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应着云夏的话一般,没过多久,再进来的一个人,连个药箱都没拿,一进门便是左右张望,丝毫都不像一个大夫该有的模样。
云夏朝着花晴使了个眼色,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幸好时间虽然急,但他们一切准备的充实,房间布置了一番,几人也换上了上好的绸缎衣裳,再换上端庄些的盘头发髻。
这么乍眼看过去,确实甩脱了几分之前的穷酸样。
那来人左右晃了一圈,云夏决定先下手为强,投去十分不屑的眼神,便是摆了摆手,“你,就你!干什么的,怎么跑到我这来晃荡。”
“夫人莫怪。”来人也不理云夏,只是径直看向夫人打扮的花晴,恭敬地拱了拱手,“在下,也是来治病的。”
“你?可你连药箱都没有,看着也不像是个大夫啊。”
“我是没有办法,但我知道哪儿可以弄到根治百病的仙药。”
“仙药?”
“没错。”那人十分得意,脖子扬长,“甭管是什么疑难急症,只要有了我们的仙药,都保管能够重获新生活蹦乱跳。”
接下来的话,大抵也就是那些个诱惑人出钱加入万清宗的套路。
几句下来,云夏和花晴也听明白了。
这人做的事和二婶差不多,就是一个拉线的,收钱和赤主联系拿药,从中收好处。
云夏他们自然不会止步于此,刻意从里头挑着刺,“罢了罢了,你说来说去都是让我们先掏钱,谁知道是不是拿钱不办事,更不知道你说的那药灵验与否,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怕是连人都寻不着。”
“怎么会呢?我们万清宗的口碑那可是城里城外人人皆知,我大可给夫人找来几位被仙丹治好的人,您一问便知。”
“这又如何,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我夫君的性命何等重要,岂容得了你们江湖术士胡来。”扮成外地来的商人就是这个好处,在城里举目无亲,便没有什么所谓信任的人,自然在这个话头上,十分好说道。
云夏瞧着花晴挑起的气氛也差不多了,赶紧拉着那男子走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做着一副十分识大体的模样,说道,“小哥别气,我家少夫人就是这个脾气,虽说为了少爷的病可以一掷千金,但却死心眼谨慎得很,没办法,行商久了,是这样的。”
“嗐你瞧这事闹的。”见花晴那边说不通,男子对云夏的态度也好了些许,“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家少爷好嘛,明明是能救人的法子,你家夫人偏是不信。”
“您莫见怪。”云夏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也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您也不是这拿药的人,难免多疑心几分。若我看啊,您要是真想成了这笔生意,倒不如把您说的那万什么宗的人请过来,这当面治亲眼看了成效,我家少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小哥明显有些犹豫。
云夏继续烧了那么一把火上去,“若不是我家少夫人心情好些,我这当丫鬟的也能少受些气,我才不愿多说呢。也不知那处方不方便,总归这法子我是出给您了。我也再多嘴一句,头些日子我家少夫人刚为了给一条畜牲看病就花了二十两,您想想,一条畜牲如此,何况是我家少爷呢。要真能治好,到时候您这中间拉线搭桥的,也绝对少不了好处。”
这么一番话头下来,总算是说动那小哥了。
他听着云夏的话,眼睛里都冒着光,立马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在理!你们且等着,三日之内,不!明日、明日我就把赤主带来!”
事情比想象中更要顺利,只不过让陆乐池多躺了一日,那男子果然就带着所谓的赤主来了。
这响当当的名号下,来人是个满面络腮胡子的男子,长相野蛮不修边幅,丝毫不像是修道之人,倒有些土匪的气息。
说话语气也有些粗鲁不堪,言语之间总是带着几分自负。
进了门,不过只是朝着床上的陆乐池看了那么一眼,便拍了拍胸脯,“这病,能治。”
“当真?”花晴几步迎了上去,“先生说说,如何治?”
“一剂药即可,不过,得先交五两银子。”
听这意思,是跳过了那些“仙丹”,要直接把那恶毒药方拿出来了。
还真是会为他们省事。
花晴朝着云夏看了一眼,复而点了点头,“只要能治好,万事都可商量。”
云夏也走上了前,先是给那赤主递上了一杯茶水,才又拿出了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几乎是当了花晴玉牌之后剩下的所有了。
“这儿有二十两,有什么法子先生尽管试,若是能见到成效,我家少夫人还有重谢。”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还是赤主他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一见钱眼开,立马把怀里的药包掏了出来,交给云夏,才接过茶水慢悠悠地喝上了一口,“你们放心,这剂药下去,我保准你们少爷立马无事活蹦乱跳。”
云夏接过药,却也不着急,只是打开放到鼻尖闻了闻,顺道翻了翻里面的药材,便立马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曼杏草根。
这是用特殊法子才能种植出来的草药,和曼陀罗同系,有活血提精的奇效,但也同时,会慢慢的毁人心智。
之前有些急于求成的修仙弟子便会想靠着此物短时间内的提高自己的修为和战斗力,只是因此带来的弊端也极其明显,极其走火入魔或者五脏尽毁。
是故被他们列为了禁药之一。
这曼杏草根和曼陀罗以及其他几种同类的药材混合在一起用,的确就能起到像二婶那口子吃了之后的功效,让人在短时间内处于百病不侵身体健壮的假象,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对药物的依赖会越来越大,直至最后五脏腐烂而死。
如今,这证据总算是被他们抓到手头上了。
云夏朝花晴看了一眼,花晴立马会意,一个翻身到了门前,便是径直关上了房门。
那赤主被吓了一跳,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夏眼睛一眯,轻哼了一声,“关门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