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西阁下的雌君来了吗?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把资料拿过来我看看……”
付医生并未关注星网上爆炸般的讯息,还不知道雄虫的雌君是谁,于是就让助理去把克莱西的住院资料拿过来。
每一只雄虫,只要受了一点伤,甚至严重到需要住院的程度,那必然要好好调查一番。
对雄虫照顾不周,追究的就是雄虫身边的雌侍,通常A级雄虫只雌侍就要整理好几页的资料。
但助理拿过来后,付医生发现克莱西阁下没有雌侍,除了自己的信息之外还有一页属于他的雌君。
付医生看了那一页,低喃着:“荣上将……结婚日期就在昨天,看来克莱西阁下还没来得及娶雌侍。但荣上将新婚第一天就把雄主扔在家里,导致雄虫出现这样的意外,全部的责任就在他身上了……”
“是啊付医生,这都快三个小时了,荣上将那边我们早就发了讯息,但一直没有回复,就连雄虫保护协会那些家伙都闻着星网上的风声赶到了医院门口,现在就在外面守着。我刚刚取资料路过看了眼,荣上将已经被协会副主任记上姓名,估计等雄虫好了就要问其罪责。”
“荣上将位高权重,但协会那些虫无孔不入,只要雌虫犯了错,都会被他们抓走审判。”雌虫助理在旁边长吁短叹:“虫神啊,希望上将快点赶过来。”
“雄虫保护协会那帮家伙……”
付医生可不愿见到他们,被他们带走的雌虫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是雌虫没犯错,只是不听话就会被折磨至此。
荣上将这样疏忽雄主,就连克莱西阁下如此痛苦的时候都不在场,已经是极大的错误,要是雄虫回过劲来怪罪于荣上将,协会那帮家伙更会有恃无恐。
但最近军区情况不佳,因为异兽的繁衍季到来,军区已经着手准备清剿异兽。荣上将肯定忙的脚不沾地,这才结婚第一天就扔下年幼的雄主继续投身工作,看不见讯息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也只能等了。
而雄虫哭喊的嗓子都哑了,这么久早就没力气翻滚挣扎,虚脱般趴在床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眼睛翻白,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
从一直上升的疼痛指数来看,雄虫经历的几乎是军雌都能感觉到的疼痛,显然已经疼到了麻木。
付医生一点都不怀疑,再这么下去,雄虫恐怕会活活疼死。
一个雄虫,一个A级雄虫在医院经受这么大的折磨而死,身为雌君的荣械,死罪难逃。
就在疼痛指数即将上升到军雌都难以承受的程度,雄虫已经眼神涣散的时候,病房门终于被打开,沉重又带着几分急迫的脚步声传来,在场医生助理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坚毅挺拔,面容冷逸的雌虫已经站在了病床前,乌黑而带着寒意的眼神向下,落到雄虫快要失去意识的脸上。
雌虫刚刚从军区回来,修身又代表军区至高地位的的上将军服都还没换下来,此时开口,浑身凛然的气质将好好的询问生生变成了当庭审问,低沉而又威严:“发生了什么?”
荣械问着,又低头向他这位雄主看去。
前一晚他还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拿着鞭子像是找到好玩的东西一样抽打在他身上,看起来那么瘦小孱弱的身体却凭借信息素控制将他整整折磨了半个晚上。
雄虫第一次在床上得趣就很难停下来的劣性在克莱西身上完完全全体现出来……或许他还得感激雄主对他这副硬如石块又暗伤遍布十分丑陋的身体感兴趣。
可是现在,雄虫虚弱的躺在这里,眼皮都抬不动,眼角润湿,已经疼到眼里无神,手掌无力摊开。若是他伸手覆在雄虫胸口,大约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弱。
一旁的仪器发出了警报,证明这种疼痛指数下连军雌都需要紧急治疗,但那种设定好的东西并没有检测到躺在这里的是个雄虫,依旧按着从前的标准,不然的话,肯定早就发出了警报。
现在,已经迟了。
雄虫都快死了。
荣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这一口气,他俯身握住了雄虫无力的手指,就算是在他疼痛而死时给出的一点小小的慰藉。
毕竟这个跟其他雄虫的残暴比起来,只是刚刚成年又才只折磨了他一晚上的小雄虫,他还没产生那么多厌恶敌意。
或许是雄虫下鞭的时候挑的他不会太疼的地方,又或是床上并没有使用虐待的道具,也可能是早上请求去军区的时候雄虫睡眼朦胧的点了头。
克莱西。
荣械轻轻握住雄虫的手。
最后一面看来是见不到了,就这样送他离开吧,或许虫神可能会让他们的灵魂相遇……
雄主死了,还是刚刚结婚,他身为雌君难辞其咎,因为上将职位,协会那边不会下死手,但会在无尽的折磨和洗脑下让他引咎自杀。
荣械的表情一如来时般冷硬,丝毫看不出对雄主即将死亡的伤心之意。
这让门外探头探脑的协会副主任又抓到一条上将的罪责。
只等雄虫一死,他们就立即带走这位雌虫上将,让他在审判中生不如死,最迟三天他就愿意自己上路去陪着那个因为他的疏忽而痛苦死去的雄主了!
但异变突生,先是仪器警报解除,疼痛值竟然以飞快的,像是雌虫展翅飞翔时的速度下降。
再看病床上,雄虫不知何时半睁开了眼,虚虚望着坐在床边的,他的雌君,不知道呢喃了两句什么,眼泪就奔涌而出,却因为嗓子嘶哑哭都哭不出声,只能哽咽流泪。
“数值降下来了,心率也逐渐稳定!克莱西阁下挨过去了!”
助理高兴的简直想脱了白大褂出去绕着医院飞两圈,不仅为死里逃生的雄虫,还为不会被协会那些人逼死的荣上将,虽然可能会因为失职而受些皮肉之苦,但总比就这么死了强!
付医生倒是纳闷,这就好了?
要是克莱西听到他心里想的什么,肯定要大喊大叫:怎么就好了,他心里的阴影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但他现在只顾着哭了,因为头痛骤然消失,荣械又出现在了他面前,他又惊恐又安心,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要杀他的雌君,直想哭,他就遵从心底的想法先哭再说。
荣械见他又活了,就想抽回手然后跪地认错。
但在他即将抽出手起身时,雄虫却爆发出一股令他微惊的力量抓住他的手,满眼惊慌嘶声喊出一句:“你去哪儿!”
不能,不能让荣械离开,那个该死的异族系统说的什么觉醒,不觉醒就头疼,活生生疼死!
他本来不以为然,连那本读物翻都没翻,结果就在噩梦清醒的一瞬间,脑袋就像爆炸了一样把他炸了个半死昏迷,之后更是被头疼折磨了这么久,只有荣械拉住了他的手时,头疼才突然没了。
被疼久了脑子重新启动,几乎将荣械就是觉醒的契机,也能让他不头疼的信条牢牢刻记。
总之现在荣械不能走,必须得陪着他,让他看完那个什么系统的读物,搞清楚这一切才能让他离开。
他不想再疼的死去活来,太痛苦了!
雄虫从不有求于雌虫,在他们看来雌虫付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克莱西也是这么觉得,但自从知道荣械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沉默听话,而是心思沉重,他就不敢再轻视雌虫。
在周围雌虫看来,雄虫阁下大概是疼怕了,周围也只有荣械一个雌君能依赖,才会出现应激症状。
克莱西抬起还湿漉漉,眼睫毛都被眼泪晕的黏连的眼睛,死死拽着荣械的手腕,扯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声音哑哑地说:“你坐,你坐下……哪儿也不许去……”
荣械沉默坐了回去,但听到雄虫这句话的后半句,心里一沉。
雄虫要收回他能去军区工作的特权了吗……
雄虫用尽力气突然坐起,把荣械拉住之后就又脱力躺了下去。他脸上泪痕混乱难看,头发因为汗湿凌乱贴在额头上,眼神还极其不安,时不时就要看向荣械,平日高贵精致的雄虫现在狼狈不堪。
一场噩梦,一次痛苦,足以让他推翻以前所有的认知,现在对以后迷茫又恐惧。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荣械能在军区肆意指挥,但现在面对雄虫,还有错处在身,他放弃辩解,只希望惩罚尽早结束。
而付医生此时才开口说:“上将,克莱西阁下的头疼症来的突然,我们没能查出病源。所幸现在见好,但还是希望上将能重视几分,如果反复,雄虫的身体恐怕禁受不住几次。”
“我们也会给主星雄虫进行体检,继续查找原因,希望军区能配合医院工作。”
荣械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虫族大规模在宇宙中征战,在领土扩大掠夺资源的同时,也带回来了雄虫无法抵抗的病毒。
雄虫突然就出意外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主星也早早专门为雄虫身体健康设立出体检部门,由雄虫保护协会管辖,这样的体系也将雄虫感染病毒后的死亡率降到了最低。
只不过第一个出现症状的雄虫通常很难存活下来。
克莱西,算是一个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高亮小贴士:
主角雄虫全部都还有药可救,作者写作为虫族体系,文中会有叙述,希望读者宝宝们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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