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爸爸今天忙，不在学校门口拉学生，何意跟杨瑞有机会在校门口的精品店里小逛。

女生对可可爱爱的玩意儿没有抵抗力，何意在货架前面走来转去，看见卡哇伊的饰品都想收入囊中，漂亮的中性笔，印有可爱的图像的笔芯，封皮吸引眼球的笔记本，带锁子的笔记本……何意全部想买回家。

尤其一本粉色封皮，印有卡通图案的带锁子的笔记本，简直长在何意的心巴上，拿着笔记本问老板：“这多少钱？”

“八块。”年轻的老板给其他学生结账，随意一眼曝出价格。

好贵！何意瞬间觉得笔记本也没有那么好看，一般般的水平，不值得八块钱。

杨瑞一听8块，咋舌，咋这么贵？学校的早餐，一个花卷加一袋榨菜也才一块钱，快两周的早餐钱没了。

“你真的要买吗？8天的早餐钱呢。”

何意摇摇头：“这不是我能高攀的起的。”把笔记本放回原位。

杨瑞还惊奇：“8块钱的笔记本，老板打算卖给谁？能卖出去吗？”

“能卖出去，咱们学校有钱的学生还不少。”哪里都有相对有钱的人。

何意买了两只击中她少女心的中性笔，一根五毛。

杨瑞买了两根自动铅笔，给妹妹买的，好看的笔记本只买了一本，她自己用，给妹妹买笔记本纯粹是浪费，小学生用什么笔记本。

杨瑞在一中门口看到了爸爸的面包车：“爸，今天人多嘛？”

杨爸：“住校生元旦都回家，学生很多，提前给你留了座位。”

杨瑞熟练的拽开副驾驶的门，将行李跟书包放在脚下：“爸，快出发了吗？我给妹妹买了自动铅笔。”

杨爸在车旁招揽学生，抽空回答女儿的问题：“再等几个就出发，生活费够吗？”

“生活费够用。”杨瑞看看车里等得无聊的一中的学生，大概数一下，有十二三个，腿挨腿的坐在一起，数她跟爸爸的位置宽敞。

急性子学生耐不住，问：“师傅什么时候走？”

杨爸：“快了！快出发了！”

“每次都说快了，从我上车，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车子一厘米都没挪。”

“这次真的快了。”

杨瑞不喜欢这个男生凶巴巴的跟爸爸说话，想请他礼貌一点，一想到这是爸爸辛辛苦苦招揽过来的乘客，要是下车离去，这一趟少挣两三块钱。

到嘴边的话终是憋了回去。

杨爸给学生陪笑：“要走了，我马上上车。”扭头又喊一声：“马上开车！马上出发！还有学生要坐车吗？”

何意回家拿的物品不多，书包里背着作业跟笔记本，手中只有一个袋子，轻轻松松走回家，只是指节处依然被勒出一道红痕。

之前只早晨买包子，下午还回有客人询问有没有包子，王霞决定延长卖包子时间，从早晨卖到下午饭点过后。

三三两两的客人要吃包子，何意将包子装进小铁盘中，端着蘸汁儿，给客人送过去。

“妈，跟我姑约好了吗？”

王霞洗好一大盆子土豆，擦干手说：“你二姑早晨来过一趟，我没给她答复，让她明天再来一趟。”

何意：“我爸什么意见？”

王霞气得要死：“你爸除了想拉他妹子一把，还能有什么想法？”虽然何华这会去菜场买萝卜，人不在店里，不妨碍王霞瞪他。

何意懂了，她爸想让姑姑来店里打工，她妈不愿意。

还得想办法说服爸爸，问题要是出在姑姑身上，爸爸肯定会阻止姑姑来店里做工。

得是什么问题呢？姑姑还没来店里做工，她也不知道能放大姑姑哪些缺点。

何意跟王霞商量一番，看在何华面子上，先让二姑来，等发现问题再找理由辞退。

王霞：“送神比请神难呐！”一想到要跟二姑子一起干活，她心里不得劲，二姑手脚是勤快，却小气，属于得理不饶人。

何意也懂妈妈说的道理，但是…中间还夹着爸爸，爷爷奶奶也还在世，妈妈要是义正言辞的拒绝，过年的时候肯定会被两位老人唠叨。

“没几天就过年了，期末考试结束，我在店里帮你，等过完年，让我二姑再找份工作。”

王霞同样不想在过年前惹事上身。

“等你爸回来先跟他说清楚，别让他一味的偏心他妹子。”

何烁回家第一件事情是：“妈，老师让买本复习资料，要35块钱。”

王霞二话不说从后厨抽屉里数出35给他，他相信自家孩子不会骗钱，开门做生意以来，抽屉里每天放着好多五毛一块，两个孩子从来不会私自拿钱，用钱都会告知他们。

何烁拿了钱，跟朋友一起去老师指定的书店买资料，何意帮妈妈削皮，比小孩洗澡盆还稍微大一点的铁盆，装满水滋滋的土豆，今天全部要削皮擦丝。

母女俩人手一个削皮刀，坐在小凳子上，围着铁盆而坐，一个接一个削皮。

攒了十来个削好的土豆，何意用擦刀把土豆擦成丝 ，刚开始土豆比较大，容易擦丝，越擦越小，何意速度变慢，小心翼翼的。

王霞叮嘱她：“小心手。”

何意分不出心思回应王霞，一心擦丝，最终土豆变成浑身沟壑的白白的土豆片，扔进大桶里，在倒入水，防止土豆氧化变黑。

洗了擦，擦了洗，何意好愁，手指头快抽筋了，土豆还剩一大半，什么时候能完？

何烁买完资料回来：“妈，我帮你。”

王霞：“去帮你妹妹。”

何烁接过擦刀，继续擦土豆，何意甩甩胳膊，活动活动手，继续削皮。

前厅中央生着火炉，没有暖气的房子，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意。

何华扛着萝卜回来，母子三人已经将所有的土豆变成了土豆丝，用水浸泡好。

炉子上的热水倒进大铁盆，开始清洗萝卜，王霞负责削掉萝卜尾巴跟胡须子。

何意用钢丝球搓洗萝卜。

何烁负责将萝卜上发黑的部分剜掉，削皮。

为了把萝卜擦成丝，何华专门找焊工，定制了一把跟大铁盆相配的超大号擦刀。

擦刀水平架在铁盆上，一端顶在墙上，另一端卡在何华腰间，两只手把住大萝卜，来回摩擦。

萝卜擦成丝，放进锅中断生，捞出来再用凉水浸泡，去除萝卜本身的味道，最后挤赶紧萝卜中的水分，为了挤出水，专门买了一台小洗衣机，用来脱水。

何意时常感叹，劳动人民最聪敏，一般人谁能想到用洗衣机脱去萝卜中的水分？

脱水的萝卜速冻，再手工剁.碎，牛肉是在肉店绞成肉沫。

拌好包子馅儿，放进冰箱。

很琐碎很辛苦的工作。

兄妹两只花该花的钱，零食都买的少，烧烤也没吃过。

当然，上辈子的何意，火锅烧烤都吃过。

不请人来帮忙，爸妈哪能忙的过来？

王霞马不停蹄准备晚饭，午饭随便凑合的吃了包子，晚饭准备的丰盛。

何意瞥见跑前跑后当助手的何烁，心里挺高兴，哥哥已经能很熟练的做饭了。

有做家务的意识，才会诞生行动。

饭桌上，王霞提起二姑：“孩子姑姑可以来，但是…不能在店里指手画脚，不能对客人不客气，她要是对客人不客气，我对她也不会客气的。”

做生意，和气发财，给客人甩脸子，传出去，客人不会二次光临，早餐店做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何华明白，要是妹子惹出麻烦，他不会偏袒。

锁门，暗黄色路灯下，飘扬的雪花，纷纷扬扬，鹅毛一般。

何意伸出手，雪花一落到手上，立马化成水。

“新年的第一场雪，今年肯定会有好事发生。”

“上车，走啦。”

何烁骑着自行车，何华骑摩托车载着王霞跟何意。

头上带着棉帽，手上有后手套，膝盖上有加绒的皮质护膝，隐约还是能感觉到冷。

王霞双手紧紧捂住何意耳朵，“身子缩一缩，躲在你爸背后，别冻感冒了。”

何意锁着脖子身子，身前是爸爸给她挡风雪，身后有妈妈帮她暖耳朵。

好！辛！福！

何烁比他们回家晚，何意问他：“骑车冷不冷？”

何烁摘掉棉帽子：“不冷，我都冒汗了。”凑近，让何意看他额头的汗珠子。

“你骑得太快了。”

何烁:“骑的快才会出汗，才不会冷。”

何意先翻看何烁新买的复习资料，随手画出重中之重：“标记的这些全部要背熟，最好倒背如流。”

这才是物理复习资料，其他的还没买。

“给你的笔记，有不懂的地方吗？”

何烁：“我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我了，不懂的部分已经问过老师了。”

哇哦！不错哦，何意对哥哥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