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证,也在五星级酒店度过了仪式感的新婚夜。繁忙的小夫妻又分开了。一个忙着工作,一个忙着回系里实验室。晚上二人直奔到房子那里查看装修进程。天花板不要求装修,只要求粉刷,墙壁贴纸,重点装了卫生间,厨房,并把厨房水龙头换成冷热水。改了电路,装了阳台。换了铝合金门窗。此外在朝南的阳台打了两个书架,安放在两边。三个卧室都要求安装嵌入式书架。
看着即将装好的房间,两人已经开始抢占各自喜欢的地盘了。小卧室,一人占一个,书架放各自的专业书籍。问了装修师傅,再过两天就收尾了。两人点点头,牵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各自回宿舍了。
时间进入年底,即将踏入2003。京城开始出现不明发热病例。李晨不但自己戴了两层医用口罩,还要求刘力不许摘口罩。同时,让他把好几包口罩拿到实验室。
那时,他们已经搬到五道口那边住。小夫妻俩平时很安静。白天六点就一起出去绕晨跑,然后买早餐回去吃。李晨要求刘力尽量不要在小摊吃饭,尽量回家吃。理由都是现成的,离不开他。周末也不和他一起,也不让他去国家图书馆读书了。也不去诸如动物园之类的批发市场。
电视上零星报道了广东不明死亡病例,与呼吸道有关。但是还未官方公布。民间已经出现逃离京城的恐怖情绪。当时的蒙市长出来辟谣,没有新病毒,传染病得到控制。然而,随着一名世卫医生在越南河内去世,SARS病毒被世界所知。由于此前政府,卫生部关于SARS病毒防控与传染信息不透明,出现瞒报,引发公众不满。由此,京城官方重新任命新的市长,亲自站在北京街头,和市民交谈,公布及时信息,建立小汤山医院,集中收治感染的病人患者。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份。中央政府宣布和世卫合作。每天的死亡病例,感染人数,每天都更新,公众焦虑恐慌情绪得到缓解。
李晨作为口腔医生,虽然不负责发热门诊,但是她早就准备好了防治的中药。上班前每天都喝,板蓝根颗粒,补充蛋白质。注意做好消毒防护。清热解毒的野菊花,金银花,鱼腥草搭配黄芪甘草泡好的茶水,放在工作间。无论谁去了都能喝一纸杯。
四月里,刘力回到了家中,说学校已经停课,大部分同学都没有离校。他回来拿换洗衣服,也不回来了。学校要封校了。
李晨的医院也不再收治普通门诊病人,听候统一调配。李晨为自己能亲自参与医疗救护感到骄傲和自豪。她知道SARS病毒很快就被灭绝。只要听指挥,做好防护就够了。五月底京城就消灭了。现在宣布停诊的北大人民医院5月17日就解除隔离。
很快,黑色的四月五月过去。六月来临。期间发生了一件让李晨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之前买房子的中介人员,因为业绩不好,快没收入,交不出房租,到处给客户打电话请求他们买房子。李晨因为知晓前世的2003年SARS病毒情况,就抽空跟着中介业务员去了售楼处,在偏远的房山区窦店,很荒凉的郊外,只有孤零零盖好的十几栋楼,什么都没有,包括水电。房价落到了900一平,一居50平出头,5万一套,现在只要出1万5,就签购房合同,贷款随后办理。李晨看着刘力的存折,取出3万,买了两套。
李晨又问,天通苑那有便宜房源吗?“姐,我回去店里给你查查。”随后,中介打电话,真有。太平家园,1800到2200一平。无装修。李晨去看了,挑着买了一个70平的两居。一楼。门前有小花园。李晨一次性付清,15万4千。又拿到了一个房本。刘力折子里的钱几乎没了,还剩下一万不到。只有李晨的折子里还有她爸妈给的3万没动和自己的工资收入3万多。她看了存折,算了下,窦店那俩房子她下个月就能还完。不用贷款。
她也不怕刘力知道,更不怕他生气她乱花钱。
等六月份小夫妻重逢,恢复之前的正常生活时,两人都有了同感:在自然灾难面前生命的脆弱,人类的渺小。要珍惜身边的一切,如果身体没有了,其他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彼此的身体和心智在自然和社会的洗礼中得到了升华,他们之间的爱会永恒。
刘力说:“因为SARS非典病毒,教育部规定毕业生离校时间提前,就业报到也提前。过了七月不再办理。因此很多出国访问,交换的学生档案来不及处理,论文来不及答辩,工作来不及落实。论坛上哀嚎一片。”
刘力坐在床上,拥着李晨说,“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有妻子,我还有房子,我SCI论文发的数量够了,毕业论文也通过盲审,准备答辩了。”
“又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李晨仰视着他,不忘吐槽。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喜欢看刘力对她表白,然后她就开始吐槽。有时候感觉刘力的感情比她细腻多了,特别善于表达内心。
“稍等一下,给你看点东西。”李晨下床,打开衣帽间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塑料袋。“看看吧。”里面有李晨的本科毕业证,刘力的本科毕业证。“别的本。”李晨提醒,刘力打开,“房产证。怎么两本啊。”“趁你封校期间,之前咱们买房的中介给我介绍的,我就买了,以此纪念这次特殊的日子。送给你的。不过写的是我的名字哦。”李晨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我把你着你折子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呢。你不会生气吧。”“傻瓜,你就这么不信我啊。钱放我折子里,就是数字而已。变成房子,还能换个地方住呢。”“在昌平天通苑,全是经济适用房。我看见那有高架桥,问了一下,说是在修地铁。不过现在去真是不方便,还是土路呢。还不如咱们镇呢。因为咱们钱少,我就买了个小的。不管你爸妈,还是我爸妈过来住,都有落脚点了。”李晨仔细地和他解释,“家里的事你做主。你一向比我有经济智慧。我高中还买过你出售的圆珠笔芯呢。我买了20根,宿舍里传过去的。”刘力满不在乎,李晨听到这有点尴尬,“当时不认识你,认识你,就送给你用了。”“我老婆就是厉害!而我更厉害,居然娶到这么厉害的老婆!”刘力拥抱着李晨,开始了新一轮彩虹屁。
“你什么时候答辩,我能去观摩吧。”李晨问,“应该能,我记得是六月底,具体哪天告诉你。让你调时间。”“刘力,你想好,毕业去哪里了吗?我一直没听你说呢。之前有SARS病毒,我也顾不上问你。今年毕业生就业应该是受影响了呢。”李晨很关心丈夫的毕业去向。“我想接着读,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去深圳华为那样的互联网公司,即使100万也不想,我觉得咱俩不需要,我有你,有房子住已经够了。而且我也不想离开你太远。”李晨吐槽他,“每次你都理由充分,先说好,我可没钱养你。”“不用你养,我一直在跟着导师做项目,我自己也接一点小项目。我还没准备好进入职场呢。”刘力有些歉意,“亲爱的,一直都是你管家里的事,辛苦你了。”“嗯,这才是句人话。”“我哪一句都是人话。”说着,开始挠李晨的痒痒肉,李晨瞬间没了力气,只顾笑,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累了,两个大字占满了床。
夜漫漫,情正浓。年轻的小夫妻,全心全意地爱和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