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岁除,坐落人间西境的上齐皇城纳安,张灯结彩,又见爆竹烟火。
明明是相距岁末仍有些功夫,不过对于能居于皇城里的人家,好像也犯不上为囊中羞涩四字犯愁,手头如何都是宽裕得紧,提前一两月就赋闲下来,更何况上齐太平无事,如今这位天子前不久外出祭天,更是替纳安添来两分喜庆。
只是这一载间,朝堂仍是那座朝堂,上齐文人依然牢牢摁住将帅虎头盔,同往年无甚差别,更是因无甚战事,大殿处武官一眼扫将过去,大多华发浓郁,虽是仍有习武带兵的根基底子存留,然而依旧是暮气沉沉,少有新提拔上殿的武官,同一旁堪称是门丁兴盛,很有几分数代才子济济一堂景象的文臣相比,当真是有些寒酸。
甚至身居庙堂的人们仔细盘算,此一年之间到底有甚不寻常的事,却发觉天下果真是仍在安稳太平的时辰,上齐既无内忧也无甚外患,甚至连臣子升迁与告老还乡,都同前几载那般相当自然,荀相身子骨依旧硬朗,仍是如往常那般不结党羽,同朝堂里头的文武都是泾渭分明,依律行事,倒是在今年年尾时,将上齐各地搭桥开路修葺旧楼台此事,给端到朝堂上去,虽说是有越俎代庖,夺去那等专督办架桥通路文臣的本职,但也不曾引起多少人狐疑。
细想之下,除那位早就受天子器重,但与一人之下荀文曲不甚对付的荀家另一脉的小公子,这一年中又是风光无限。
揣测圣意总不是什么容易营生,而私下妄议,更是视隔墙有耳一说如洪水猛兽,万万不敢越雷池半步,即使不见得如别地那般动辄因此事牵连降罪官员,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哪怕是俗语听到耳中越听越是不讲理,可就事论事,落到这等举动上,谁也说不得有错。
荀元拓一步登天,凭此及冠年纪,朝为青柴郎,暮登天子堂,犹如青雀上天,恰巧落在凤尾处,官位瞬息千里。
总是有人以为此事不甚妥当,略微有些儿戏,即使是上齐文风盛行,天子另眼相看这荀公子,但如此短暂时日,就将其抬升至二品官位的高处,未免是操之过急,浑然忘却当年自个儿同样是凭文墨本事跻身朝堂,而至于统筹管辖一事,却并不见得高明到哪去。
曾有喜好寄情山水的文臣,褪去官袍自纳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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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吹起上齐千白城(2/2)
年关彻底过去,临近开春时再外出奔走,好容易做个京兆郡守,算是个轻快闲职,如今肚皮处好容易养活下来的肥厚皮肉都瘪下去一半,怎么不得赔我点金贵吃喝?”
紧随前头开路之人的,还有三骑,正不紧不慢驾马奔行,甚至三人中稍显富态的那位,尚能迎风开口闲扯。
“崔胖子,这话可不地道,要叫屈也不该轮到你,瞧瞧老子原本就瘦弱,年纪最长,分明是晓得那些位边关武将饮酒时海量,拿我挡刀,忒不是个东西,你二人倒好,一位海量一位是正年轻,偏要我受这份罪过,真要是烂醉如泥坠马摔死,你崔顺后半生每逢半夜都得坐起身,抽自己两巴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亦乐乎,倒是令处在众人最后的一位公子苦笑不已。
自登天子堂后,前后两出纳安,第一回自苏台县带回个刑邬峡,后头一回则是带走了个时任京兆郡守的崔顺,两人本事都不低,可此番外出,仍是遇到无数困境,生生将刑邬峡心中弓弦绷断,常有开怀畅饮举动,连言语都粗野几分,成天瞅崔顺不对付,不是骂街便是出言挤兑,若非是打不过这位早年间身在军中的崔胖子,怕是二人时常就要掐到一起去。
纵然如此,好处却也捞得盆满钵满,毕竟师从周可法过后,以往总要将自己端得清高的荀元拓,也能算是出淤泥而涂抹均匀,吃亏跟要自己命不差多少,从来都意在稳赚不赔。
不提旁的,刑邬峡素来是谨小慎微心思重的性情,兴许是苏台县弹丸之地,实在不好扑腾出甚浪花,因此沉寂多年,直到荀公子走马上任过后,这位近乎憋屈半生的小主簿,才是渐渐将行事步步为营,大事小情皆有算计的强横心力展露得淋漓尽致。凭荀元拓来看,那等在乡野地一步步走到高处的能人终究是凤毛麟角,可总有些人生来就是入局的命,只不过迟迟未能走到局中,经这么一场兜兜转转走动,终于是令刑邬峡心弦绷断,缓解其每逢做事必亲力亲为,谨小慎微的不足,反而是一桩好事。
“别吵,俩人加起来岁数都差不多过百岁,仍旧是做事开口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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