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大笑一声,退了两步,“相亲的话我带到了,走了。”
他说完挺直脊背,火苗一燃,一根烟吸着,青烟在空中弥漫。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沈听肆。
隔着烟雾,那边虚虚实实,探不清。
沈听肆去楼上找白幼微。
白幼微白天睡多了,这会不困,正在桌前写写画画。
她以前一个人面对余博海的骚扰,心里害怕几天都睡不着,现在有了沈听肆,她好像有了坚强的依靠,心理的恐惧也没有那么重了。
沈听肆就像一根绳子,在她被困于海底的时候,捞她上来。
她看到了光,也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见沈听肆进来,她跑过去抱住了他,窝在他怀里不肯动。 31✪33392✪e3✪1✪36322e✪3✪2✪372e3130✪3✪✪4
沈听肆很温柔地抱了她一会,将她放在床上,“画什么呢?”
他拿了纸张一看,上面黑色墨水涂了几个黑漆漆的大洞,纸都戳破了。
“乌龟吗?”
“不是,练笔放松而已。”她挠头笑。
“你去警局怎么说,我身体很好,随时能做笔录。”她等不及要将那个罪犯送进去。
“等他醒,你先好好休息。”男人躺在身侧搂住她。
“沈听肆,谢谢你陪我。”她钻进他怀里,他的胸怀宽广而雄伟,她很安心。
...
余善善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妈,爸醒了要去坐牢?”
“他以前在乡下也猥亵过别人,那些事经不住查,我可不想有个罪犯爹,影响我和孩子一辈子。”
周兰一言不发,她的丈夫不是东西,她知道。
但她以为随着年纪大他会改,没想到他病刚好,看见漂亮女儿又想上了。
可是她爱余博海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难道她对他不够好吗?
一次又一次背着自己出去偷
她死死盯着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人,又看着儿子,“你早上在寺庙和他吵,推他下楼是不让他活了?”
余善善惊恐摇头。
“我就扶了他一把,骂了他两句,他没站稳自己摔下去。”
周兰推余善善往后退。
“他是你亲爸,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亲爸,还不如我姐呢,我姐给我钱他给什么了?我从小到大就没见他挣过钱,妈,你图他什么,图他打你骂你给你戴绿帽?”
余善善眼里发出怨毒的光。
“要死让他去死,我姐可不能有事。她会挣钱,现在又找有钱姐夫,以后咱们不缺钱花。姐只会带我们大富大贵,但他不一样,他只会拖后腿。”
余善善扯着周兰衣服往病床前丢。
“妈,你去把他氧气管拔了,反正你经常说要拔外婆的氧气管,你拔一个也是拔,拔两个也是拔。”
周兰脆生生扇他一巴掌,颤抖着身子缓缓靠近床边。
想了两秒又退回来,“不,他是我爱人,是我这辈子的依靠。”
“依靠个屁,你靠他什么了?是他靠你,他喝酒打你骂你,你忘了?奶奶骂你踹你,你也忘了?”
“爸家里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真正能依靠的是我,我能给你养老送终,他能吗?”
余善善隐忍着低吼,又将周兰推在床前。
“你攒一点工资全被他赌了,一分不给我留,你知不知道我同学各个名包名鞋,住豪宅开跑车,我什么都没有都怪他。”
“你放心,我们只是没钱给他交住院费,怪不到你头上。”
第176章 拔了他氧气管(2/2)
他偏头哄着周兰,“妈妈...你不疼我了?”
“没有他,我们去可以跪求姐姐原谅,豪车豪宅在向你招手,动手啊……”
... 3✪13339✪✪2✪e3✪136✪322e✪32372e3✪✪1✪3034
第二天清晨,白幼微早早醒了。
她从窗户看后院的睡莲开得正好,沈听肆抱她去楼下坐长椅上,“睡莲下面有鱼,你去看。”
白幼微不想动,比起看鱼更喜欢抱着他。
沈听肆拿了一袋鱼食,“喂鱼去,你不是最喜欢看鱼了,四明书院的鱼都想你了。”
“这鱼嘴巴张的好大,我害怕。”白幼微看了一眼又缩回来黏着他。
沈听肆捧着他的脸,亲了两口,“鱼不吃你,倒是你整天想烤了它。”
“我什么时候想烤鱼了?”
白幼微拿着鱼食过去池子边喂鱼,撒一把鱼食,一群鱼围成一团抢食物。
喂鱼累了,她才欣赏睡莲。
水上的白色的睡莲晶莹剔透,一簇簇,一团团漂浮在水上,显得独特孤傲,鱼儿在碧叶下与它嬉戏。
阳光洒下来,穿透她的身躯,白色的旗袍和黑色的长发融在睡莲里,显得纤尘不染,洁净不失妖艳。
“阿肆——”
她扭头,男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她,“嗯,我在。”
“并蒂莲,你快来看。”她手指水中一簇簇睡莲中的并蒂莲。
“好美,我第一次见。”
沈听肆摁断了赵秋芸的电话,家里佣人打来的他也摁掉。
他走过去拥着女人,“你这么厉害,百万分之一的并蒂莲都被你看见了。”
他说,“趁它没睡觉,采摘下来,给你做成标本,永远保存下来。”
她开心点头。
电话一直进来,沈听肆
“余博海死了。”
男人皱眉,“死因。”
“颅内慢性出血加上一口气没上来。”
“让张检处理,顺便去看一下余善善最近有没有反常的行为。”
徐冉心领神会,那天他亲眼看见白幼微已经到楼下,余博海才从楼上摔下来,而楼上正是他老婆儿子。
这边挂断电话,赵秋芸的电话又进来,“今天全家都约了梁家在荷仙居吃饭,下午五点,你必须到,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沈家不懂礼节。”
“没空。”男人沉着一张脸摁断电话。
“微微,开心吗?”他走过去,将她的长发往耳后捋。
白幼微双手搂住着他的腰,“开心。”
“回去休息会,天热你额头冒汗了。”
“不去警局了?”白幼微迷茫。
“明天再去。”她点头,沈听肆又横抱起她回病房。
“你陪我这么久,不工作吗?”
“徐冉替我,我偷懒。”
“那你给他涨工资。”
“涨。”
病房里开着空调很凉快。
白幼微却突然恹恹的没食欲,心里怦怦跳。
她随便吃了几口,躺在他怀里睡了。
她做了个噩梦,余博海全身是血张牙舞爪找她索命。
下一秒又变成全身是血趴在她身上,粘稠的血液一滴滴落她脸上,她挣不脱,跑不掉。
精神崩溃时她又捡起刀刺了他。
她眼里,手上全身都是血雾。
她跑到哪,哪都是红色的掌印和足印。
她想跑,但整个世界全是红色,血雾沸腾。
看不清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