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七人一起趴在墙壁上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终于让他们幸运了一回。
这次来的,是几个誓死追随邑君的侍卫,他们竟然能找到桓麟被关押的地方,最后把他们都救了出来。
魏安然踏出山洞后,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正的五溪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四面环山,沅水从中间穿过,又有五条大的支流,各自又形成新的群落规模。
而五溪的气候也是十分奇特。
五溪并不只是潮湿,风经过山脉的阻挡,减弱了许多,又携带着溪水的潮湿水汽,空气中皆是清新的味道。
而半山腰的树林里,却因为岩壁和风的原因,终日弥漫着大雾和毒瘴,只有毒医和药僮才会去那种地方。
寻常的盘瓠蛮住在谷底,门外便是溪水和树林,杂草丰茂,魏安然粗粗略过,都是些叫不出名字来的,但应该都是毒草。
桓麟把他们六人丢到一处竹楼里,便消失不见了。
只不过这难不倒吴杜若,她几句话就从伺候他们的,懂中原官话的仆人那里套到了话。原来桓麟是跟族人商量怎么打败地巫,给邑君报仇去了。
别说,这盘瓠蛮还是挺善良的,桓麟是个冒牌货,但他到底是邑君挑的邑徒,族里人不埋怨他,反而会以他为尊。
这时,来了个娇俏玲珑的五溪姑娘,送了些吃得穿的用的,还邀请他们下去泡温泉。
魏安然已经十几日没洗过澡了,她都不想靠近自己,估计浑身上下都发臭了。
三个姑娘在温泉池子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吴杜若更是差点把自己的脸给搓破。
六人自那以后就没见过桓麟,只能百无聊赖的在屋里待着,过了四五日,桓麟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说,过不了几日,邑君和地巫两派又要开打,他今日来就是想把人给送走。
魏安然来一趟五溪就是为了七煞的解药,如今什么都没有,她怎么会走。
这个邑徒自称是冒牌的,但好歹也是从小跟着邑君教导解毒之术的人,想来要是没有真才实学,早就被人送回家了。所以,也可以稍微把希望寄托到桓麟身上,再说,他或许有其他路子,比如医书典籍,或其他什么线索,总之,拿不到七煞的解毒方法,她绝对不离开。
桓麟想着他们好歹是一起坐过牢的情谊,他听完这话,静静地想了想,道:“这七煞的毒,我大概能解,只是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我的族人还在受苦,我必须打败地巫,把他们救出来,还五溪一个安宁。”
魏安然一听他能解毒,眼睛顿时就亮了,哪还有什么其他要求,甚至还让段东他们去帮忙。这地巫再怎么厉害,也是凡夫俗子,不就是打个架吗,段东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排不上号,对付些玩毒的,应该是绰绰有余,她和吴杜若会医术,能帮他们治疗伤员。
最后一拍即合,六人加入了打败地巫的战斗中。
一起共事没几日,魏安然他们就发现了,这个桓麟虽然自称是冒牌货,但本事一点也不小,甚至可以说无所不能。
他的黑袍子里装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除了药丸这种东西外,甚至还住着一批小动物们,有青蛇,有蜈蚣蜘蛛,甚至还有装在小匣里的蛊虫。要是被这些东西咬上一口,即使功夫再好,也得丧命。
文雯看了连连后怕,幸好这桓麟脾气还行,不然当初在石牢里,自己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桓麟不仅会毒术,巫蛊也十分擅长。
这是他作为继任邑君必须要学的东西,他早就两得出神入化,可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任何情况,给任何人种蛊,除了作为毒或作为解药外,他甚至能让人产生幻觉。
有一回夜色正浓,魏安然从窗台上看着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溪边,觉得他连背影都透露着落寞,就想着上去跟他说几句话,安慰他一下,结果刚走到他身后,就觉得自己变得不对劲,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魏安然忙往后退了几步,眼前几乎是一场大雾,她耳朵嗡鸣一声,就见一个人逐渐的从大雾里走近,魏安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夜非辰”对她温柔地笑着,他张开了双臂,示意魏安然过来。
魏安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跳的很响很快,快步冲了上去。
砰——
接着,就是一声巨响,魏安然撞的狠了,眼前的雾一下子就消散。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环抱着一棵大树,脸上还挂着的依恋陶醉的笑。
桓麟这冒牌货厉害,对面的地巫首领也不是吃素的。
他连邑君都能设计杀死,对付桓麟和他们这些不懂巫蛊的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一场仗下来,段东身上还挂了彩,邓齐和邓久也中了一点小毒,被桓麟及时的就回来了。
段东打完这场仗,回去跟魏安然说,这五溪人祖祖辈辈活在这山谷之中,武力值连其他蛮夷部落都对付不了,脑子一根筋,学不会使计谋和机关,纯靠硬刚输出,连那个桓麟也是个傻的,如今地巫首领掌管五溪,他的人手肯定比桓麟的人手多,就这样还一根筋的去打,怪不得会输。
魏安然也觉得这毛病得改改,她措辞很久,后来索性有话直说,她去找了桓麟,开门见山地把话跟他说清楚了,也就是说他缺根筋,脑子不好,让他下回打仗听段东的安排。
桓麟一听这话,差点气个半死,指着魏安然的鼻子骂她是诡计多端的坏人。
魏安然冷哼一声,“诡计多端能让你的族人少流血,不死人,甚至能让不得已加入地巫阵营的好人活下来,而你这位好人却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脸去面对邑君,面对盘瓠族人?”
桓麟听到这话,当即愣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就呆呆地走到溪边坐下,又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去等在段东的院门前,主动上门请教段东如何设埋伏,如何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