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程嘉杰的脸色非常差,程晚晚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哥哥发火。
“不准跟奶说!”他沉着脸,瞪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程晚晚看着他,摆出一副受惊害怕的样子,伸手拉住他的手,小声问道:“哥哥怎么了?”
“你要敢跟奶说,我以后都不理你。”程嘉杰甩开她的手,一脸的严肃。
这话程晚晚信,这哥哥绝对说到做到。
人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也不好劝说,程晚晚站在原地想了两秒钟,再次伸手拉他,“那哥哥告诉小九,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不用你管!”程嘉杰再次甩开她的手,上床翻身朝里。
程晚晚站在床前,盯着这哥哥的后脑勺,用力眨了眨眼睛,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
站在床前啜泣了半分钟,方才想到这哥哥耳朵有问题。
“哥哥坏蛋!”程晚晚伸手推了推床上的人。
程嘉杰回头看到她一脸泪水,吓得一骨碌就坐了起来,语无伦次地哄道:“小九乖……是哥哥不好,小九乖别哭了……哥哥是坏蛋,哥哥不该吼小九……”
程晚晚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那哥哥说,哥哥耳朵怎么了?”
程嘉杰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下,闷声回了句:“不小心掉河里了。”
三舅公家就在学校对面,百花县城能称得上河的,只有一条。
找程家沁时,程晚晚和三舅公沿着河堤逛了一圈。
河两岸都有栏杆看着,这得多不小心才能掉进那河里?
程晚晚适可而止,没再追问。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过年后小九带哥哥去检查,小九有钱,逸哥哥的好多钱都放在小九这里。”
程嘉杰“嗯”了一声,随即又补上一句:“不准告诉奶。”
程晚晚含糊地“哦”了一声。
这事非同一般,怎么可能不告诉大人?
只是这哥哥,逆反心理有些重,弄不好,适得其反。
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外面天气比较冷,傍晚开饭时,沈玲玉让两个儿子将桌子全摆在堂屋里。
两张圆桌并排放在堂屋里勉强可以放下。
在这样一个年代,程家年夜饭大大超乎了程晚晚的想象。
除了程三叔、程大伯做的清蒸鲈鱼、香骨鸡之外,还有沈奶奶的红烧猪蹄,以及程三婶下午从娘家带回来鱿鱼。
这大鱼大肉,二十一世纪也不过如此吧。
大爷爷还不能自己吃饭,因为是年夜饭,程大伯还是将他抱到堂屋里,让他半躺在躺椅里。
程大爷非常开心,咯咯地笑个不停。
程三叔也非常开心,拿出自己带回来的高粱酒,给哥哥倒好酒,又给弟弟倒。
“老四,听你侄子说,你一喝酒就爬树,你小子是猴吗?”程昌茂边拧瓶盖,边呵呵地笑道。
程昌文没接他的话,拿起瓷碗闷头喝了两口。
程昌茂把酒瓶往程嘉朗那边递了递,“嘉朗要不要来一口?”
程嘉朗扭头看了眼那酒瓶,默默伸手接了过来。
冯柳清就坐在他身旁,一把抢走酒瓶,冲自家男人骂道:“你这人,嘉朗才几岁啊,嘉朗别听你叔叔的,咱们过两年才喝。”
程昌茂喝下两口酒,放下瓷碗笑道:“十五岁不小了,他老爸他这个年纪都能干翻一桌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