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昌茂喝下两口酒，放下瓷碗笑道：“十五岁不小了，他老爸他这个年纪都能干翻一桌子人了……”

程昌茂端起碗又喝了两口酒，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弟弟，笑道：“你们叔叔喝酒也很厉害，看不出来吧？这小子上初中时就偷偷跟他二哥出去跟人喝酒……”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冯柳清再次横眉扫了过来，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好的不教，净教这些，还没成年呢，谁都不准喝！”

“嘉朗你听你三婶的，三叔喝醉了，都忘了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了。”

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有些蠢蠢欲动的小儿子，疾言厉色道：“尤其是你程嘉轩，好好跟你大哥学学，不准跟人学坏了，以后都听你妈。”

“程嘉欣你也一样，想去清华，多跟你大哥学学，爸爸支持你。”

这一番话下来，还真颇有临终遗言的意味。

程晚晚啃着三婶婶夹来的鸡腿，默默看着这叔叔。

之前她还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叔叔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生病事情了。

按照程嘉欣的介绍，前世这叔叔活到四十岁才病逝，今年才三十三岁。

还有七年的时间，现在不可能是晚期……

可是，看他这样子，这是准备放弃治疗了？

还瞒着大家……

这事也不能直接告诉沈奶奶，没有证据，这帮大人肯定会认为她在胡说八道。

哪怕最后相信了，也会反问一句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行得想办法找到病历本才行。

但愿这叔叔将这小本本带回来。

程晚晚边吃边琢磨怎么弄到那本病历本，吃下一个鸡腿时，对面的三叔叔也喝完了大半碗酒。

“老四想开点，”他突然又伸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人生那么长，哪有不碰到些坎坷的，想开点。”

冯柳清抬头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又给程晚晚夹来了一个鸡翅膀。

沈玲玉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面的小儿子一眼，也顺手给小孙女夹了一个猪蹄。

程晚晚虽然很能吃，可以人小胃也小，加上撑死的经历，她盯了两眼那鸡翅膀，果断夹给一旁的小暴君。

冯柳清扭头扫了两人一眼，随即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说小逸干嘛一定要坐小九旁边，原来是有肉吃啊，小九你这么疼逸哥哥，是打算长大后嫁给逸哥哥？”

“我觉得这事成，”喝得八分醉意的程三叔，也跟着呵呵地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子果然机灵！”

说着他又醉熏熏地转向一旁的程大爷，“大伯你觉得这事成不成？”

程大爷躺在躺椅里，歪着嘴巴咯咯地笑了两声。

程昌茂大手“碰”一声拍在了饭做上，“成交！”

沈玲玉直皱眉，想到今天是除夕夜，就任由他们了。

小胖子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红烧猪蹄，忙嘟嘴道：“不准，小九不准嫁给他！”

冯柳清伸手捏他脸，“八小子不错，还知道要护妹妹，可是怎么办，妹妹长大后终究还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