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种跟着邬越走出去的时候,邬越已经离他好长一段距离了。
不认识路,邬越随意选了一个地方走,渐渐走到了田埂上。
稻子正是葱绿的时候,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一片。跟在后面的曲种见邬越停下来,趁机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按理说,邬越应该不会来这个地方,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来家里做客的程度。
邬越挑眉,“我来道歉,安慰某个被我气哭的人。”
曲种摸摸头,知道这也是曲辛任性了,“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跟她计较。”
邬越转身,看着从不远处往这里走的曲辛。
不是他跟不跟她计较的问题。
曲辛隔着一段距离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那个“某人”让她抬起了头,一抬头就看见对自己故作无视的邬越,讪笑,“你们也来这里啊,我先回去了。”
“哎,大妞,打个招呼再走。”曲种叫住妹妹,看着她和邬越说了一句才让她走。
邬越听着她那一句惊讶的话心里更闷了。
“你也来了,我先回去了。”没有一点点惊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曲辛沿着田埂欢快地回家,剩两个男人在盛夏的阳光里暴晒。
回到曲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全部人围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姚春桃首先开口,“你去把厨房里放着的酒拿过来。”她摆饭的时候忘记酒的事了,现在才想起来要给客人倒上。
小土村就有酿酒的人,自己种的大米酿成的米酒带有清淡的米香味。
白酒度数高,桌上的几个男人喝了两碗脸就已经红成了一片,唯有邬越还不动声色。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曲辛。
迎着他的目光,曲辛知道他这是醉了,虽然面上不显,但是醒后一定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吃完饭后,几个大老爷们继续在客厅里侃大山,曲辛被姚春桃拉着躲离了这个战场。
母女俩站在门前的榕树下,拿着扇子,驱赶夏天的炎热。
“大妞啊,去学校的事准备好了吗?”姚春桃抓着曲辛的手翻来覆去地摸着,“眼看着你都长这么大了,娘都老了。”
曲辛微笑,斜眼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邬越。
姚春桃似乎是了然,拍了拍女儿的手后松开,“我去整理东西。”
邬越脚步有些虚浮,走到榕树下的时候靠着树下的石凳坐下,双瞳剪水地看着曲辛,像一朵向日葵,围着曲辛转,眼中带笑。
“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邬越说得很认真,努力回想下一句后又继续补充道:“那天,你哭了?”
“唔······”看样子他醉得不轻。
“我扶你去休息。”这样子邬越是不可能回部队了,要先让他在家里休息一会。
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被曲辛扶着走了一条歪歪曲曲的路。
曲辛的整个人都被他包住了。
幸亏哥哥的房间离这里不远,曲辛舒了一口气,把邬越丢到了曲丰收的床上。
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躺下去后居然还不让人走了,邬越晕了一下后缓过劲,拉着曲辛,不抓太紧,也不放开。
用手放在眼前挡了挡,无奈坐下,“睡吧。”这么大一个人,醉了居然那么黏人。
李天佑正在摊子上等客人,等着等着就想起了一件事。
邬越不能多喝。
赶紧把电话打到了小土村。
“曲辛,邬越怎么样了?喝酒了没?”李天佑盘算着怎么把人给带回来。
想了想刚刚才脱身的自己,曲辛点头,“嗯,喝了一点。”
哎!
“他······他没做什么吧?”邬越平时是不喝酒的,可是李天佑怕他这回一忘就喝多了。
“没,我挂了。”
李天佑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待见自己。
邬越睡着了的时候还算安分,换了哥哥去看着这个大个子,曲辛只是偶尔过来看一下。
下午,姚春桃去地里干活,家里只剩清醒的两个人,曲辛和曲粮田。
父女两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聊着家常,多是曲粮田去曲辛的告诫。
“上学了不准谈恋爱啊。”
“是。”曲辛点头,这个话题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唔,她不说,爹也不会知道。
邬越酒醒的很快,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按着印象来到了曲粮田的房间,敲敲门,门里的两个人都转过头来看他。
“谢谢叔叔的招待,我现在要回部队了,来说一下。”趁着天还没黑要赶紧回去,要不然到临县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
曲粮田点头,挥了挥手,“去吧。”
邬越没动。
两人奇怪地看着他。
“叔叔,我有事和曲辛说,关于生意上的。”
曲粮田狐疑地看了他们俩,随后点头,“大妞,你去送送客人。”
“哎!”
“什么事?”曲辛看他还挺清醒的,不会开始算账了吧。
邬越严肃地看了曲辛一眼,随即目光看向远处,“没事,我走了。”
然后,邬越就走了,徒留曲辛一人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声mmp。
回去的时候,曲粮田再次和曲辛强调不能早恋的事。
“爹,我那不算早恋。”加上上辈子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说也不能和早恋沾边,曲父这是防狼防的得比谁都严实。
曲辛:囧
“那小伙子你也认识?”
“唔。”曲辛点头,“在临县做生意的时候人家帮过我一把。”
“他是做什么的?”
“当兵的。”
曲粮田想了想,看向女儿,“不准和他处对象。”
和当兵的处对象很辛苦,常年不回家不说,回个家还不能和媳妇待多久就要回部队了。曲粮田不想曲辛以后这么辛苦。
“行!”这个她还是能保证的,而且看样子邬越对自己也不来电,到时候去大学了就更不可能了。
然而,曲辛好像忘了一件事。
邬越和赵国庆是战友,她和青田是大学同学,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事。
邬越走后的第二天,曲家就打包好东西奔赴省城了。
曲种留下来看家。
“家里留个人,有事也好通知我们。”曲种也打包好自己的东西后姚春桃开口了,眼睛都不移一下。
还想着去城里开开眼界了,姚春桃这一盆凉水泼下来,曲种顿时就跟猪嚎似的,“娘,你不能这样啊,我还要去帮大妞看货呢。”
他们这次进城也有这份任务,只是,有没有曲种都无所谓,“我可以让大哥帮我。”在姚春桃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曲辛干净表态,露出一口大白牙看向跳脚的二哥。
“哎,你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之前都是我陪你去的。”
“能的,能的,二哥,你好好在家里待着,要是有哪个小姑娘来找你了,千万不要客气。”曲辛冲着曲种摇手,坐着牛车慢慢远去。
他们要到县里才能做公交车。
邬越在天还没黑透的时候就回到的临县,在去和李天佑打声招呼的时候被拦住了。
李天佑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家发小,“你喝酒了?”凑到邬越的身上闻了闻浓郁的酒味,用手扇了扇,“还挺多的。”
邬越看着李天佑的动作,淡淡开口,“嗯。”
李天佑奸笑,“这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搓搓手,一脸期待的样子。
再次斜眼看他,“没有。”
一拍脑袋,李天佑这才想起,邬越这厮醉酒后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问他什么都不可能问出来。
兴奋道:“我打电话去问问曲辛。”
拉住李天佑的手,邬越警告:“你还没完没了了?不准去。”他似乎,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摸了一个滑嫩的东西,但那绝对不是曲辛的手。
“诶呦喂,大哥。”李天佑窃笑,“你回去吧,回去吧,要不该迟了。”
“不准打电话!”邬越拍了李天佑的头,耳根稍稍发红,也不知道是酒后剩下的醉意还是,唔,脑充血。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醉了,有点黏人(>_<)