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说的是,说的是!”林老实想必是知道二婶那口子之前模样的,这会子见着他健步如飞,两眼都快冒出光来,似乎也看见了自家儿子痊愈的样子,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三两是吧,我这就去凑,我绝不能让我儿死!”
嘴上喊了两声,林老实就跟魔障了一般,径直往外头跑去。
二婶子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一瞧,面前林老实带过来的三人,却居然还站在原地不动。
她正想要出口问,云夏却是丝毫不管,直接抬脚就朝房间里迈去。
“诶,你们……”二婶和那口子话还没出口,花晴手里剑一拔,直接架到了二婶脖子上,把他们这话就给全堵了回去,“别慌,不伤人。”
“师妹……”
别说没见过世面的二婶两人了,后头的陆乐池也是一扶额头。
花师妹和云夏待久了,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不过还别说,挺管用……
有着花晴在后头管场子,云夏毫无阻拦地到了房间里,左右环顾了一圈,视线便落在了床头的药碗上。
她快步走了过去拿起药碗,里面还残留着一些药渣。
云夏凑近闻了闻,又迅速用手指勾起些许放到嘴里尝了尝,继而吐了出来,眉头立马一皱。
果然没猜错!
她听着那二婶子和林老实说的话就觉得奇怪,哪会有什么正经的灵药让一个摊在床上的人迅速就变得生龙活虎,而且还需要一月一次地吊着。
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如今尝了才知道,这药里掺杂了一些禁物。
成分太杂她虽说不清楚,但的确有着能让人起死回生一般的功效。
只是这功效下的人看着正常,却其实和回光返照并无区别,只是单纯靠药物支撑得身体,并非真的铲除病根。
若是不能隔一段时间继续服,又会回到老样子。
而且,服用多了,反而会让人的精气流失,最后五脏六腑全都会萎靡下去,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无力。
说白了,这压根就是害人的东西!
怪不得这些人都这般相信万清宗的仙丹有根治百病的奇效,原来该是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像二婶子这样的例子。
这些人被所谓的表象迷惑,便各个深信不疑,如同被下了蛊一般。
如此,万清宗便可以用着各种理由搜刮尽这些百姓的钱财。
到最后,那些病人要么靠着钱继续活着当个骗人的幌子。要么,就被万清宗搜刮干净,也只落得无钱医治才会病亡的说头。
倒也能跟万清宗撇得一干二净,真是好一个恶毒的手法!
这一会儿的功夫,云夏搞清楚里头的缘由,花晴和陆乐池也带着门外的两人走了进来。
那两人被剑驾着脖子,脸色吓得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只由着云夏走到那男子的跟前,双指落在他的脉搏上,用灵气为他探寻了一番五脏六腑。
果然,那些药物的毒性已经侵蚀到他的身体里,无药可医了。
“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男子哆嗦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总算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云夏却没打算直接说,只是坐到了一旁,发问道:“他用万清宗的药,用了多久了?”
“也有一年时间了。”二婶子诚实地说道,“几位大人,我们真的是地地道道的良民,别说杀人放火,就是小偷小摸的事都没做过,三位、到底为何找我们麻烦啊?”
“问几个问题而已,算什么找麻烦。”云夏朝着花晴使了个眼色。
花晴见他们还算配合,也放下了手里的剑。
云夏才重新收回了思绪,一年时间,就已经让毒性全都深入到五脏六腑,这药确实毒烈。
如今这男子,接着服药是死,不接着服药也是死,不过就是快慢的问题罢了。
只是云夏这么想着,面上还是冷哼一声,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不过,你说你们没犯过什么事。可我瞧着,你们家这条件也不过如此。可是一年时间,每月三两便是将近四十两。你们只靠着卖几头畜生,怎么可能维持得下来,还说里面没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哎哟,真没有、真没有啊!”二婶子连连地摆着手,“我们普通百姓,哪有那个胆子。”
“那你说说,这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二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不瞒几位大人,赤主也是可怜我们,知道有些弟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们便也替我们想了法子,这只要是自个的田啊地啊,都是可以拿去抵押换药的。再不济的,也可以当赤主手下的信徒,只要能拉到弟子入了万清宗,凭这个人头数也能从中获取些许红利。我这口子的药钱也是靠我领着村子里这些人入宗换来的。”
怪不得呢。
花晴都忍不住啧了两声,“这种法子到底是什么人才想得出来,先是骗一个,再靠着这一个去骗一群。最后万清宗他们什么事都不用干,等着在家收钱就是了。真是极其恶毒!”
“你说什么呢!”
只不过,花晴这声抱怨出了口,二婶子原本唯唯诺诺的样子瞬间一变,两条眉头都耸了起来,“你竟敢污蔑我们万清宗,那宗主是活菩萨,赤主也是顶顶善良的人。若不是他们,我家男人早就没命了。这种福报,我们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哪里是骗了!”
“怎么就不是骗,你可知道那药……”
“够了!”二婶这会子,干脆脖子一扬,倒是还有骨气几分来了,“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啊,定又是什么药堂子里的人,嫉妒我们有这种灵药,害得你们没生意了,便想着要来诋毁宗主他们。我告诉你,万清宗是我们家的活祖宗,我绝不允许你们这般污蔑。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
“好了花晴。”云夏蔑笑了一声,打断了花晴还要据理力争下去的话,直接拉过了她就往门外走。
花晴被云夏扯着,心里还是不干,“云夏,你明知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清楚。”
“这般愚昧无知,你说得清楚吗?他们会信吗?”
她是脾气暴, 但对于这些头脑蠢到无可救药的人,除了可笑,连让她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