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时贵如油,冬时稍显不那般阴冷的时节,饶是雪片摇动,自也是能算在稀罕二字上,何况纳安每逢冬时,正能借助皇城所处气穴要地,便是如今御花园所在那方泉眼,能暂且缓解纳安之中,隆冬时辰的凄清寒意,倒是比起处在北地的上齐其余诸地,更有些暖意。
因此自然也就怨不得,纳安其中居住的百姓,往往离了皇城去往别地时,总是要有些自作多情,每每同人搭话,总是要先自报家门,言说是自上齐皇城而来一事挂到嘴边,纵是难免有那等自骄自傲的意味,可如何说来,都是足够令别地居住的百姓生出些艳羡来。
天子脚下,皇城根底,出门转悠一趟,单三四品官就能见着不下十几位来,更不必言说纳安寸土寸金地界,金贵得很,外来之人欲要将家籍徙来此地,不晓得要耗费多少周折,也大多是竟终生不能成,自报家门言说是皇城纳安来人,既是不经意将自个儿家底家业略微抖搂到旁人眼前,更是替自个儿招揽来些面皮。
朝堂是人间最高处,纳安便是整座上齐最高,天下熙熙攘攘,有人浮沉争渡不可尽其心意,自然也就有人生来就站到寻常人不可企及的云端。
此等种种,对于早年间跟随周先生走南闯北,近乎将整座上齐转悠过一整圈,虽未见上齐之外天下,然有触类旁通本事的荀公子看来,并不需额外再琢磨,而是如吃饭饮水一般水到渠成,知晓苍生心头那点旁人看来最是小家子气的念想,便是活得好些,但无论听闻那等显官重爵如何轻视,从青柴这等堪称是小地方一路走来的荀公子,的确是无法轻易嘲笑。
这趟出纳安奔边关,乍看之下本就是替这位无甚政绩,又年纪轻轻就坐到二品官位的小公子,找寻个无关紧要的由头,并借此封住不少朝堂中人的口舌,尽管是文官做那等与武官有牵连的营生,更不见得是什么的确对朝堂有莫大裨益的政绩,不过也得分此事是谁人加到荀元拓肩头的,倘如是荀文曲,大抵不少人又要琢磨着有些犯嘀咕,荀氏要真是一门两位一品,朝堂呼风唤雨,或许就当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蠢话;倘如是由武官指派,八成这位荀公子就要落得个文武两边不是人的处境,反倒是不美。
偏偏荀元拓乃是这些年来,上齐圣人眼前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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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替君执剑(2/2)
公子闲扯两句。
“武中官倒是言重,在下哪里担得这般赞誉,乃是圣人重看萤火才气,才得以使深山老林愚钝之人步入朝堂,惶恐尚且来不及,又何来的这般面皮,敢称是圣人宾客,只得竭力排忧解难,才可使心头惶恐稍消一二。说来在下倒理应惭愧,不见得有甚政绩功业,却依旧不能侍奉圣人左右,还是劳烦武中官这等深居宫中者整日忧心,着实惭愧得很。”
久居纳安,荀元拓本就同周先生学来相当灵巧的口舌,尽管是直到如今仍觉不如先生一成功力,不过可是比起初高明了不晓得多少,这等绕弯客套言语,更是信手拈来,周全得紧。
武中官闻言只是略微笑笑,或许是常在宫中谨小慎微,不苟言笑,回头微笑时节,却是令荀元拓一时有些毛骨悚然,总觉那张面皮皮笑肉不笑时节,像极一张假面孔,只是松松垮垮贴到本来面目上去,且阴气极重。
天色稍晚时节,灯火初上,今日破天荒纳安一地乃是东风,倒是恰好合乎这位近稍有些闲暇的上齐圣人心思,北风过于寒凉,隆冬时又少见南风,唯有东风既算不得冷清,同样是合乎四时规矩,而最是凑巧的,则是这阵东风恰好将荀元拓也托回纳安,亦顾不得其他,披衣相迎,竟是险些将所谓圣人仪态抛到一旁去,惹得荀公子又是诚惶诚恐,好一阵才安稳下来,恭敬落座。
如满朝文武所想那般,荀元拓远去边关营盘以内,本就是这位早早就察觉出文武有别,且间隙愈大的上齐圣人亲口吩咐,囊括荀文曲在内,倒也曾迟疑过不断的时日,最终还是拿定主意,令这位资历尚浅,生怕不能服众的公子去往边关,一来是为其登二品造势踮脚,二来则当真是打算将重文轻武一事从头捋顺,而后缓慢下刀,或许其中尚且掺杂了些有意考验荀元拓的意思,总归是拿出圣人威势,一人做主将此事交予荀元拓。
当今大元属天下一隅,然而满城风雨,却不可说是未曾波及整座人间。
且不论人人自危,起码大元这场甚是持久的战事,倒是替仍旧沉浸于太平现状的天下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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