沈嘉树会这么说,转头看向军师,军师微微颔首。朱涟皱眉,问:“怎会如此?”

沈嘉树:“如果掌控权力的少数既得利益团体,总是造成王朝的颠覆,难道不可以认为这是人性?”

朱涟站起来,来回踱步,不住思索,回过头,问:“什么人性?”

沈嘉树:“人性有自毁倾向,无论是个体还是群体。当个体为追名逐利作出选择和采取行动时,总是走在毁灭之路上;而因一个个个体做出的选择,总是使得群体走向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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